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上前去的趙芒,突然看到一條人影攔在了江傲楓身前,不由一愣,停下了腳步,吼道:“你誰呀?攔著我干嘛?”
江傲楓看了那趙芒一眼,吐出一個字來:“滾!”
“什么?”趙芒好似沒聽清一般,瞪圓了眼睛看著江傲楓,見江傲楓不過也是個十七八歲的小男孩,雖然長得挺高,但身形卻也比較瘦削,不由得怒道:“你才給我滾!”
說著話,他直接飛起一腳,朝著江傲楓就踢了過去。
只聽江傲楓冷笑一聲,腳下灰塵突然揚起,但全身卻不見一點動作。可那飛踢而來的趙芒,頓時被直接踢飛出幾米遠(yuǎn),在地上滾地葫蘆一般的又滾了數(shù)米遠(yuǎn),方才撞到一棵樹上,已是摔得鼻青臉腫。
言羽夕與趙芒,能夠看到的自然只是那揚起的灰塵,但灰塵之所以揚起,實際上是江傲楓踢出了一腳,只是這一腳踢出的速度太快,兩人的眼睛根本沒法撲捉到這一腳的動作,只能看到揚起的塵土而已。
趙芒鼻青臉腫的站起來,他粗布制成的衣服胸口處,竟是有了一個臟腳印。看著胸前的腳印,趙芒滿臉驚駭之色。
“你究竟是誰,我怎么沒見過你?”
他仔細(xì)的打量著江傲楓,那一腳踢得他五臟六腑好似翻滾一般,到現(xiàn)在還有些喘不過氣來。但他強壓著疼痛,發(fā)現(xiàn)江傲楓面生的很,不僅咬牙切齒的說道。
“滾!”江傲楓依舊只是吐出一個字來,目中兇光畢露,瞪視趙芒。
那趙芒嚇得連退幾步,轉(zhuǎn)身就跑。跑出十?dāng)?shù)步遠(yuǎn),趙芒方才回頭看了一眼言羽夕與江傲楓,目光惡毒的嘀咕著:“哼,居然敢?guī)]資格采菌的人進(jìn)入黑嶺山,這下就算陳管事再可憐你,你也得吃不了兜著走。”
一聲嘀咕之后,卻是再次見到江傲楓那兇惡的目光,便連忙轉(zhuǎn)過頭,灰溜溜的朝著山下跑去。
江傲楓與言羽夕并行,言羽夕一邊走著一邊對江傲楓嘮叨道:“我不是說了,讓你見著人時躲著嗎?你怎么出來了?”
“我不出來,你竹簍里的羊雀菌,怕是就至少沒了一半。”
江傲楓倒也不計較言羽夕的嘮叨,只是笑著說道。那趙芒離去之時,一臉惡毒之下嘀咕的話語,言羽夕或許聽不清楚,但江傲楓卻聽得清清楚楚。
不過,這等跳梁小丑的惡毒話語,江傲楓自不會放在心上,甚至覺得連跟言羽夕說一下都沒有必要。
“他敢,他要真敢搶,我就告訴陳爺爺,那他以后連進(jìn)山采菌的資格都沒機會。”言羽夕顯然認(rèn)為那趙芒不過只是虛張聲勢,陳爺爺對她可是一向都挺照顧,只不過言羽夕一直以來念在曾經(jīng)受過趙芒老爹的幫助,所以才一直容忍。
“那是我多事呢。”
江傲楓也不辯駁,那趙芒是否真想要搶,江傲楓自由認(rèn)定。只是跟一個小丫頭爭論這些,實在是沒有任何意義的事情。與江傲楓而言,言羽夕終究是救過他,所以他也不愿意跟言羽夕計較,甚至若是有人想要對言羽夕不利,江傲楓也絕對不會坐視不理。
黑嶺鎮(zhèn)不過一偏僻小鎮(zhèn),江傲楓雖然顧忌萬劍宗的追探,一些事情不敢做的太明目張膽,但在這樣的偏僻小鎮(zhèn)之中,即使是經(jīng)脈郁結(jié),江傲楓也絕對有把握解決任何可能遭遇的麻煩。
只要不要太顯露出自身的能力,發(fā)生在這偏僻小鎮(zhèn)之中的事情,自然也不會傳揚出去。萬劍宗對于江傲楓,雖說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該有的查探必然是少不了。但這些查探的視線,恐怕還沒有觸及到黑嶺鎮(zhèn)這樣的偏僻小鎮(zhèn)之中。
“也不是啦,我可沒怪你。”言羽夕怕江傲楓心中不快,便解釋了一句,“我們先回去吧,今天采了這么多羊雀菌,中午我給你做好吃的吃。”
一邊說著話,兩人一邊朝收購羊雀菌的屋子而去。這次江傲楓也不再躲藏了,言羽夕倒也沒有說什么,只是暗中琢磨著,待會見到陳爺爺時,跟陳爺爺說上一聲,想來一向溫和的陳爺爺,也不會計較什么。
就這樣,沒有花多少時間,江傲楓與言羽夕便來到了收購羊雀菌的房屋旁邊。一路上倒是有不少采菌者看到江傲楓與言羽夕一起,但這些采菌者倒也沒有意外,只以為江傲楓是新近獲得挖采羊雀菌資格的采菌者。
“你在這里等我,我去跟陳爺爺說一聲。”
言羽夕雖然心中有了一些想法,但卻還沒有大膽到直接帶著江傲楓大搖大擺去找陳管事,在她看來先跟陳管事說一聲,若是陳管事不計較,那自然是最好。如果陳管事計較的話,那怪責(zé)下來,一切也應(yīng)該由自己承擔(dān)才是。
江傲楓心知言羽夕的用意,也不多言。對于他而言,言羽夕覺得的大問題,他從來沒有覺得這是問題過。倘若那陳管事不計較,那自然是雙方皆好,若是那陳管事想要計較,江傲楓也不介意讓對方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強權(quán)。
黑嶺鎮(zhèn)的鎮(zhèn)守,對于黑嶺鎮(zhèn)的平民而言,或許是至高無上的存在。但對于江傲楓而言,黑嶺鎮(zhèn)的鎮(zhèn)守,不過是螞蟻一般的人物,伸伸手就可以輕易捏死。
當(dāng)然,陳家能夠成為黑嶺鎮(zhèn)的鎮(zhèn)守,斷然不可能沒有任何后臺。殺死鎮(zhèn)守對江傲楓而言算不得什么大事,但驚動了鎮(zhèn)守的后臺,倒也是不小的麻煩。
不過,能夠為鎮(zhèn)守?fù)窝暮笈_,撐死了也不過是一些小家族、小勢力或是二三流的宗門,在江傲楓的眼中,也就是比螞蟻稍微難擺弄一些而已。
然則,對于江傲楓而言,能夠不造成太大的動靜,自然是最好的事情。畢竟,誅滅一鎮(zhèn)的鎮(zhèn)守,算不得什么大事。可若是誅滅一些小家族、小勢力或是二三流的宗門,就已經(jīng)可以算是一件大事呢。
這樣的事情,勢必傳揚出去,萬劍宗的目光也必然會被吸引過來。如今的江傲楓,即使是實力全開的情況下,尚且沒有把握應(yīng)對萬劍宗的任何一名劍使,更別提此時的江傲楓經(jīng)脈郁結(jié)的情況非常惡劣。
因此,只要對方不過分,江傲楓倒也不介意適當(dāng)?shù)耐俗屢恍瑢σ恍┎恢档糜嬢^的事情,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眼看著言羽夕向著那收購羊雀菌的房屋走去,江傲楓轉(zhuǎn)過了頭,斜靠在一株鐵杉樹上,抬頭看向了旭日東升的天空,朝霞如烈焰,在天邊燃燒著,江傲楓卻無心美景,只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從葉雪慧與夜雪豹的合圍之中逃出,葉雪慧與夜雪豹沒有追來,無疑是一件好消息。但答應(yīng)秦佳夢去往驚云劍宗的事情,卻也不能耽擱太久。
只是,當(dāng)初在思過崖的山壁上刻下“歸來日葉落時”這六字,江傲楓若是真要回到驚云劍宗,這六字的承諾,自然必須做到。
但眼下經(jīng)脈郁結(jié),內(nèi)傷沉重,能夠發(fā)揮出來的戰(zhàn)力,恐怕連十分之一都不到,甚至也就只能發(fā)揮出個百分之一的實力。
百分之一的實力,在這黑嶺鎮(zhèn)之中,想要稱王稱霸,斷然是沒有任何問題。可若是回到驚云劍宗,那葉月天的實力,可是靈境九層巔峰,若是內(nèi)傷不愈就前往,想要殺死葉月天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看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呢。”
江傲楓這樣想著,琢磨著必須想辦法去弄點靈晶,來加快修煉的進(jìn)度。同時,今夜回去之后,從丹之石室之中獲取到的能夠治療內(nèi)傷的丹藥,也該服用呢。
思緒飄飛之中,卻是有喧囂聲傳來,江傲楓本想無視這些喧囂聲,但卻聽到了言羽夕三個字,目光不由朝著聲音傳出的方向看去。
“臭丫頭,那小子在哪里,你說是不說?”
問話的是一名滿臉麻子,長相猥瑣的男子,他裝著憤怒的樣子叱問著言羽夕。在他的身旁,正是被摔得鼻青臉腫的趙芒。
“我可不知道什么小子。”
言羽夕手提竹簍,面不改色的說道,這丫頭說起謊來,竟也給人一種大義凜然的感覺,江傲楓遠(yuǎn)遠(yuǎn)看到都不由得內(nèi)心佩服。
“言羽夕,你就撒謊吧,我明明看到那小子跟你一起。我問過洪大人了,最近可沒有任何新加入的采菌者,那小子肯定是你偷偷帶上山來的。”
趙芒在一旁裝腔作勢的說著,顯然對言羽夕居然張口說白話很是憤怒。
“若是你沒帶人進(jìn)山,怎可能采得如此多羊雀菌?”
洪麻子將手中長劍朝著言羽夕的竹簍捅去,臉上含笑問道。他倒是并不憤怒,只是想要讓言羽夕認(rèn)清楚現(xiàn)狀,若是這言羽夕愿意成為自己的小妾,帶人進(jìn)山什么的事情,他自然可以不計較。
言羽夕沒想到洪麻子會用長劍捅來,淬不及防之下竹簍被長劍捅中,頓時竹簍之中的羊雀菌掉落一地。
“我懶得跟你們說,我要進(jìn)去找陳管事。”
心中惱怒,言羽夕卻也知道不能跟洪麻子硬拼,只得搬出管事的陳爺爺來。一邊說著,言羽夕一邊蹲下,將灑落在地的羊雀菌一株一株撿起,放入竹樓之中。
“陳管事,你去找便是,哈哈。”
那洪麻子哈哈大笑,也不阻攔,任由言羽夕撿起地方的羊雀菌,看著言羽夕進(jìn)入屋中。
“你們說,這丫頭會不會嚇一跳?”
站在洪麻子身側(cè)的另一名守衛(wèi),也是哈哈笑著說道。
“不止嚇一跳,肯定還會疑惑,這陳管事怎么一夜之間變得年輕了幾十歲,成了陳少爺吧?”
洪麻子聞言哈哈笑著,打趣著說道。此話一出,眾守衛(wèi)倒是笑的東歪西倒,讓一旁的趙芒看得一愣一愣。
“洪大人,陳管事對言羽夕一向可不錯,他要是真找陳管事說了,萬一陳管事不愿計較,咱們還怎么找她麻煩,她又怎么愿意做洪大人的小妾啊?”
不明所以的趙芒看著眾守衛(wèi),有些焦急的問道。被江傲楓踢了一腳的他,一到此地便直接找了那洪麻子告狀,洪大人想要納言羽夕做小妾的事情,趙芒早就知道。
而且,這事兒不僅趙芒知道,其他的采菌者基本上也都知道。剛知道這事兒的時候,趙芒對言羽夕還特意好了一些,生怕言羽夕把自己欺負(fù)她的事情告訴那洪大人。
可對言羽夕好了一段時間,甚至不搶言羽夕正在采挖的羊雀菌,洪大人卻是特意找了他一趟。當(dāng)時的趙芒還擔(dān)心洪大人是來找自己麻煩的,沒曾想到洪大人卻是告訴他,讓他加倍欺負(fù)言羽夕。
趙芒當(dāng)時實在是想不明白,洪大人此舉何意,連聲說著不敢,卻沒想到洪大人直接一拳砸過來,再次告訴他,讓他加倍欺負(fù)言羽夕。
無奈之下趙芒只得應(yīng)了下來,為這事兒還絞盡腦汁的想過原因,洪大人不是喜歡言羽夕嗎?怎么還叫自己欺負(fù)言羽夕?
想了數(shù)天,當(dāng)趙芒知曉言羽夕不愿意做洪大人小妾時,他才想明白了其中的原因,猜出洪大人是為了讓言羽夕的日子過得更苦一點,這樣言羽夕才會更想著過好日子,而嫁給洪大人顯然就是好日子。
想明白這一點,趙芒不僅對洪大人的足智多謀驚嘆不已,是以欺負(fù)言羽夕的次數(shù)也就更多了。實際上,趙芒也有些不明白言羽夕為何放著好日子不過,非要干采菌者這累死累活還賺不到什么錢的事情,在他看來嫁給洪大人當(dāng)小妾,無疑比采菌者這事兒要有前途的多。
有時候趙芒也不僅暗嘆,若是自己生的女兒身,又能被洪大人看上,那自己肯定毫不猶豫答應(yīng)嫁給洪大人做小妾。然則,這種事兒終究只能想想,每次想起卻也只能徒增煩擾,只恨生的男兒身。
或許也因為這個原因,趙芒欺負(fù)言羽夕倒是變得變本加厲,他是恨不得取言羽夕的皮囊為己用啊,可這言羽夕生得一副好皮囊,有了機會卻不好好珍惜,趙芒欺負(fù)言羽夕越來越盛,未嘗沒有嫉妒的原因。
今天看到言羽夕采到了那么多的羊雀菌,若是沒有發(fā)生洪大人這事兒以前,趙芒或許是不敢搶的。但一想到洪大人都要自己加倍欺負(fù)言羽夕,這搶奪的心里一生出來,自然就壓不下去,這才出手搶奪。
“小芒,你就放心吧。”洪大人依舊哈哈笑著,說道:“她已經(jīng)找不到那老不死的呢。昨天晚上老不死的已經(jīng)一命嗚呼,終于死了。現(xiàn)在的管事,可是個小年輕,那小年輕是陳家的庶子,對家中分配他管理黑嶺山正不滿,他對這些采菌者,可沒任何興趣。”
“是啊,那小年輕已經(jīng)交代過了,這些采菌者的事情,全部由洪老大處置呢。”王大人緊隨其后的幫腔說道,一句話說得洪麻子一張麻子臉是滿面紅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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