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算起來,從上次離開雪鏡福地,先是回到地三洲,然后折返鼎洲,創(chuàng)劍閣,破太素,再加上藥靈谷的三年,實際上五年的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四年還多了。
以展白跟隱兒兩人的修為,區(qū)區(qū)不到千里的距離,即便不用全力,也不過一兩個時辰便能抵達(dá)。
劍連天,原本的祁云峰,不過在三年前,便已經(jīng)改換門庭了。只不過,因為平素實在太過低調(diào),加之有無量劍門打掩護(hù),劍閣之名并沒有為外人所熟知。甚至不少附近的宗門還以為這里依舊為無量劍門所盤踞呢。
“你倒是會選地方,你口中的這劍連天雖然不大,但風(fēng)景卻是不錯,山巔之上竟然還有一汪天池,不錯,實在不錯。”站在云端,居高臨下的望了眼腳下的風(fēng)景,雖是黑夜,卻絲毫影響不了隱兒的視線。
“呵呵,這可不是我的功勞,是萬花苑幫著選的,畢竟相比于地三洲,鼎洲對我而言可謂算得上是人生地不熟了。”展白倒也沒有居功,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
“怎么,你不要告訴我,這些年,你都沒有回過萬花苑?”看著隱兒好奇的表情,展白不禁驚咦道。
“我為什么要回去,現(xiàn)在萬花苑的宗主是蝶衣。所謂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我倒也樂得逍遙。”隱兒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樣子,看得展白很是無語。
合著,萬花苑這么大的基業(yè),到你口中,卻成累贅了。
“你有沒有感覺到什么不妥?”就在這時,展白額頭突然微微的一皺。
“呵呵,我還以為展大宗主人雖然變小了,心卻大了呢?”隱兒毫不吝揶揄挖苦之言。
展白也不生氣,既然隱兒也已經(jīng)感覺到了,那定然不是自己的錯覺。
腳下的劍連天,看似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卻還是讓他聞到了一抹緊張壓抑的味道。
看來,劍閣似乎碰到麻煩了。
想到這,展白倒不急著現(xiàn)身了,眼睛一轉(zhuǎn),便有了計較。
“跟我走。”
展白說完,身形疾動。
劍隱行,發(fā)動。
幾乎是轉(zhuǎn)瞬之間,展白就鬼魅般出現(xiàn)在了自己的書房之外,整個過程沒有驚擾到一個人。幾乎同時,隱兒抱著熟睡的小小白也出現(xiàn)在身后。
“咦,竟然有燭光,會是誰在里面呢?”展白通過門縫看到里面的火光,不禁有些奇怪,但很快就釋然了,如果他所猜沒錯的話,應(yīng)該是琴音了。
自己的書房乃是宗門重地,若是沒有自己的允許,除了琴音外,沒有任何人敢進(jìn)來。
吱呀!
輕輕將房門推開,果不其然,琴音那熟悉的身影立即呈現(xiàn)在眼前,只見她正拿著雞毛毯子細(xì)心的打掃衛(wèi)生呢。
“你是誰?”房門突然被打開,并且從外面走進(jìn)來一個樣貌十一二歲的少年,琴音立即做出戒備之狀,屬于太玄境的修為完全怒放,神色說不出的肅穆。
只不過,以琴音現(xiàn)在太玄境的修為,似乎表現(xiàn)的有些太過……夸張了吧?畢竟現(xiàn)在的展白看上去,不過是個凡俗的少年而已。
宗門果然出事了。
這個小小的細(xì)節(jié),更加坐實了展白的猜測。
“琴音,不要緊張,是我。”此時,展白哪里還有閑情逸致調(diào)戲一番這丫頭,說話中兩步就已經(jīng)到了琴音的面前。
“你是……公子?!”低頭望著那張稚嫩的面孔,琴音驚訝的不禁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人前人后,只有琴音才會稱呼展白為“公子”,至于她自己,更是時刻的代入到丫鬟的角色中,因為此事,展白不知說過她多少回了,可每次她都是嘴上應(yīng)承,但卻從不更改。
“現(xiàn)在的樣子,似乎改變沒那么大吧?”展白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有些無奈道。
話說,隱兒怎么就能一眼認(rèn)出自己呢?
“現(xiàn)在你知道三年前我為何神秘離開了吧。”展白到底還知道是一宗之主,自然不會說,當(dāng)年自己不過是童心未泯才玩起了離家出走,否則的話,顏面何在。
此話不無惡人先告狀之意。
不是我不顧大局,是因為身體有恙,為了穩(wěn)定軍心,才消失了一陣子的。
只可惜,展白的這番煞費苦心,無疑有畫蛇添足之嫌,且不說現(xiàn)在的琴音因為過分的驚訝而變得呆滯,根本沒有聽進(jìn)去,即便聽了,以她對展白的情誼,只會維護(hù),絕對生不出半點不滿的。
“公子……真的是你,你真的回來了,不是琴音做夢吧?”好不容易從難以置信的呆滯中醒悟過來的琴音,立即變得激動以及患得患失起來了,幾乎瞬間,那雙柔弱的美眸就蒙上了一層淚光,看得展白滿心的內(nèi)疚以及……疼惜。
“不是做夢,我真的回來了。”情不自禁中,展白便將琴音摟入了懷中,只可惜,因為身高的緣故,表面上看去,更像是他撲進(jìn)了琴音的懷中,而腦袋更是無巧不巧的埋進(jìn)了那兩團(tuán)高聳柔軟之間。
話說,好軟,好暖,好香啊。
“哼!”
一聲冷哼不合時宜的響起,琴音因為過分的激動倒是沒有什么反應(yīng),可聽在展白的耳中,卻是如遭雷擊。
該死,怎么把那個女人給忘了。
展白心中叫苦,卻是急忙將琴音推開。
“啊,哈哈,剛才太激動了。”展白不無尷尬的解釋道,忙不迭的半轉(zhuǎn)過身去,讓出了身后的隱兒,“琴音,這一次我是跟隱兒一起回來的,還不快拜見主母。”
說話中,展白還不忘對琴音擠眉弄眼的打著眼色。
其實,用不著展白提醒,在看到隱兒的瞬間,琴音的俏臉便猛得一白,懷著萬分的忐忑,忙不迭的就跪了下去。
“弟子……不,奴婢,見過宗主,不,見過主母。”
琴音出身萬花苑,而隱兒更是執(zhí)掌過萬花苑。
所以,一時情急下,琴音頓時嚇得語無倫次起來。
“隱兒,你清楚的,這么些年,多虧了琴音輔助,否則的話,我怕是早就累死了。”展白適時的開口,他是真怕隱兒因為吃醋,對琴音做出什么事情來。而他這番話,看似在夸獎琴音,但也在隱晦的告誡隱兒。
琴音是我的左膀右臂,不管是何原因,你都不能動她,若真的心里有氣,待沒人的時候,大可發(fā)泄到我的身上。
不知從什么時候起,隱兒給展白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陰影,尤其是現(xiàn)在,因為小小白的緣故,讓他成了十足的妻管嚴(yán)。
不過,雖然忌憚隱兒,但這也是有底限的,若是真的觸犯了自己的原則,嗯……似乎展白也拿隱兒沒有太多的辦法。
“起來吧。”也不知隱兒有沒有明白展白的隱意,不過表面上看,語氣倒是頗為平淡。
“奴婢……不敢。”隱兒嬌軀微顫,她是真的不敢。
如果說,展白對隱兒還只是忌憚的話,那琴音就是真的是恐懼了。
別看往日的時候,隱兒留給人的印象還是很平易近人的,可一來,她的身份畢竟是萬花苑的前任宗主,二來又是公子明媒正娶的夫人,不管從哪個方面,對琴音來說,都有先天上的威嚴(yán)。
琴音深知,別說自己只是個沒有名分的奴婢,即便真的被公子收為妾室,隱兒只是以正房的身份,對自己就擁有生殺大權(quán),這道理放在任何地方,都找不出一絲的破綻。
更何況,就在剛剛,在隱兒的面前,自己竟然不知死活的跟公子……
想到這,琴音就嚇得心肝亂顫。
“哎,也是個可憐人。”琴音那可憐的模樣,讓隱兒動了惻隱之心,狠狠瞪了展白一眼后,竟然主動的走了上去,伸出一手將琴音從地上托起。
“我又不是妒婦,看把你嚇得。”隱兒溫聲的安慰道。
“好啦,琴音,今天之事就不要介懷了。我還有正事問你呢,最近,宗門是不是遇到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