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傲楓?”言羽夕聽著唸叨著江傲楓的名字,喃喃自語道:“真是好聽的名字?!?
“你的名字也很好聽?!?
江傲楓聽得言羽夕的誇讚,便也誇了對方一句。早在醒來之時,他已經(jīng)打量過四周,破舊的茅草屋之中,根本沒有任何危險。
域境的神識,在悄無聲息之間鋪開,已經(jīng)籠罩了方圓數(shù)裡的距離。整個黑嶺鎮(zhèn)幾乎都完全顯現(xiàn)在江傲楓的識海之中。
身旁的少女,不過是一介平民,體內(nèi)連一絲一毫的劍氣都沒有,根本不能夠帶給他威脅。甚至,整個黑嶺鎮(zhèn)裡,也壓根找不出幾名劍修士來。即使是存在著的少數(shù)幾名劍修士,修爲也都不過是氣境,斷然不可能帶給江傲楓任何威脅。
聽到少女說是她救了自己,江傲楓心中倒也猜得出來大致的情況。當初滯傷丹的藥效一過,被壓制的傷勢全部爆發(fā)開來,使得江傲楓直接在空中暈死,朝著黑嶺山墜落下去。
眼前這少女,想來便是當初遇到自己的人。若非他所救的話,江傲楓雖說未嘗不可以靠著修煉的無上劍身訣,自動康復(fù)過來。
但在荒山野嶺之中,失去意識任由無上劍身訣不斷修復(fù)受傷的軀體,不遇到任何危險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猛獸、路過的劍修士,都有可能給昏死過去的江傲楓帶來致命一擊。這間看似破舊的茅草屋,儘管不管是禦寒,還是防禦野獸與路過的修士,都幾乎沒有什麼作用。
可總好過在荒山野嶺之中,因此江傲楓對眼前這少女,毫無疑問是心存感激的。若非如此,江傲楓也斷然不會忍受,這少女跟自己同時躺在一張牀上。
“是嗎?”言羽夕聽得江傲楓的誇獎,心中倒是喜悅的很,緊接著她好似想起了什麼一般,突然下牀說道:“我跟你說,我是因爲怕自己生病,不能夠照顧你,才勉爲其難跟你躺在一張牀上,你可別誤會什麼?!?
“謝謝。”江傲楓聞言笑著感激道,蓋在身上的破棉被,對於擁有著劍氣護體的江傲楓而言,其實沒有任何作用。
至於說所謂的照顧,那對於江傲楓而言,無疑也是畫蛇添足的事情。已經(jīng)達到煉身如劍境界的江傲楓,根本不需要食物便可以維持生計。
倒是傷口處被塗抹的草藥以及言羽夕喂服給江傲楓的藥湯,雖不能說毫無作用,但作用也就只有一點點而已。比起無上劍身訣自動的修煉,畢竟修復(fù)身體損傷的能力,這點兒作用也可以說是幾近於無。
但江傲楓卻不能因爲言羽夕所做的這些對自己並沒有什麼作用,就因此將這些拋諸腦後,感激是在所難免的事情。江傲楓很少對人說謝謝,這句謝謝的意義自然也很大,只可惜言羽夕恐怕理解不了這其中的含義。
“不用謝的,我知道你是哪種能夠在天上飛來飛去的劍仙?!毖杂鹣Φ故遣辉诤踅翖鞯闹x意,她繼續(xù)說道:“現(xiàn)在你既然醒了,那我就不跟你擠在一起睡了?!?
“恩。”江傲楓點點頭,直接從牀上坐起。但緊接著就傳來幾聲咳嗽聲,十餘日的昏迷裡,無上劍身訣的自發(fā)修煉與修復(fù)身體損傷的效果,雖然一直在持續(xù),也讓江傲楓終於從昏迷之中甦醒。
但是,傷勢的沉重可不是這十餘天裡就能夠輕易恢復(fù)過來。本身服用天華丹與天魔丹之後的危害,就沒有全部化解掉,緊接著又受傷慘重,並且還服用了滯傷丹這等壓制傷勢的丹藥。
滯傷丹的藥效一過,所有傷勢爆發(fā)開來的恐怖程度,幾乎達到了不可想象的地步。如果不是江傲楓修煉了無上劍身訣這等神級功法,恐怕即使是江傲楓有著魂境修爲,也早已經(jīng)在那般沉重的傷勢下,斃命當場呢。
咳嗽聲之中,江傲楓從破牀上下來,一把提起言羽夕扔在了牀上後,繼續(xù)說道:“既然知道我是劍仙,那你就該乖乖睡在牀上,我還得盤膝打坐,爲自己療傷呢。”
言羽夕被江傲楓直接扔在了破牀之上,微微一愣之間,正想說什麼,卻見到江傲楓以及在鋪就了茅草的地面上,直接盤膝打坐起來。
她便也不再多言,只是看著盤膝打坐的江傲楓,越看他越發(fā)現(xiàn),江傲楓長得還真是好看。
只是,懷春的少女終究什麼都不懂,也就只能這樣看看而已。
盤膝打坐的江傲楓,對於沒有任何威脅的言羽夕,幾乎處於完全無視的狀態(tài)。他閉目內(nèi)視,發(fā)現(xiàn)十餘日裡的昏迷之中,無上劍身訣的自發(fā)修煉,早已經(jīng)吸收了足夠的靈氣。
運轉(zhuǎn)無上劍身訣的法訣,這些靈氣開始按照既定的路線,在體內(nèi)的經(jīng)脈之中游走。一些因爲受傷鬱結(jié)的經(jīng)脈,也重新被打通開來。
不過,即使是如此江傲楓也很清楚,現(xiàn)如今他的狀況其實並不好。傷勢累計之下,靠著無上劍身訣自發(fā)的修煉與修復(fù),雖然一些致命之傷已經(jīng)得到了緩解,但催動劍元之下,卻還是覺得全身經(jīng)脈傳來陣陣疼痛。
顯然,傷勢的積累沉澱之下,已經(jīng)讓江傲楓周身的經(jīng)脈多處鬱結(jié),想要重新恢復(fù)到與修爲相當?shù)膶嵙?,需要的時間可不會少。
閉目內(nèi)視不斷的運轉(zhuǎn)體內(nèi)劍氣,不斷衝擊鬱結(jié)的經(jīng)脈。在內(nèi)視之中,時間似乎過得很慢,一處鬱結(jié)的竅穴,花了幾乎一整晚的時間,江傲楓都還沒有打通。
“此地的靈氣,終究還是太過稀薄啊?!?
對於一直以來,都是在濃郁靈氣環(huán)境之中修煉的江傲楓,這黑嶺山附近修煉的靈氣,實在是太稀薄了一些。
黑嶺鎮(zhèn)沒有任何宗門、劍修家族與勢力,想來也是因爲此地靈氣稀薄的原因。無上劍身訣的修煉功法雖然吸收靈氣的速度極快,但巧婦難爲無米之炊,附近的靈氣如此稀薄,即使是吸收的速度再恐怖,能夠吸收到的靈氣也實在是太有限了。
一整晚的時間裡,江傲楓將吸收的靈氣,衝擊著鬱結(jié)的一處竅穴。但這處竅穴,竟還是沒法成功衝破。
破屋之中,這時候突然傳來一陣陣響動,閉目內(nèi)視之中的江傲楓,便乾脆睜開了眼睛。
天色還沒有亮起,此時約莫是五更時分,由於無月無星,周圍一片漆黑。但漆黑的夜色,對於江傲楓而言自然不是什麼阻礙,破屋之中的情形,倒也是盡收眼底。
只見,在破牀上睡了一宿的言羽夕,正一手捂住打哈欠的嘴,一邊輕手輕腳的起著牀。昨晚她顯然睡得不算太好,但五更的更聲一響起,她卻只能夠強撐著睏意起牀。
五更天起牀,然後進入黑嶺山,乘著天光乍現(xiàn)之時,尋找張開傘蓋的羊雀菌,是所有采菌者都不能錯過的時段。
“這麼早,你起來幹什麼?”
看著言羽夕輕手輕腳的樣子,江傲楓知曉,這小丫頭是不想吵醒自己。
“啊……你醒了?”言羽夕被江傲楓突然出言嚇了一跳,緊接著動作就不再輕手輕腳起來。她雖然是個小女孩,但這些年來都靠著自己生活,可沒有什麼大家閨秀該有的嫺熟秀雅,完全就是一個野丫頭。
動作不再刻意放輕之後,言羽夕起牀弄得聲響陣陣,一邊大大咧咧的整理著身上的粗麻衣,她一邊說道:“起牀去採菌,羊雀菌你知道嗎?這東西可值錢了,你能不能喝上湯藥還有今天中午與晚上咱們能吃什麼,可就看我能採多少株羊雀菌呢?!?
“羊雀菌?”江傲楓回憶了一下,腦海之中實在是想不起這東西是什麼,便接著說道:“沒聽說過這東西,有什麼用?”
“我也不知道,反正那些有錢人家愛吃這東西,據(jù)說那些跟你一樣的劍仙,天天都吃羊雀菌呢。”言羽夕將那些採菌者有關(guān)於羊雀菌的傳聞?wù)f出來,但她自己也知道,這些肯定不是真的。
眼前不就有一名劍仙,壓根就不知道羊雀菌是什麼東西?再說,言羽夕對劍仙也從來沒有什麼好感,之所以沒對江傲楓表現(xiàn)出來,不過是因爲他覺得江傲楓挺好看,並且還是名傷者,所以實在是不好計較。
拐走她哥哥的人,可是個鬚髮皆白的老頭,雖然也自稱是劍仙,但江傲楓那麼年輕,想來就算是劍仙,也肯定不是跟那老頭一樣的坑蒙拐騙之輩。
“既然有這樣的傳聞,那應(yīng)該算是好東西吧。”江傲楓雖然沒聽說過羊雀菌,但諸如在驚雲(yún)劍宗剛剛重生所得的那築氣丸,就是由數(shù)十種蘊含著靈氣的草藥熬製而成。至於那數(shù)十種草藥究竟是什麼,江傲楓自然不可能全部知曉,想來多半也都是跟羊雀菌差不多的東西呢。
至於什麼劍仙天天吃這種東西,那就只能算是無稽之談呢。就好比那些窮人家的孩子,猜測皇帝天天吃什麼一樣,他們的眼界有限,能夠做出來的猜測也終究只能當做笑話。
“肯定,要不陳家怎麼會收這種東西啊?!?
一邊與江傲楓說著話,言羽夕一邊隨意洗漱了一下,然後她從角落裡拿出漆黑的驚煞劍,遞給江傲楓的同時說道:“對了,這是跟你一起從天上掉下來的劍。這黑劍可神奇了,若不是它的話,我還沒法把你從黑嶺山帶出來呢?!?
江傲楓接過驚煞劍,自然知道這一切是驚煞劍的劍靈煞所謂。不過,他倒是沒跟言羽夕解釋這些,只是乘著言羽夕沒注意到,將驚煞劍收入了儲物戒指之中。
這時候,言羽夕已經(jīng)背起了腰簍,準備去黑嶺山採菌呢。她打開門,轉(zhuǎn)頭對江傲楓說道:“你待在家裡,我中午會帶吃的回來的?!?
“我能不能跟你一起採菌?”江傲楓卻是對那羊雀菌有了些許興趣,此地靈氣稀薄,那羊雀菌既然能夠有著那樣的傳聞,想來應(yīng)該是一種蘊含靈氣的菌類,對於如今經(jīng)脈鬱結(jié)的江傲楓,雖說沒有太大的用處,但總好過吸收此地稀薄的靈氣。
“這個……”言羽夕有些爲難,但想到管事的陳爺爺一向?qū)ψ约翰诲e,便咬了咬牙點頭說道:“好吧,你跟陳爺爺去說說,看能不能讓你也成爲採菌者?!?
“恩?!苯翖髀勓砸幌?,馬上站了起來,跟在了言羽夕身後,一同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