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帶著琴音蘭陵走回后院,展白正要將寧小凝介紹一番。
“不用了,還是我來吧。我叫寧小凝,他是我老板。”寧小凝上下打量著兩女,向展白投去了曖昧的眼神。
“奴家琴音,見過寧姑娘。”
“奴家蘭陵,見過寧姑娘。”
相比于寧小凝的大大咧咧,琴音兩女就有禮數多了。
“大家都不是外人,就不用多禮了。”展白看出琴音兩女表情中的懷疑,當即解釋道。
聽得展白這話,兩女都放下了心來,雖然還不知道這寧小凝是何來歷,既然展白都這么說了,想必就沒什么問題了。
“主上,你剛才是何意啊?”蘭陵是個活脫的性子,急忙將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
她實在不明白,展白為什么要演那出戲,雖然兩女毆打黑旗寨的嘍嘍并非早有謀劃,可展白后來的縱容,以及那一番惺惺作態(tài),卻讓她無法理解。
“呵呵,只是借你們的手敲打一下某些人而已。”展白淡然一笑。
“這次調你們過來的用意,想必你們應該知道吧。”展白沒有在那個問題上過多的糾結,當即轉換話題道。
“地下城。”琴音吐氣如蘭,直切要害的說出三個字來。
“嗯,不錯。就是地下城。這玄晶礦脈對我來說非常重要,即便不能完全控制在手里,也必須分得一杯羹。”展白毫無隱瞞道。
“主上,此事恐怕沒有你想的那般簡單啊。”琴音嘆息一聲,欲言又止。
“有什么話就說。”展白稍有些不耐煩道。
“這些天,咱們姐妹在天祚府也探聽到了不少的消息,其中就包含這地下城的。”琴音沒敢賣關子,見展白示意繼續(xù),當即說道,“地下城的勢力,犬牙交錯,極為復雜,即便是天祚府也不敢過多的干涉,更多的只是聽之任之,定期派遣人員來此互通有無,交易玄晶。”
“就只有這些?”展白略有些失望。
“確切的消息,我們并不清楚,只知道盤踞于地下城的勢力極多,大大小小不下于百十個,都以幫派的形式存在。而每一個幫派又都向外圍輻射,猶如蜘蛛網般覆蓋整個玄晶礦脈。而在地下城這眾多勢力中,有四大勢力,需要主上多加注意。”琴音補充道。
“哦,哪四個?”
“小刀飛,落天城,綠林,夜侯府。”
“有什么說法么?”
“不知道。咱們花滿樓營業(yè)的時間畢竟不長,雖然也吸引了不少的客人,但層次還是低了一些,所套取的情報價值也有限的很。”琴音回道。
“嗯。”展白點了下頭,其實對于這種結果已經讓他很滿意了,“天祚府不比柳州,步子邁小一點也好,穩(wěn)扎穩(wěn)打,方能長久。”
“你們先下去休息吧,明日咱們就出發(fā)了。”
……
“文叔,你沒事吧?”此時另外一座院子里,劉小琴頗為關切的對臉色難看的文豹問道。
“哎,小姐,我沒事。”文豹重重的嘆息一聲,神色復雜。
與蘭陵的交手,其實文豹并沒有受傷,可恰恰是如此,才讓他心中更加的駭然。
兩人相斗,若是實力相近的話,一旦全力以赴,那么傷亡幾乎是無可避免的。文豹可以確定的是,自己是用出了全力的。慘敗下來的自己,卻沒有受到絲毫的傷勢,之所以會出現如此局面,原因無疑只有一個,就是那個女子不論修為還是真正的戰(zhàn)力,都遠遠超過了自己。
就仿佛貓與老鼠一般,那是完完全全的戲耍。
太始之境,這就是太始之境的修為么?
在與那女子相爭之前,文豹不是沒有想過這種可能,但他憑借著自身九品太易的修為以及常年行走于生死邊緣的鍛煉,卻根本沒有把這看在眼里。
即便是太始之境,又如何,區(qū)區(qū)只是差了一品修為而已,只要自己能夠占據主動,即便不能戰(zhàn)而勝之,也絕對可以做到全身而退。
這就是他當時的想法。
沒有真正與太始之境交手,永遠不會切身體會其中的強大。
無疑,此時的文豹算是有清醒的意識了。
碾壓,毫無懸念的碾壓。戲耍,赤果果的戲耍。
當然,讓文豹此時心情復雜更重要的原因,不是那兩個修為達到太始之境的女子,而是展白。
一直以來,文豹都將展白看做宏文館的普通院生,或許有著不俗的天賦,或許有著非凡的底蘊,憑借這些,他能以弱勝強,嚇跑頭陀雕,斬殺獨眼蛇。可那又怎么樣,他畢竟只是太初境的玄修。
修為的高低,是來不得半點虛假的,高就是高,低就是低,哪怕你擁有超凡的戰(zhàn)力,可一旦遇到高修為之人,總是處于弱勢,至少不能久戰(zhàn)。
展白嚇跑頭陀雕時,文豹正全力以赴的陷入混戰(zhàn)之中。展白斬殺獨眼蛇時,文豹更是還呆在黑旗寨的門外,兩場戰(zhàn)斗他都沒有親眼目睹。所以對展白真實的戰(zhàn)力,更多只是猜測臆斷。
展白很強,文豹很清楚這一點,可在他看來,這份強大卻有限度。或許,只需要謹慎一些,跟自己修為相差無幾的獨眼蛇就不會那么容易被斬殺,陰溝里翻船了。
展白身上最大的護身符,不是其天賦,不是其戰(zhàn)力,而僅僅是托庇于宏文院的余蔭。
這就是一直以來,文豹對于展白的看法。
文豹尊敬展白,甚至還帶著些許的敬畏,可這些,更多的是忌憚其身后的宏文院,僅此而已。
但今天,就在剛剛不久,文豹發(fā)覺自己錯了,大大的錯了。
一直表現頗為高調的展白,此時在文豹的眼里,更像是扮豬吃虎。
更甚者,文豹已經懷疑展白的身份了。
或許少有人關注,那兩名太始境的女子,在見到展白說,叫的不是公子,不是先生,而是主上。
文豹并非窩在山溝溝里沒見過世面的土鱉,他清楚的知道,宏文院院生的伴讀,不會如此稱呼院生。
一句主上,代表的意義實在不得不讓人浮想聯翩。
“文叔,你在想什么呢?”劉小琴的聲音,在文豹的耳畔響起。
“小姐,恐怕展先生的身份沒那么簡單啊?”對劉小琴,文豹自然不會有絲毫的隱瞞。
“身份?不是宏文院的院生么?”劉小琴先是一愣,雖然她并不愚鈍,可比起文豹來,閱歷卻是淺太多了。
“呵,院生?”文豹自嘲了一聲,“小姐,你之前接觸過柳承影,你覺得即便是宏文院的院生,有資格配兩名太始境的伴讀么?太始之境,即便是放到宏文院,也絕對已經脫離了院生的身份,真正位列執(zhí)事甚至教授了吧。”
一語驚醒夢中人,雖然不愿回想那段過去的往事,可劉小琴卻不得不承認,文豹說的絲毫不錯。
曾經,柳承影告訴過她不少有關宏文院的情況。
宏文院中,一般而言,太始境之下方為院生,一旦踏過這層境界,將進行考核,以天賦定級,要么成為執(zhí)事,要么成為教授。
作為儒家一脈,宏文院極為注重尊卑禮儀,絲毫不得逾越。如此之下,一名院生怎么可能會有兩名太始境的伴讀?
“或許……或許,這位展公子在宏文院的出身不同呢,比如院長之子?”劉小琴雖是如此說,但她知道,這只不過是自己的強詞奪理罷了。只是連她自己都不清楚,為何要為那一直討厭的家伙開脫。
“那主上呢?那兩個女人為何要稱展公子為主上,這個稱呼可不是能亂叫的。”文豹看向劉小琴的目光中頗有些耐人尋味。
“就算他不是宏文院的院生,那又怎么樣?”劉小琴詞窮道。
“哎,是啊。不管他是不是宏文院的院生,今日之后,恐怕這黑旗寨再也沒人敢有異心了。不管是不是有意為之,這番敲打,當真是妙不可言啊。”文豹苦笑連連。
與此同時,趙三刀連同原黑旗寨的一干頭領,此時也少有的齊聚一堂。
“哼,諸位都看到了吧。那文豹的修為可是九品太易,卻被人家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由此可見,那兩位神秘女子的手段如何?”此時的趙三刀經過一開始的震撼之后,此時滿心的得意。
“哼,不怕告訴諸位,那兩名女子不過是公子的貼身侍女。你們之前不是一直在懷疑公子的身份么?現在誰心里還有不服么?”
“不敢,不敢,二當家,以前,都是兄弟們眼拙。要不怎么說您是二當家呢,呵呵,此等慧眼,當真讓我等自慚形穢啊。”頓時間,就有頭領舔著臉刻意巴結道。
“哼。也不怕告訴你們,這小小的黑旗寨,公子還真沒看在眼里。公子這幾日就要離開些日子,刻意交代給我。咱們黑旗寨雖然是座小廟,可也打上了公子的印記,日后若是有人起了異心,后果就不用我多說了吧。”趙三刀這一番半真半假的說辭,頓時將所有人震住了,連叫不敢,神色異常的恭敬,絲毫沒有了以前的貌合神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