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秋荷一愣。
之前不是說過他出行的時候要自己和春谷一起去麼,怎麼轉眼間又忘了?
師秋荷試探地問:“當時您不是說過……”
“那是當時?!敝x遠舟神色凜然:“並且你不是不想去麼?你不願去便說,我不會勉強他人?!?
還不會勉強他人?您對自己的評價真是不切實際啊。師秋荷剛想說什麼,卻感覺有毛茸茸的東西碰了碰自己的腳踝。
低頭一看,小黑貓正抓著她的裙角玩。
師秋荷忙把它抱起來放在懷裡:“啊雪團我都忘了你了,抱歉抱歉我這就去給你準備飯啊?!毖﹫F平日裡安靜得很,安靜到師秋荷都忘了自己養了一隻貓。
謝遠舟見她匆匆轉身進屋的樣子,臉色更黑了半分,在這昏暗的光線下,不是很明顯。
還雪團?那是個黑貓的名字?謝遠舟跟著她進了房間,自顧自在牀上坐了下來。師秋荷一回身就看見謝遠舟在牀上坐著,有些無語,卻抱歉一笑:“侯爺,那個我要去廚房給雪團弄點飯,您看……”
“我不吃。”謝遠舟乾淨果斷地拒絕了。
師秋荷把後半句“要不您就先回去吧”默默嚥進了肚子裡。
有些不放心雪團和謝遠舟待在一起,師秋荷抱著貓就去了廚房。
謝遠舟卻突然站起來,點了屋子裡所有的燈,看著雖然小卻很整齊素雅的房間,不滿地皺了皺眉。
即便點上所有燈也有些昏暗,這樣的燈光使他腦海中浮現出泛黃的畫面。記憶中師秋荷就曾在這樣的天氣讀書,寫字,他在牀邊看著黃昏時落下鵝毛大雪,時間都好似靜止一樣。
然而師秋荷死時也是在冰天雪地之中,若有緣再見,第一句話當問她冷不冷。
謝遠舟在小屋子裡晃悠了一圈,目光掃視,臉色有些難看。沒看到應該看到的東西,她買的兩把竹扇也沒一把是準備給自己的。
是送給江無恙的?還是謝朗雲?竹扇符合謝朗雲的氣質,江無恙那渾身上下銅臭味兒的商人又怎麼配用竹扇?
這女人竟一心想要離開自己,難爲他容忍了這麼久。謝遠舟咬了咬牙,聽到外面的走路聲,三步並作兩步回到牀邊。
師秋荷推門進來的時候見到謝遠舟正襟危坐於牀上還沒走,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進了房間將雪團放在桌上,喂貓。
目光溫柔地注視,冷不丁回過神想到謝遠舟還坐在那裡,又有些尷尬。
謝遠舟受了氣,起身冷聲質問:“你是否願同春谷一起去?”
師秋荷反應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她是真的挺想出去看看的,畢竟在霜天閣住了那麼多年,雙腿不便行走。
若出走走走,心情應該也會更好一些吧。更何況還可以跟在春谷身邊照顧著,那小丫頭表面上看著省心,實際上也未必呢。
此時的沉默在謝遠舟眼裡看來甚是可惡,他拂袖離去,只留下一句“我明白了”便狠狠關上了門。嚇得正在進食的雪團一個激靈,貓背都弓了起來。
翌日早,師秋荷早早地起來,去找春谷,卻發現她已經不見了。
屋子裡收拾得整整齊齊,有那麼一瞬間師秋荷還懷疑她逃走了。出門後一問才知道,原來侯爺已經帶人啓程了,這會兒怕是已經出了城。
愣在原地的師秋荷被冷風吹醒,緊了緊衣領,回房間了。
說不上是什麼滋味兒,總歸併不好受。本以爲確實能出去看看的,結果卻被一個人扔下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舒廣袖又來湊熱鬧,在師秋荷有些不在狀態的時候進了房間,奚落道:“早上一起來就聽說侯爺走了,本以爲你也跟著去了,怎麼現在還沒走呢?”
師秋荷摸著已經睡著的雪團,垂下頭淡淡地道:“侯爺帶誰不帶誰是他的事情,做奴婢的,聽著便好。”
“你甘心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