譚老先生湊近過來,低聲道:“薛兄弟,這姑娘楚楚可憐,你可想幫她一幫?”
薛破夜愣了一下,不明白這老家伙的意思,不動聲『色』地回道:“老先生說笑了,這是朝廷大事,我一個小百姓,哪里能『插』得上手啊,老先生莫要說笑。”
譚老先生撫著白須,詭異地微笑著:“薛兄弟,這樣的絕『色』佳人可是天下少有,花前月下,郎情妾意,紅燭添香,那可是人間快事啊,若是你此時出面助她一把,說不定她便以身相許也未可知啊?”
薛破夜一身冷汗直冒,這老爺子也太會忽悠了吧,還什么花前月下郎情妾意,只怕自己出頭沒一分鐘,立刻被官兵抓進大獄,一個勁地搖頭:“不敢不敢,小的沒有這個癡心妄想。”
說句心里話,薛破夜雖對蕭素貞的絕世佳容和動人嬌軀很是欣賞,但也僅僅停留在欣賞的程度上,雖然自己的心也被這小妮子攪的砰砰直跳,不過當下的情勢,雖說蕭莫庭被抓,但是蕭素貞依然是大楚國大文豪的女兒,也是杭州第一美女加才女,追求者不下千萬,身份比自己高,長的比自己帥,錢財比自己的多的人有的是。
雖說自己身材高大,頗有陽剛之氣,但是與那些文人才子相比,少了那份虛偽的斯文和矜持。這蕭才女既然文采過人,自然只會欣賞文人,對自己一個小掌柜看也不帶看的。
大楚國極其重視文人,所謂“刑不上大夫”,文官學士在大楚國的地位極其尊崇,而商戶的地位極其低微,大多數人都認為商人『奸』詐卑鄙,所以地位極低。
譚老先生呵呵笑了兩聲,低聲道:“看來薛兄弟只是不敢,卻不是不愿。嘿嘿……,用不用我來撮合撮合?”
我日啊,這老小子以為自己是皇帝啊,說撮合就撮合,將自己一個小掌柜和杭州第一才女加美女撮合在一起,他有這個本事嗎?
薛破夜『摸』了『摸』鼻子,不置可否,并沒有回答。
呼聲雷動,場面頓時近如失控,幾十名鐵甲官兵抽刀拔劍,臨陣以待。
薛破夜心里卻是清楚的很,別看這些才子大少此時人五人六地玩命吆喝,真要動手,馬上就會作鳥獸散。
才子和流氓最大的區別在于,才子時刻都以自己的生命為主,而流氓以利益為主。
蕭素貞自然沒有指望這些家伙能幫上什么大忙,用來聲援和輿論已經足矣。
她已經轉過身軀,面對府衙,優美動人的身姿俏然而立,說不出的風情萬種,在那風情萬種之下,卻是堅韌的毅力和決心。
王世貞顯然是怒了,推開身邊的護衛,喝道:“蕭素貞,你區區一個小女子,難道敢咆哮府衙?你要是再不退下,可別怪本府無情,將你也囚進大獄。”
蕭素貞不退反進,聲音堅定無比:“知府大人,若是為家父伸冤也算咆哮府衙,那你現在就將民女抓起來。我不信悠悠天下,當真沒有公道?”她的聲音已經帶著悲音,立時激起大家的又一番同情。
譚老先生撫著胡須,嘆道:“我見猶憐啊,為父請命,這樣的女子真是天地為之動容啊!”
薛破夜斜眼看了看他,見他面上竟然滿是歡快的表情,不由很是納悶:“群情激揚之下,蕭美人悲傷憐人,這老不修怎么卻這樣高興?”
王世貞似乎被蕭素貞的步步緊『逼』惹怒,臉『色』通紅,一揮手,喝道:“拿下!”
眾兵士互相看了看,卻沒有誰先動手。
牟巡檢詫異地看了王世貞一樣,但旋即明白了些什么,一揮手,叫道:“大人有令,拿下刁女蕭素貞!”自己率先上前,鐵甲喀拉直響,氣勢洶洶。
蕭素貞鎮定自若,毫不畏懼,反而向前湊了湊。
才子們見真要動手,先是一愣,爾后爆發出如雷的叫喊:“不許抓人,蕭才女無罪!”“朝廷不公,胡『亂』抓人!”“蕭才女所犯何罪,你們憑什么抓她?”
人『潮』簇擁,一些頗有幾分膽子的大少和才子護花心切,竟然生出巨大的勇氣,奔赴上前,護在蕭才女身邊,當然,為『色』出,自然不會錯過這近距離欣賞美人的機會,一雙雙眼睛在蕭素貞豐滿高聳的胸部和高蹺的『臀』部掃過,但面上卻正義凜然,一副君子之態。
薛破夜倒是愣了一下,美『色』的誘『惑』力量實在太大了,想不到這些庸俗不堪的家伙里面竟然真有幾個有種的,看到十幾個家伙簇擁在蕭素貞四周,薛破夜竟然隱隱生出妒忌之心。
牟巡檢看著這些才子涌出來,冷笑兩聲,揮了揮手中鎦金大刀,喝道:“有包庇刁女者,與其同罪,囚禁下獄。”他聲音渾厚,場中雖然熙熙囔囔,但聲音依然鏗鏘地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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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甲士畢竟是訓練有素的官兵,上峰有令,抽刀在手,齊聲道:“是!”
這數十名官兵齊聲應“是”,聲音更是威猛無比,比那些才子大少的呼叫要沉猛數倍。那些才子大少雖然有著護美的拳拳心理,但這官聲一出,氣焰頓時弱了下去,雖不至于立刻散開,但已經生出退縮心理,美人自然人人想討好,但是為了一個不一定能得到的美人踉蹌下獄,那可不是人人能辦到的。
譚老先生輕輕拍了拍薛破夜肩膀,微笑道:“佳人有難,勇士當救之,你隨我來,我送你一個天大的人情。”拉著薛破夜的手,就要過去。
薛破夜掙開他手,疑『惑』道:“老先生,別開玩笑,天大的人情?聽起來我都害怕,我受不了,受了這人情,我可還不上!”就向后縮。
他心里清楚得很,不管發生什么事請,自己目前低微的身份,摻合這種事情,無論怎樣都只是別人利用的棋子,自己可沒傻到輕易被人利用。
天大的人情?我呸,指不定是什么害人的陷阱呢。
薛破夜只后退了一步,就感覺有些不對勁,身后就像有堵墻一樣,后退不得,回頭一看,只見譚老先生的兩名護衛正橫在自己身后,皮笑肉不笑地看著自己,雖然身材未必有薛破夜高大,但是身如鋼鐵,薛破夜看過一些武俠小說,知道這類銅皮鐵骨的家伙練得都是外門功夫,厲害的手可碎石,自己萬萬不是敵手,冷汗直冒,我靠,這是想綁架啊?『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兩位大哥讓讓,在下家里還有些瑣事要去處理,再不回去可要出大事了,請讓讓,請讓讓!”
旁邊的八字須陰陰一笑,尖著嗓子道:“小兄弟,再大的事情也比不過勇士救美吧?看著這嬌滴滴的小美人,都要擠出水來,你就不動心?”他一臉『淫』像,薛破夜在心里已經將他殺了千百遍,勉強笑道:“這位……大人,在下實在有事,快些讓我走吧。我區區一介草民,不懂的什么救美救丑啊!”
八字須冷冷一笑,一扭頭,兩名護衛就強制簇擁著薛破夜上前,跟在了譚老先生的后面。
薛破夜愁眉苦臉,早知道被人挾持,就不該來看這個熱鬧,都說紅顏禍水,自己只是看了這蕭才女幾眼就被挾持起來,果然應驗了這句話。
場中正在僵持間,譚老先生背負雙手,施施然從人群出來,沉聲喝道:“誰敢動手?”
他聲音也不響亮,眾官兵聽到聲音都怔了一怔,而杭州府尹王世貞和牟巡檢見到譚老先生走出來,神『色』立刻沉了下去,似乎見到閻王一樣,但旋即彎下身子行禮,聲音恭敬:“下官見過大人!”
“唔”地一聲響,在場才子大少都是驚呼起來,連杭州府尹都恭恭敬敬,這老者究竟是何官職?
薛破夜在兩名護衛的夾持下,跟隨在譚老先生的身后走進了場中。
譚老先生一臉慍怒,揮了揮手,似乎是在忍著憤怒:“這名女子有冤要伸,為何要動手抓人?我正在靈隱寺與達緣大師學佛,若非我學生跑到靈隱寺陳述要害,我險些錯過這等冤事!”轉視蕭素貞,慈祥又和藹,柔聲道:“姑娘,有我在此,有什么冤屈但說無妨,老夫一定替你主持公道!”
蕭素貞美目圓睜,看著譚老先生,臉上滿是疑『惑』之『色』。
薛破夜此時靠近,只覺得陣陣香風襲來,鉆進鼻孔,鉆進全身上下的每一個『毛』細孔里,說不出的舒服通泰,香味不是那種庸俗的水粉花香,而是很有技巧的清『露』和體香結合,讓人心神『蕩』漾。
王世貞和牟巡檢行禮起身,聽完譚老先生的話,立時將目光投向薛破夜,暗自疑『惑』,這老家伙從哪里蹦出來的學生?兩人看著薛破夜的目光都是陰冷的很,更有殺機掠過,顯然是對薛破夜動了殺心。
見到蕭素貞滿面疑『惑』,正上下貪婪地打量她身體的八字須嘿嘿笑道:“姑娘,這是都察院左都御史譚大人,有什么冤情但講無妨,譚大人會為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