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花玉露丸雖是自丹之石室之中所得,效用也足夠驚人,但江傲楓傷勢不斷累積之下,僅僅憑藉著一枚九花玉露丸,卻遠遠不夠徹底治療自身的傷勢。
不過,作爲被秦驚雲留在丹之石室之中的丹藥,雖然不足以治療江傲楓全部的傷勢,但這倒不是丹藥的問題,實在是江傲楓拿自己的身體太不當一回事了。
想想自九龍潭的異域空間遁出,江傲楓的遭遇,服用天華丹與天魔丹這樣尋常劍修士服之必死的丹藥,其後又被葉雪慧與夜雪豹聯手之下重傷。
這種種傷勢積累之下,別說是秦驚雲留下的丹藥,即使是空島神域最最有效的療傷聖藥,怕也沒法讓江傲楓傷勢瞬間痊癒。
總算還好,一枚九花玉露丸,已經讓江傲楓十餘處鬱結的經脈,都重新疏通。如今江傲楓的實力,也再次達到了在霧影森域時相當的水準,一劍之威已經擁有靈境六層劍修士該有的威力。
倒是服用天華丹與天魔丹產生的危害,卻顯然不是那麼容易解除掉,那些鬱結的經脈,江傲楓組織了無數次劍氣,想要重新疏通,然則卻如同撞上了一堵牆一般,怎麼都沒法衝開。
這些鬱結的經脈,若真是如同一堵牆,以江傲楓的劍氣之威,想要衝破倒是沒有任何問題。可偏偏這些鬱結的經脈,比牆壁還要堅硬,靈境六層的劍修士所擁有的劍氣之威,卻也無法疏通這些壁壘。
如此一來,江傲楓想要繼續修煉也就根本沒有了可能。如今的江傲楓,想要繼續修煉就必須點亮經脈之中的每一處竅穴,然則經脈鬱結之下,這些竅穴也就自然沒法點亮呢。
甚至,在使用劍氣的時候,一些特殊的劍技,因爲經脈鬱結的原因,江傲楓都沒法使出來,對與江傲楓而言可謂是困惑不小。
幸運的是,江傲楓如今所在的黑嶺鎮,不過是一個小地方,這地方並沒有什麼宗門、家族或是勢力,也沒有什麼厲害的劍修士,所以靈境六層的實力也足以自保了。
江傲楓暫時也沒有打算離開此地,此地靈氣雖然稀薄,但由於地處偏僻的原因,卻是可以躲過萬劍宗的眼線。現如今萬劍宗勢力如日中天,整個南陸劍域但凡大點的城市,基本上都有他們的眼線。
那些靈氣濃厚之地,必然也有宗門、家族或是勢力盤踞其上。江傲楓若是想要找尋那靈氣濃厚之地,想要躲過盤踞其上的宗門、家族或是勢力,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一旦被這些家族、宗門或是勢力發現,以萬劍宗如日中天的勢力,以及遍佈各大宗門、家族或是勢力的眼線,江傲楓的行跡必然落入他們的眼中,到時候再想來一次弒殺劍使一級的強者,恐怕就沒有在九龍潭的那次容易呢。
萬劍宗見識過江傲楓如何弒殺劍使一級的強者,若是再發現江傲楓的蹤跡,派來的人只怕會比那劍使實力要更強一些,上次在九龍潭殺死那名萬劍宗的劍使,江傲楓靠的不過是突然襲擊,外加服用了天魔丹和天華丹。
現如今天魔丹與天華丹的危害還沒解除,如果再次處於九龍潭那次一般的情況下,江傲楓就真正是十死無生的局面呢。
因此,暫時屈居在黑嶺鎮,等待傷勢痊癒再返回驚雲劍宗,無疑是江傲楓如今的最佳選擇。江傲楓從來不是魯莽之人,事情的輕重緩急倒也分得清楚。
就這樣,又是幾天過去。
江傲楓依舊每天和言羽夕一同進入黑嶺山,將黑嶺山的羊雀菌之中蘊含的靈氣吸收殆盡後,便隨著言羽夕一同下山。
那幾名守衛,除了洪麻子不在之外,其他的守衛倒是都在。言羽夕的力量終究不大,雖然當時踩臉踩的很狠,但終究沒有到傷筋動骨的程度,所以至多也就是有些鼻青臉腫,倒也不至於影響了他們的行動能力。
不過,他們每每看到言羽夕與江傲楓,都會選擇轉過身去,好似沒看到一般。顯然,這些守衛已經被江傲楓徹底打怕了,也就是那洪麻子,畢竟被言羽夕踩中了要害,看起來沒有幾天的時間,是下不了牀呢。
言羽夕這幾天裡的收穫,也都非常的驚人,幾乎每天都是整整一竹簍的羊雀菌。每次言羽夕採摘到了一竹簍的羊雀菌,那開心的樣子便讓江傲楓也跟著開心起來,這樣的日子倒也過得很是愉快。
江傲楓說給趙芒父親的話語,也開始在黑嶺鎮傳的沸沸揚揚起來。曾經買走了言羽夕家房屋的鄰居,這幾天裡也登門拜訪過幾次,表示要將那房屋還給言羽夕,但卻被言羽夕婉言拒絕。
類似的事情,這幾天不斷的發生著,有關於言羽夕的哥哥是真的進入了仙境之地,成爲了一名劍仙的事情,再次成爲了黑嶺鎮的平民們茶餘飯後的話題。
這天江傲楓隨同著言羽夕,再次回到那破屋之後,江傲楓正在盤膝打坐,不妨就在此時,又有客人來訪。
言羽夕對這些跟紅頂白的客人,實際上早有些厭煩了,就在昨天因爲客人來訪,害得言羽夕將菜給燒糊了,讓她心痛了半天,那可是整整半隻雞啊。
所以,對那些來拜訪的客人,沒什麼心機的小丫頭,最近臉上的神色,自然是有些不待見。
不過,此時來探訪的這名客人,卻顯然不一般,因爲來的人並不是一個,盤膝坐著的江傲楓聽得出腳步聲,來者一共有六人,其中五人正是黑嶺山羊雀菌庫房的守衛,甚至連那洪斌也在。
江傲楓不由睜開了眼睛,向門口看去。
“你們來幹什麼?”
言羽夕看到來的竟然有五名被自己踩過的守衛,倒是有些緊張,不由驚慌說道。
“你就是言羽夕吧?”
五名守衛沒有說話,他們低垂著頭,連看都不敢看言羽夕一眼。說話的是被五名守衛擁簇的一名錦衣少年,看他年齡約莫十五六歲的樣子,一張臉生得白白淨淨,倒也挺好看。
“我是,你是什麼人?”
言羽夕這下倒也明白,這錦衣少年纔是今天前來拜訪的真正客人,但他卻不知道此人是誰,不過看此人能夠帶著五名守衛前來,也知道對方的身份並不一般,問話的聲音倒是變得小了許多。
“在下陳繼濤,乃是黑嶺山的現任管事。”
陳繼濤拱手作禮道,看得出來這小子是一個很有禮貌的人,對言羽夕更是沒有半點輕視怠慢之色。
“怎麼,你是來爲他們出頭的嗎?”
言羽夕聽到此話,她自是知道黑嶺山換了新的管事,甚至還知道這新管事對黑嶺山的事物沒有任何興趣,所以將一切事物都交給了洪斌處理。
那麼,此時見到這管事上門,並且還帶著洪斌等人。想到這管事對洪斌那麼信任,言羽夕有這樣的猜測,倒也正常的很。
“非也,非也。”陳繼濤搖著頭,連聲說著,“在下可不是來爲他們幾個出頭,而是來向言姑娘賠禮道歉,他們幾個欺負言姑娘的事情,在下也是今日才知曉。”
“哦,那不用了,我可不需要他們道歉。”
言羽夕雖然知道這是黑嶺山管事,但她這段時間天天琢磨著,等到江傲楓傷勢一痊癒,就要去找哥哥的事情,想到用不著多久,就不需要繼續做這採菌者的事情,言羽夕對這管事自然也就沒什麼好臉色呢。
再說比起找哥哥的事情,這幾個人的道歉,也實在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這怎可以。”眼看著言羽夕就要關門,陳繼濤連忙伸手阻擋,“你們幾個,還不給言姑娘道歉?”
聽得自家主子的話,洪麻子等守衛,直接就跪在了地上,對著言羽夕磕頭說道:“言姑娘,言奶奶,是小的對不起你,你要打要罵儘管來。”
看著這幾人的醜態,言羽夕心中倒是滿足的很,便也不關門了,嘴裡哼了一聲道:“我可沒那麼老。”
顯然,這丫頭根本就不願意做洪麻子等人的奶奶。
啪啪啪……
這幾名守衛便停下了磕頭,全部自抽起嘴巴來,一邊抽著自己的耳光,他們一邊說道:“那是,那是,是咱們嘴賤……”
“言姑娘可滿意?”
看到言羽夕滿意的樣子,陳繼濤連忙問了一句。
言羽夕終究年齡太小,聞言連連點頭,說道:“滿意,你們可以走了。”
“等等。”陳繼濤再次阻止言羽夕關門,繼而懇求道:“不知道言姑娘能否幫在下引見一下你哥哥的那位朋友?”
“你想見江傲楓?”言羽夕聞言一愣,總算是想明白了,這陳家的管事,爲什麼登門拜訪呢。
“正有此意。”陳繼濤點著頭,帶著懇求的目光看著言羽夕。
“那我得問問他。”言羽夕一邊說著,一邊回頭看了屋裡的江傲楓,目中盡是詢問之色。這時候,那陳繼濤倒是本分的很,目光只是盯著言羽夕,並沒有看向屋子裡。
江傲楓對陳繼濤的這番表現,自是看在了眼裡。事實上這陳繼濤出現之時,江傲楓便已經猜到了對方的企圖。
這數日裡,倒也聽到一些採菌者談論黑嶺山新管事的一些事情,據說這黑嶺山的新管事,乃是陳家家主的庶子,在陳家的地位幾乎也就是比家奴稍好一些,否則的話怕也不會被派來黑嶺山這裡當管事。
作爲庶子,想要有所成就的心理,自然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如今,得知管轄的黑嶺山採菌者之中,有一名採菌者家中有一位劍修士,若是不來探訪便罷,一旦來探訪,有著什麼樣的目的想一想便足以明瞭。
對這陳繼濤帶著五名守衛上門道歉的舉動,江傲楓倒也覺得這陳繼濤行事也算還有章法,再加上明明可以在門外看到自己,卻並不獐頭鼠目往屋中望來,江傲楓對這小子倒是更添了幾分欣賞。
此時看著言羽夕詢問的目光,江傲楓便點了點頭,示意言羽夕可以放對方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