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宣蒙大驚,驀地明白,為什么他們會對自己二人這么好,帶著同行,原來也是沖著這本秘笈來的。又想到這兩夜中,老感覺有人在搜東西,而他總是醒不過來,原來都是玄武這道士搗的鬼。
心念及此,一片冰涼,難道他們行俠丈義,都是假的?做給自己看的?他們又怎能知道自己二人及朱家的事?
張宣蒙雖經兩世,卻哪里知道,朱家一家被戮,有兩個孩子帶著一本至上秘笈逃出的消息,早已傳遍江湖,鬧得沸沸揚揚,不知有多少門派,有多少人,正在鋪天蓋地地搜尋他們,這玄武一行也是沖著他們而來的。
玄武那天故意叫他伢子,便是試探他的。
張宣蒙望望玄武,只見他沉著臉慢慢轉過身去。通悟卻走了過來。
通悟一路很少講話,始終沉著臉,張宣蒙本對他有點害怕,這時見他走過來,不由退了一步,道:“道長,你們找錯人了,我不是你們要找的朱家孩子,更沒見過什么秘笈,咱們各走各的吧?”
通悟沉聲道:“還想撒謊,師叔早已發現秘笈在這女娃子的身上,只因客棧人多,才未下手。”說著,踏上一步,揪住可欣的衣領,便要撕扯。
朱可欣大叫道:“你別過來,你別過來?!辈蛔∠蚝笸耍瑓s哪里退得了半步。
只聽玄武道:“通悟,要解決就快點,別嚇著這孩子。”說這話時,依然口氣溫和有加。
張宣蒙卻覺得毛骨悚然,全身發冷,怎么這一世比上一世更糟,人心更是險惡。
眼見朱可欣要糟,他和身撲了過去。通悟抬手一掌將他打翻在地。
就在這時,突聽“啊”的一聲慘呼叫出,車夫已被通慧一劍刺死。
張宣蒙這才知今天絕無幸理,他們三人比修羅教之惡毒尚有過之而無不及,心中凄慘,淚水落了下來。
眼見形勢危急,二人就要死于那道士的手下,忽聽玄武厲聲喝道:“什么人,鬼鬼崇崇的?!?
他話音未落,只聽“哈哈,哈哈哈?!币魂囈箺n似的聲音傳來,震遍整個山谷,刺人耳瞽,張宣蒙不由伸手捂住雙耳。
“原來是修羅教的高手到了,失敬失敬?!毙渎曇羝狡降氐馈?
說來也怪,夜梟似的聲音雖大,卻掩不住玄武的平和之聲。
“高手不敢當,比你們武當山,可差得遠了。想不到自稱名門正派的武當,竟也會對人家秘笈感興趣,而且手段比我們修羅教更為陰險毒辣。我們自愧不如,慚愧慚愧。”那聲音道。
只見從樹林中走出四個人來。為首一人身穿黑袍,袍上繡著盤旋的大黑蟒,臉色鐵青,死人一般。
另三人也著黑衣,只是繡著的蟒較小了一些。
玄武道:“原來是修羅教十大長老之一的鐵煞手到了,失敬失敬。這二十年不見,你蔡長老武功定是突飛猛進,一日千里。我老道生來懶散,只怕不是你的對手嘍?”
那鐵煞手蔡長老道:“玄武道長,不要謙虛,待會咱們就知道了。這二十年未見,我還真的手癢呢。”
說著向其余三人一打手勢。三人當即將玄武及通慧通悟和宣蒙倆合圍起來。
這時通悟已松開朱可欣。
朱可欣與張宣蒙靠在一起,狠狠盯著四人看了看,原來修羅教人是這個樣子。
那蔡長老道:“玄武牛鼻子,你是把這兩個孩子交給我呢?還是要比劃一番。只怕你兩個師侄不好交待吧?”
玄武看了看蔡長老帶來的三個人,站著如岳而立,心沉氣穩,顯是功力不弱。
至于這蔡長老,二十年前他們曾交過手,當時斗了三百回合,未分出勝負,料來現在也非易與。
心中思道,須當先除掉他們一人再說。
心中想著,口中卻道:“蔡長老,老道懶惰,只怕不是你的對手嘍,看來今天只好放手,乖乖地把這兩個孩子交給你?!甭f著,突然一轉身,揮掌向那個個頭較高的修羅教徒飛身襲去。
蔡長老向來知道玄武陰毒,暗自戒備,不料他卻突然向他的手下出手,相救不及,當即飛身凌空向他背部擊去,以迫其還掌自救。
玄武早就算計好蔡長老會有此一舉,掌力掃及那教徒,只用了五成力,便借勢飄開身影。
那名教徒胸前中掌,晃了一晃,張口吐出一口鮮血來,卻未倒斃。玄武見了,更是暗抽一口冷氣。
通慧、通悟見玄武出手,也撥劍與三名修羅教徒斗了起來。
這三名教徒與通慧通悟二人倒是不相伯仲,五人渾戰在一處。那人雖然受了玄武一掌,功力依然不弱。他們以三敵二,大占上風。
通慧、通悟背部相貼,展開武當劍法,大聲喲喝。
武當劍法,博大精深,乃武林劍法一絕。
這師兄弟二人又是自幼在一起練劍,心意相通,以二人對付三人,斗了數十招,居然不露敗象。
三名修羅教徒見二人背部相貼,互相照應,攻中有守,守中有攻,一時拿之不下,當即大喝一聲,招招向其背部攻去。
通慧通悟頓時被動起來,不出十招,身形分開,形成了二對一,一對一的局面。
二人暗呼不妙,猛攻幾劍,想再搶回到一處,卻被三人竭力阻住,心下更加慌亂。武人最忌心慌,這一心慌,就亂了章法。
突然通悟一聲慘叫,已被一掌擊中胸部,接著又被一刀割下首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