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夕顏疑惑地看向四周長長的玉石案臺,以及上邊密密麻麻陳列的靈藥,難以置信地問道:
“那這些藥……”
李燃刀搖頭道:“昨天我都沒去藥坊,店里藥不夠用了,這些是我店里要用的。”
“你……”
梵夕顏都差點氣樂了,抬頭看著這個一臉狡黠笑意的李燃刀,感覺真是又可氣又可笑:“那么半天,你讓我免費當你的隨從,只是你要自己買藥?假公濟私還花我的錢?”
李燃刀笑道:“反正你這大主管也不在乎那點錢,就當再賞我一次了。”
梵夕顏愕然,想起上次獎勵給他三千五百晶核的事,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哼了一聲搖頭道:
“這些不和你計較了,不過,就這幾味藥,你能保證煉出來的培元丹能超出那些人的嗎?”
說到這里,梵夕顏臉上不無擔憂之色。從那些丹師的丹方上看,成本只有二十一枚晶核,成丹卻高達三百晶能量。
聽到這里,李燃刀的臉色也鄭重起來,緩緩地將面前的十三味藥排列到一起,低聲說道:“梵主管,幫我算一下,這些藥加在一起需要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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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夕顏一株一株地加價,最后點頭道:“如果按市場上的平均價格,加在一起一共也就五枚晶核的樣子。”
李燃刀點了點頭,將這些靈藥按一個奇異的順序,一株一株地疊加到一處,眼眸中紫芒悄然閃爍,所有靈藥在他眼中以一種線性結構顯示,他在“搭積木”,準備建立一個穩定的成丹結構。
別人要想開發出一個新的丹方來,需要將不同的藥一味一味地配比到一起,再煉制出來,要經過成千上萬次的反復試驗。
李燃刀不同,他有丹心天眼神通。能直接通過靈藥的結構看出這些藥放在一起能不能成丹。
如果被別的丹師知道他有這一神通不得瘋狂,李燃刀在煉丹術上未必比別人有多少優勢,但是,他開發起新的靈丹丹方來,卻是別人拍馬都不及。
看著李燃刀皺眉沉思的模樣。梵夕顏不敢出聲打擾。靜立一旁。
最終,李燃刀長吁了一口氣站直身體,臉上一付沉郁之色緩緩搖頭。有些頹然地說道:“不行,還是不行。用這些藥,最終搭配出的靈丹能量也只能達到二百晶多一些,還超越不上那些人的。”
“什么?”
梵夕顏聽到這里一下子就不淡定了,修長的黛眉斜挑,臉上全是期待的光芒。緊走一步走到近前,聲音中壓抑不住地興奮問道:
“你說用這些藥煉出的培元丹能達到二百晶能量?”
李燃刀點頭。
梵夕顏頓時就笑逐顏開,感覺喜從天降,用力點頭道:“夠了,應該足夠了。咱們的培元丹比他們的低了一百晶能量,但是成本也足足比他們低十六枚晶核啊。
咱們的成本只有五晶,如果上報到府上,大批量的煉制,藥府一定會選我們這個方案的。那可為藥府省下多么龐大的一筆錢啊。”
李燃刀執拗地搖了搖頭,畢竟成丹能量方面還遠遠比不上對方。他或是不幫這個忙,若是幫了就一定要將結果做到最好。
皺著眉搖著頭道:“別急,等我再想想,看看還有沒有更好的辦法。”
突然轉頭看向閑站在一邊的梵夕顏。這個丹香堂的主管只是在那里焦急,也幫不上什么忙。李燃刀突然笑了,說道:
“對了梵主管,你現在也沒事。我店里賣的丹快供不上貨了,這里藥都全。你先幫我煉煉丹唄。”
梵夕顏失笑,嗔道:“好你個李燃刀,真拿我當成你的免費勞工了啊。行,反正閑著也沒事,找點活干,就不在一邊給你添亂了。”
李燃刀呵呵笑著,隨手遞過去一枚玉簡說道:
“這是我店里主營的一些靈丹的丹方及控丹術,你就照這個煉吧。”
梵夕顏再次愣住了,下意識地伸手接過玉簡,神識輕輕釋放,看到玉簡里邊密密地記載著三十余種丹方,以及詳細的控丹術、成丹手法。
梵夕顏心中突然一暖,感到極為感動,咬著嘴唇問道:
“李燃刀,你竟然給我這些看?我煉過一次丹之后,這些東西可就全都讓我學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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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余種功效神奇的靈丹丹方啊,每一種丹方在一個丹師手中可都是不傳之秘,都是珍而重之、要想千方設百計不讓他人知道的東西。
任一一個丹方拿出去,都是無價之寶。
按圖索驥,按這丹方以后就可以煉出新的靈丹啦。梵夕顏若是能學會這三十余種新丹的煉制,就將更有底氣壓制那些不服她的丹師們了。
李燃刀毫不在意地將這么貴重的東西隨手就交給了她,梵夕顏感覺自己的心都顫抖了。她感覺到了李燃刀那種毫無保留的信任。
李燃刀回頭,看梵夕顏這個樣子,笑了笑說道:“我也沒怕你學啊,你愿意學,這枚玉簡就送你了。對了,煉丹時可小心點啊,炸了一爐丹我都要賠上好些錢的。”
梵夕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心中又感動又好笑。
這個李燃刀要說小氣時,總是轉動腦筋算計別人,而要說大方時出手簡直讓人難以置信。
不過,無論是讓自己掏錢幫他買藥,還是贈送自己丹方,梵夕顏都心中暖暖地極為受用,她感覺的到,李燃刀是真心將她當做朋友了。
梵夕顏用力點頭道:
“好啦,你這個小氣的店主,如果煉炸了一爐丹,我就自己掏錢賠你還不行嗎。”
兩人同時大笑起來。
梵夕顏忙忙活活的,選了藥就進最里邊的丹室煉丹去了,李燃刀皺著眉,將一味又一味靈藥仔細地搭到里邊。
既然成丹能量不夠,那么就多增加一個外圍基數的靈藥吧。
這也是一個浩大的工程了,需從幾千種靈藥中挑選出結構合適的,就如散亂到各處的拼圖,要從數千塊零件中找出幾個適合的拼湊成一張成圖一樣。
梵夕顏進進出出,不知煉出了幾爐靈丹了,從李燃刀送給她的那份玉簡中。她借鑒了太多有用的東西,有一種自己的眼界一下子被打開的感覺。
她現在終于知道,回氣丹中設計三重暗勁是如何辦到的,也知道了用蒼耳子是如何煉制出那樣神奇的開竅丹的了……
看著李燃刀不知疲倦地伏案苦思,梵夕顏極為感激。
就在這時。突然聽到那邊李燃刀一聲低低的歡呼。歡喜著站直身體,向她這邊用力招手,喜笑道:
“終于有一點眉目了,梵主管。快過來一下,幫我算一算,這些靈藥一共需要多少成本?”
梵夕顏一聽大喜,快步走過去,看到李燃刀面前足足堆積了數十種靈藥。以一個奇異的順序排列著,那種排列順序里邊大有玄意。
梵夕顏來不及想別的了,一味藥一味藥地計算著價格,將最后一味藥加上,不禁苦笑了,抬起頭來搖頭說道:“這些藥按市場平均價,大概需要十八到十九枚晶核左右吧。在成本上,我們不比那些丹師的丹方占多大優勢。”
李燃刀聽到這里情不自禁地用力搔頭,低下頭看向那堆靈藥沉思著。緩緩點頭說道:
“嗯,我方才只顧著增加藥性,忘了控制成本了,這堆藥放在一起結構是穩固了,但是。確實有些顯得臃腫,有許多多余的其實完全可以拿掉的。”
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地從里邊抽出一味藥來,隨手扔到一邊。看著剩下的那堆藥,猶豫了半晌。又小心翼翼地抽出一味來扔到一邊。
然后將底下幾味藥的排列順序重新組合。
這樣精簡的工程更是一項耗思勞神之作,要從一個穩固結構中拆下多余的,還要小心不要影響整體的平衡。
梵夕顏在旁邊緊張的大氣都不敢出,生怕影響到李燃刀的思路。
費了好半天的勁,當李燃刀將又一味靈藥挑選出去扔掉,長長吁了一口氣抬起身體,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苦笑搖頭道:
“只能這樣了,這已經是我的極限了,剩下的藥再也不能減去,如果再減一味藥,這枚培元丹就絕對無法煉成了。”
梵夕顏聽到這里,不待李燃刀的吩咐,早就將剩下的那些藥一味一味地加著價格,最終算下來,臉上有些驚喜,笑著抬頭道:
“不錯,很不錯了,剩下的藥加起來大約能有十五、六枚晶核的成本,我們要比那些丹師的成本便宜上五枚晶核左右。如果大量煉制,就可顯下一大筆錢,我們還是占不少優勢的。
燃刀,你若用這些藥煉出來的靈丹,成丹能量能有多少?能超過三百晶嗎?”
李燃刀緩緩搖了搖頭,皺著眉沉聲說道:“一共幾十種藥,這樣龐大的基數,不好預測成丹能量,我要煉過了才知道。”
再不說話,雙手一抖,淡紫色的三昧真火散發出極炎的熱浪,神識率先控制起一株靈藥懸浮在胸前。
三昧真炎倏忽間就向靈藥上燃繞過去。
梵夕顏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成本控制到十五枚晶核左右,他們已經先勝了一步,如果成丹能量能超過三百晶,那么她就算完全的大獲全勝,她就有底氣和那些不服管的丹師們去叫板了。
滿眼期待之色,緊緊盯著李燃刀的手法,她知道,每一株藥的先后煉化順序,每一味藥都是用怎樣的控火手法,這里邊都大有講究。她要用心將這些東西記住。
李燃刀的雙手如穿花拂柳一般,將幾十味藥一味一味地提煉。
這枚培元丹他是真的下苦心去研究了,幾十種靈藥煉成一枚丹,這可是一項浩大的工程,在這過程中,有一道手法稍微用的不恰當都會功虧一簣的。
一點都不敢分神,全部的精力全都投入煉丹之中,雙眼中的精芒閃爍,全神貫注于眼前的丹火里邊。
靈藥能量一點一點地累積凝聚,最終所有靈芒全都凝聚于一點,室內剎那間就彌漫出一股溫熱的丹香。
在淡紫色的三昧真火中,一粒暗紅色的靈丹在空中滴溜溜地旋轉著。
“成了。”
李燃刀大喜著收去三昧真火,凌空取出一只玉瓶來,將這枚培元丹裝進去,湊在眼前喜慰不盡地觀瞧著,頭腦中暗暗總結分析著這次煉丹的成功與失敗之處。
那邊的梵夕顏實在忍不住了,小心翼翼地問道:“如何,成丹能量超過三百晶沒有?”
李燃刀笑吟吟地將玉瓶遞了過去。
梵夕顏飛快地接過湊到眼前,神識釋放,向那枚培元丹感應過去,剎那間就震驚在那里,臉上一下子流喜出大喜之色,用力喊道:
“怎么可能,這怎么可能,竟然是一千一百晶能量,天啊,我不是在做夢吧。”
梵夕顏都看傻眼了。
這哪是她想像的能不能超過三百晶而以啊,李燃刀竟然用十五枚晶核的成本,煉制出了一枚超過千晶能量的奇丹出來。
能量過千晶,那已經不是普通靈丹的定義范疇了,那已經可以算是奇丹之列了。
別人用無數的珍罕靈藥都很難達到過千晶能量的靈丹出了,李燃刀竟然用那么幾株不起眼的藥,就實現了這一層次?
對那些丹師的新丹配方,可以算是一個極大幅度的超越,甚至可以說,兩者根本就沒有可比性。
梵夕顏怔怔地看著李燃刀,心中又是震撼又是感動。
整個過程她可都在旁邊看著呢,從蛛絲馬跡中,她已看出李燃刀定有非同一般的神通手段,否則單從一些靈藥的排列組合,怎么就能看出能否成丹,怎么就能感應到成丹能量。
不過,她知道這是一個丹師最隱私的秘密,李燃刀能不背著她,當著她的面配新丹丹方,她心中已經極為溫暖了,不會去動問別人的隱私的。
李燃刀長吁了一口氣笑了,沉聲說道:“幸不辱命,梵主管,你拿著這枚靈丹,回去后就可以和那些丹師去打賭了,記得,到時可一定要演的真實一點,故意裝出怒不可遏的樣子來,他們才能上當的。可一定要和他們賭上品靈器啊。
咦?對了,你會那種怒不可遏的發怒表情嗎?”
李燃刀左看右看,從這位女主管明艷的面容上看不出她要如何做出那種神態。
梵夕顏噗嗤一聲再次笑了出來,嗔道:“去,和你在一起我都學壞了,這一天啊,就總是琢磨著如何算計別人了。”
兩人再次同時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