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個七秀弟子打完人也不管周圍人的議論,轉身就走,那個被打的人還直躺在地上直嚷嚷,直到兩個像是他的隨從一樣的男子上前將他扶住。
“這個盧自強,總算是遭了報應。”旁邊有人小聲說道。
“可那幾個七秀弟子不會有事吧,畢竟盧自強好像也會去參加品茗大會吧。”
“那可是七秀坊,能出什么事兒啊,那是人家的地盤……”
賀鶴一聽這么說,不由得摸了摸下巴,看了看那個被打成了豬頭的盧自強,原來這個人也要去品茗大會。
盧自強還在地上嗷嗷叫,唐蓁蓁說:“這種人沒被打死,真是可惜。”
霍章無比嚴肅道:“調戲良家婦女,是要下地獄的。”
賀鶴看了看霍章那無比正經的臉,頗有些無語,想告訴霍章,那不是良家婦女,那是兇殘的暴力秀爺,想了想,又覺得霍章說得也挺對的,不管怎樣,調戲女孩子的猥瑣男滾粗!
“七秀坊的制服還挺好看的呢。”賀鶴決定換個話題說。
霍章回過頭,用一種非常詭異的眼神看了看賀鶴。
賀鶴:“……”
“賀師弟,原來你喜歡這樣的啊。”霍章又說。
賀鶴:師兄你到底怎么了,為什么又說這句話,我只不過是說他們的制服很好看而已啊!
“不需要覺得好看,”霍章突然說,“反正我們也要去七秀坊了,到時候多少都有得看,看多了,你也就會覺得就是那么回事了。”
賀鶴:“……”
霍章說完,也沒等賀鶴繼續(xù)回話,轉身就走回船艙。
唐蓁蓁沒看懂這兩人之間微妙的氣氛,他想著吃飯,于是連忙拽著賀鶴跟上:“快走啦,賀鶴,霍章去拿飯了,我們也趕快跟著他去吧,我都要餓死了。”
賀鶴心說看你嘴巴一整天不是嗑瓜子就是吃蜜餞,能餓死才怪。
自從離開丐幫,霍章就感覺怪怪的,賀鶴也并不是沒有察覺,但霍章究竟是怎么了,賀鶴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這一頓飯,吃得有些怪怪的。
房間里的氣氛非常微妙。
霍章他們拿好了飯菜回到房間里,余天材已經將兩壇酒搬進了屋子里,由于唐蓁蓁強烈要求不和他一個房間,他便打算和賀鶴一個房間,但是這一舉動遭到了霍章的強烈反對,霍章非常嚴肅地告知,自己一定要和余天材一個房間,酒就放在他們房間。
吃飯,自然是在他們房間吃。
由于霍章那么說了,導致整個房間一片靜默,余天材好幾次看向霍章的眼神都怪怪的。
霍章低頭扒飯,余天材一直看著他,唐蓁蓁覺得余天材看霍章的眼神很奇怪很猥瑣很炙熱,所以他一直看著余天材,賀鶴覺得他們都很詭異,一邊吃飯一邊看著他們。
誰也沒有說話。
此刻,賀鶴心中不停地腦補:霍章為什么一定要和余天材睡一間房間,為什么?難道霍章喜歡的人是余天材?臥槽,怎么想怎么都覺得不可能啊,真的是好詭異啊這個配對。
賀鶴看了看霍章,又看了看余天材那碩大的腦袋,默默扒了一口飯。
“你怎么了,賀師弟?”終于覺得覺得賀鶴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霍章抬頭問道。
“哦,”賀鶴冷靜道,“霍師兄,你牙縫里,有一根韭菜。”
霍章:“……”
余天材:“……”
賀鶴:“……”
唐蓁蓁捂臉叫道:“瓜娃子,惡心死啦,讓不讓吃飯啦!”
“對了,”唐蓁蓁又說,“我們嘗一嘗乾元酒是什么味道吧。”
“不行!”余天材嚇了一大跳,連忙叫道,“那是送給七秀坊的,我們怎么能夠自己嘗呢?”
唐蓁蓁瞥了他一眼,漫不禁心道:“都說了只是嘗一嘗啦,只是喝一口又不會被發(fā)現(xiàn)——啊啊啊賀鶴你捏我做撒子嘛!”
“這兩壇乾元酒是送給七秀坊的,你要是想喝,回丐幫叫大長老給你喝個夠。”賀鶴說道。
唐蓁蓁掃了一眼賀鶴,不滿地嘟囔道:“那個小氣鬼,他不給人家喝啦!”
“因為你還是小孩子吧,”霍章揉了揉唐蓁蓁的發(fā)頂,“不過這里的酒,真的不能喝啦。”
唐蓁蓁噘嘴:“哼,我才不是小孩子,我都十二歲了。”
“十二歲不是小孩子,噗。”賀鶴笑起來。
唐蓁蓁惡狠狠地瞪了一眼賀鶴,賀鶴知道,自己又成功作死了。
他現(xiàn)在掌握了規(guī)律,只要逆著唐蓁蓁的話說,就一定會作死成功,這樣自己的作死值就能刷很多,自從認識了唐蓁蓁,他無時不刻都在作死。
正說著,外頭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四位客官,能不能……打擾一下……”外頭響起一個小女孩怯怯諾諾的聲音。
“什么事?”賀鶴起身打開了門。
外頭站著幾個錦衣華服的男子和一個面露驚惶恐懼的小女孩,剛才問話的,就是這個女孩。
賀鶴看了看那幾個錦衣華服的男子,其中一個臉上還纏著紗布,像木乃伊一樣只露出兩只眼睛。
賀鶴:“……”
這木乃伊,好像有點眼熟啊?
賀鶴仔仔細細地看了看這個木乃伊,不久,他看出來了,這個木乃伊,不就是白天在甲板上被那個蘇玲瓏打成豬頭的那個盧自強嗎!
這幾個人到底想干嘛?
賀鶴不禁多看了盧自強兩眼。
盧自強一看賀鶴這樣打量他,不由得惱羞成怒,抬手就要往賀鶴身上打,“看什么看!”
但是有人比他的手更快,只聽盧自強“嗷嗚”一聲慘叫,手就像是折了一樣痛苦地彎曲著。
“又是你!”不遠處慢慢走來三人,不是白天七秀坊那三個弟子又是誰?
“又是你們!”盧自強現(xiàn)在看著這三個人都有點條件反射地害怕了,他捂住自己的胳膊,咬牙切齒道:“這次我可沒招惹你們吧。”
蘇玲瓏已經換成了和其他兩人一樣的白衣,他眉一揚,道:“你是沒招惹我們,但是我看你在欺負小女孩兒,那就是招惹了我們。”
那個小女孩一看見有人來,連忙撲過去,“哥哥救救我,他們抓我,還踢我,他們要這幾個哥哥讓房間給他們住,船上房間本來就沒有啦,都是兩人一間,他們非要一人一間。”
賀鶴明白了盧自強這伙人來的原因了。
房間里的霍章三人自然也是聽見了,唐蓁蓁最看不慣這種行為,當場就發(fā)作了,朝著盧自強射出一枚化血鏢,正好打在盧自強的膝蓋上。
盧自強又悲慘地中槍了,他“嗷嗚”一聲,“撲通”跪在了地上。
“是唐門的化血鏢。”蘇玲瓏身后的一個男子小聲說道。
唐蓁蓁頗為自豪地挺了挺胸脯,“你竟然認得。”
蘇玲瓏笑道:“段師弟向來博覽群書,見多識廣,唐門化血鏢如此有名,自然認識,原來幾位是唐門來的兄弟,難怪我聽小兄弟你說話一口四川口音呢。”
他竟然看出來了唐蓁蓁是男孩子,難道偽娘與偽娘之間有特殊的的心電感應嗎!
果然偽娘的世界我不懂。
賀鶴扶住了額頭。
似乎見眼前這人認出了自己是男孩子的身份,唐蓁蓁顯然非常高興,他雙手交疊放在身后,有些高興地踮了踮腳,賣了個萌。
然后唐蓁蓁白了一眼盧自強:“三天之后上面的毒會自解,趕緊滾。”
雖然盧自強咽不下這口氣,但是對方人多勢眾,他也知道自己這樣是討不到什么便宜的,于是揮揮手,讓自己兩個隨從駕著自己走了。
然后唐蓁蓁轉頭,對著蘇玲瓏他們說道:“只有我是唐門的哦,他們都是丐幫的啦,我們是一起去七秀坊參加品茗大會的。”
“原來如此,”蘇玲瓏非常熱情,“我們也是為了品茗大會回秀坊的,我們可以結個伴,到了揚州,還能當一回東道主,帶你們看一看揚州美景。”
剛才從房里走出來的余天材和霍章紛紛表示贊同。
余天材更是趁機發(fā)揮他八面玲瓏的本事,和蘇玲瓏攀談起來。
“這是我的師弟,段簾。”蘇玲瓏介紹說。
段簾就是方才認出唐蓁蓁的化血鏢的那個人,他面目溫潤,笑起來一片暖融,讓人感覺十分舒服。
蘇玲瓏又說,“這是我的胞弟,蘇箜篌。”
蘇箜篌看起來沒有段簾那么溫柔,他沒有笑,如炬般明亮的眼睛牢牢地定著賀鶴看,他器宇軒昂,英姿勃發(fā),眉間還有一道淺淺的紅色豎痕,真當?shù)闷稹帮L流”二字。
賀鶴不由得心想,這人長得還真是挺好看的。
“在下霍章,”霍章道,“這是我的師弟,賀鶴。”
他沒有介紹余天材,余天材覺得有點兒委屈,也就自報了姓名,只是唐蓁蓁并沒有說出自己的真名,只是說:“我叫唐秦。”
賀鶴想,唐蓁蓁的身份也挺特殊的,畢竟也是唐門大少爺,唐門離這里太遠了,他流落江南,恐怕也并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
但是等大家都介紹完了,賀鶴覺得有些不對。
為什么……這個蘇箜篌一直在看著自己?
而且這種眼神,怎么說呢,有點怪怪的。
賀鶴仔細回味了一會兒,那種感覺,怎么說呢?就像是動物世界里,野獸看見獵物一樣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