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似對皇宮頗爲熟悉,且輕功不弱,郭昢更覺奇怪。小心翼翼的跟著那人七拐八拐,到了麟德殿後一小室中。他不敢進去,便躲在門外,想聽裡面人要做什麼。
過了片刻,又聽有人走了過來。郭昢藏在房樑上,低頭看去,那三人正是李輔國,程元振,和張良娣(還曾經是張皇后)。郭昢此時更是驚詫:這三人與宮外之人有什麼勾結?其時新皇即位不久,朝綱不穩,郭昢也擔心這幾人有禍害朝廷之心,便決定繼續偷聽。
那三人進屋後,首先有人說道:“這一仗打完了,我們要怎麼辦?”郭昢聽過程元振李輔國與張良娣三人聲音,這說話的不是他們三個,自然是那外來漢子。
然後李輔國又反問道:“大力法王,你想要我們怎麼辦?”那外來的漢子正是追殺郭昢的大力法王。程元振也說道:“打仗有打仗的好處,不打仗也未必就不能成事。”
大力法王又說道:“明尊降生,必逢亂世;如今世道漸安,明尊只怕更不會降世。”郭昢聽到這裡,心道:“明尊是個什麼東西?世道太平,百姓安穩,不好麼?”
過了一會,張良娣又說道:“清淨法王,江湖上,你就不能再攪動攪動麼?”說話的是李輔國,郭昢未料到他竟是什麼“清淨法王”,又是吃了一驚。
李輔國說道:“數月前伏牛山我教弟子與丐幫相鬥,卻因旁人插手,結果你們也知道了。我舊傷未愈,一時半會是不能重涉江湖。”那張良娣嘆了聲氣,說道:“如今我在宮中毫無地位,但又不能隨意出宮,不然我倒可以幫幫你。”
這時,一直未出聲的程元振說道:“你想出宮?不再回來了麼?”只聽張良娣說道:“新皇帝小兒十分不喜我,若不是看在先皇帝面上,只怕早就對付我了,在宮中還有什麼好呆的。”又嘆了口氣道:“罷了,什麼時候我自己出去,便不再回來了。”程元振道:“那倒不必,你若不想在宮中,我與清淨法王在皇帝耳邊說幾句,自然會讓你出去,只是到時候不好聽。”
“對!如今皇上十分信任你們,若想讓他將我廢貶,應當也無難處。至於好不好聽,沒什麼要緊的。”張良娣道。
李輔國又說道:“如今皇帝對我也不如何信任,功德法王纔是皇帝身邊紅人。”原來程元振便是什麼功德法王。
程元振也未反駁,說道:“齊心法王,你想清楚了,出宮容易進宮難。養尊處優的久了,做個平頭百姓,不怎麼容易的。”齊心法王自然是張良娣。
張良娣冷哼一聲,說道:“什麼養尊處優?如今我還不如一尋常宮女,毫無地位可言,哪裡比得上你驃騎將軍,程司馬?”語氣不遜。
程元振也毫不退讓,說道:“齊心法王,你幾個意思?別忘了我們入宮是爲了什麼。”
“嘿嘿。”張良娣冷笑道:“我自然知道是爲了什麼,不明白使命的怕是你吧。你以爲我不知道,李亨未死時,你曾三番數次在他面前挑撥,說我害死了建寧王,還想害太子。功德法王,我問你,你在宮中處處與我做對爲難,又是爲何?”張良娣進讒害死建寧王,數次加害李亨,此事郭昢也知一二,因此也並未吃驚。
程元振說道:“呵呵,我害你麼?若不是我與清淨法王暗中相助,你能當上淑妃,進而做了皇后?再說,既然我們都是爲了聖教大業,還爭這些浮名虛利作甚?”
張良娣大笑一聲,說道:“確實是浮名虛利,但這浮名虛利只怕已讓明教中地位尊崇的清淨、功德兩位大法王昏了頭腦吧。兩位的所作所爲,有哪一件是爲了聖教大業?”語氣犀利,毫不客氣。聽到此處,郭昢才知這四人均是摩尼教中法王。摩尼教雖名氣不小,但十分神秘,尋常人哪裡知道他們教義爲何,若不是親耳聽到這些人說話,郭昢自然不知摩尼教竟想顛覆乾坤,別有所圖。聽起來,圖謀似乎不小,只怕一但讓他們事成,便是驚天動地也說不定。
郭昢越來越心驚,心知若是被他們發現自己在偷聽,只怕性命有虞。此時李輔國又說道:“胡說八道,我們所作所爲哪一件不是爲了聖教?朝廷之中凡是對我們聖教有威脅的人物,都被我們用計一一除去;江湖上也在盡力拉攏各門各派,爲日後之事做準備。嘿嘿,倒是張皇后您呢?一心爲了爭寵奪利,無所不用其極,你做的那些破事,不要以爲我們不知。如今我真覺得,你只怕早已沒有向教之心。你想出宮幫我,只怕你是爲了出宮躲我們吧。”
張良娣大怒,說道:“你血口噴人,我要躲你們?難道我怕你們麼?對明尊,對聖教,我齊心問心無愧。”
三人正要再吵,卻聽那個大力法王喝道:“好了,我進宮不是爲了聽你們挑脣料嘴的。如今聖教在中原發展不利,光明法王說教主不日便會來京城,到時候你們自己與教主解釋吧。”
“教主要來?”說話的是程元振,他又說道:“近些日子我們在宮中所爲也並非毫無功效,那來瑱不肯與我們合作,如今已被皇上賜死,也算小小收穫了,嘿嘿。”
大力法王說道:“我不知誰是來瑱,也不知殺了他有什麼用。最好的朝廷中再出一個安祿山史思明,攪的這天下越亂越好。”
“安祿山是沒有了,但有一人我讓他返,只怕他不得不反。”程元振陰冷道。
“誰?”張良娣與大力法王同時問道。而李輔國則說道:“莫非是僕固懷恩?”
就當郭昢聽到僕固懷恩名字的時候,忍不住“啊”了一聲,自然被屋內四人發現他躲在門外。郭昢心知不妙,連忙跳下橫樑往麟德殿外奔去;那四人雖俱是大吃一驚,但也很快就追了出來。四人武功均十分高明,尤其是程元振與李輔國,兩人輕功比郭昢要好上許多,不片刻就追到大殿門口。麟德殿平日只打掃的太監宮女,殿內並無衛士,但殿外則是崗哨森嚴,他們不敢在侍衛面前顯露輕功,因此沒有追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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