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揮掌拍下,忽見朱可欣雙掌微微一動,似是一張一合。
奇道:“這臭丫頭的內力已有如此進境?難道她小小年紀,已修此功許多年了嗎?”
因朱可欣曾不回答她什么,所以對她的身世情況一無所知,疑問雖多,但朱可欣倔強,卻也無法可想。當即念頭一轉,回轉洞內,等她回來。
三四個時辰過去,直到太陽偏西,該吃飯的時候,才見朱可欣慢慢走進洞來,端起飯便吃,吃完抹嘴就走。無性道:“丫頭,等一等。”
朱可欣只一頓,又向前走去。無性起身抓住她的手掌,一股內力傳了過去。
朱可欣不知她要干什么,只覺一股內力沿手掌勞宮穴向胸口沖來。
她的太乙內力已有火候,自然而然生出一股力道與之相抗。
無性起初只用了一二成內力,卻覺碰到她的內力便即彈了回來,于是又加一成,方才與之相當。
心中大是驚訝,猛地陡增兩成,疾沖過去。
朱可欣只一年多的太乙內功,如何能抵擋的住她幾十年的峨眉內功?驀覺胸口一痛,臉色慘白,張嘴吐出一口鮮血,心中大駭,這老尼婆練功不成,要來殺她了。
哪知無性一擊之下,便即縮手,冷笑道;“小丫頭,知道我的厲害了吧?諒你練此功也有五六年的時間,卻不及我兩成的功力。
你那秘笈也只不過如此而已,有何奇哉。你縱是在此峰練上二十年,也下去不得。”
她見朱可欣練功已有火候,心中忌妒,故以內力傷了她,且把四成功力減半說成二成,存心想打擊她,讓她難過。
且說朱可欣被她內力一擊之下,只覺胸口如刀割一般疼痛,幾欲摔倒。
聽無性之言,不顧胸口疼痛,輕笑道:“我若練了五六年,只怕你老尼婆也沒本事帶我到此峰來了。
我只練一年多,便及你二成功力,若練五六年,豈不是你十成多功力,你又如何能傷得了我?”
說完,捂著胸口,向那塊大石后快步而去。
無性驚道:“什么,你只練了一年多時間?”跟在她后面。
朱可欣并不理會,坐到那塊大石上,盤腿練起功來。
無性見她臉色難看,料來傷的不輕,但憑她的脾氣,亦知所言不假,暗自驚異。
她卻不知,此功法再是神異,也不可能在短短一年內有此成就,而是因朱可欣在黃山食了一種補氣的山果,以致練功事半功倍。
她呆呆看著朱可欣,原本毀掉秘笈的決心,消失怠盡,站了一會,重去埋頭思索。
到了第二日,朱可欣已面色如常,沒有傷痛的跡象,無性更是驚駭。
過了一個多月,朱可欣發現無性的臉上,添了不少皺紋,一個多月的時間,仿佛老了十來歲,想來是苦苦思索,勞心而致,心中高興,最好她能一直這樣思索下去,過得幾年便得老死。
豈知過了十來天,卻見無性竟然又練起功來,心中奇怪。果然無性一連練了二個月余,不再吐血。
朱可欣自那次被傷之后,不再與無性在山洞中同住,而是躲在石后練功,練完后即躺在大石之上睡去。
山本高,氣溫低,這時,已至仲秋,天氣更加清冷起來。她只夏天時的一身單衣,初時,晚間雖冷,躺在石上凍得直打哆嗦,卻還能忍得住。
過了二十來天后,天氣越加涼了起來,夜間寒冷之氣直鉆骨髓,夢中時時被凍醒。醒后,便即盤腿練功,以御寒冷。
說來也怪,只要一運氣行功,立時寒冷盡去。只是一收功躺下,寒冷又來。
她不愿進洞與無性同住,心中愁苦。
一日想道:“我何不在睡倒之后,依然運氣行功,這樣豈不可抵御寒冷?否則,冬天到來,豈不要在山上活活凍死?”
于是依法試上一試,果然睡下之后,不再覺得寒冷。
只是入夢后,真氣不得意念引導,自然停了運行,又被凍醒。
心中郁悶,苦苦思索,日夜想著,用什么方法,才能使睡夢之中真氣運行不斷。
但是,她想了十數日,也未想出個好法子。
夜間已更加寒冷,入夢便即凍醒,一夜中,睡不得半個時辰。
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如此夢魂牽繞地想著作夢行功,有幾次入睡后,竟真的夢見自己仍在行功,直過了三四個時辰方斷。
這幾次睡得也較踏實,未被凍醒。
她心中大喜。于是,每于睡倒之際,念念不忘想著運氣,盼著夢中行功。
時日一久,居然真的時常夢見自己在夢中練功。
又過了一段時日,即使她不作夢,真氣依然運行不斷,身體亦不再感到寒冷。
慢慢地習以為常,以致睡中仍能練功不輟。
朱可欣沒想到,她這為了抵御寒冷,居然突破了太乙秘笈及武林各派內家功的局限,另僻蹊徑,開創出千百年來,各武學大師所不敢想象的行氣功法。
常人練功,本逆天而行,白天所修之功,經夜間一覺睡來,氣血恢復正常,功效十去八九。
而朱可欣打破這一局限,內力自然突飛猛進,一日足抵常人數日。
本來太乙秘笈,乃是至上的心法,她的內力增長之快,可想而知,非常人所敢望其一二。
這也是首創太乙秘笈心法的那位前輩所始料不及的,朱可欣自己更加不知道。
這天下午,朱可欣練了三個時辰功后,只見彩霞滿天,已是傍晚。
此于高峰之上,仰天看來,更覺壯觀。但見彩云在天上飄來飄去,時為蒼狗,時為彩鳳,變幻異常。
她看了一會,嘆了口氣,心道,我若能變成一朵云彩多好,可隨時飄下此峰,到黃山中與宣蒙相聚。
驀地想起,與張宣蒙分手已至半年多,不覺淚流滿面。
雖然近期內力大增,仍無精打采地向山洞走去。
她來到洞中,只見鍋中空空,而無性卻俯在洞外的石上。
石上淌了一大灘鮮血,也不知是生是死,一動不動。
無性連續練了二個多月無事,朱可欣本正擔心她會想出妙法修成此功,現見她終又重蹈覆轍,暗自歡喜,也不管她是死是活,自去生火做飯。
吃完后又去練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