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是收了一個弟子,還是養了個小祖宗啊。”聽到趙銘傳無故昏迷的消息,曹在川比吃了蒼蠅還難受。
“快,傳訊曾師弟,他的歷練提前結束了,讓他趕快回來。他收的好弟子,就由他來收拾這個爛攤子。”撓破了腦袋,都沒想出什么辦法的曹在川,最終將這個麻煩,踢了出去。
“尊宗主命。”下面的一名執事領命后,迅速的向外走去。
如果說,近段時間,宗門內最出名的人,除了被供奉親收為關門弟子的顏修兒外,似乎就只剩下趙銘傳了。
沒辦法,誰讓人家是官二代呢,要是在宗門內再出什么意外,廬山劍宗就算不滅,也很難安生了。
在這一個月的昏迷中,廬山劍宗請來了藥師宗的不少前輩高人,檢查的結果,卻讓人啼笑皆非,竟然是勞累過度。可誰聽說過,勞累能讓人昏迷一個月之久的?
雖然有著太多的疑惑,但病理都搞不清楚,自然也沒辦法施藥了。現在能做的就只有用辟谷丹吊命,讓他不至于餓死。
在這期間,藍姬也來了一次,從節度府帶來的醫師,同樣束手無策,連連搖頭,得出的結論跟藥師宗一樣,這讓藍姬不由的又是潸然淚下。
苦命的孩子,這到底是怎么了,剛剛走火入魔,現在又得了這種病。
原本想要多照顧幾天兒子,可沒幾天,節度府就來了使者,傳召藍姬回府,顯然有重要的事情,不得已之下,藍姬只能戀戀不舍的離開,但在離開前,還是狠狠的斥訓了之前留下來保護兒子的那兩名刑車衛,言稱若是兒子有個三長兩短,就拿他們殉葬。
…。。
“哈……”痛快的伸了個懶腰,展白只覺得全身虛弱乏力,精神也有些萎靡,懶懶的撐開眼皮,入目的則是兩雙布滿血絲盡含疲憊的眼睛,一男一女,赫然是母親留下來保護自己的刑車衛。
“咦,你們怎么在我屋里?”展白奇怪的問道,絲毫沒有注意到兩人那喜極而泣的神色。
“少主,你終于醒了,真是嚇死屬下了。”此時,就連一向穩重的那男子刑車衛,情緒都變得異常激動。
展白一楞,似乎意識到了什么。
“我睡了很久?”
“嗯,少主昏迷了整整一月有余了。”女子刑車衛也是頗為感慨。
“一個月?怪不得身體跟生銹了似的。”展白表面上看去并沒有太多的詫異,但內心深處卻是翻江倒海,暗自后悔,自己之前的行動實在是太魯莽了,昏迷了一個月啊,若是放在以前,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沒事了,我就是練功出了點岔子,不用擔心了。看你們疲憊的樣子,下去休息去吧。”展白不愿再多說什么。
“少主,要不,我還是去找幾個醫師給你看看吧?”男子刑車衛不無擔憂道,這次的事情讓他承受了太多的壓力,若是面前這位少爺有什么閃失,自己也絕對活不成了啊。
“滾。”展白冷冷的吐出一口氣,已是極不耐煩了。
這段時間接觸下來,這兩個刑車衛對展白的脾氣多多少少也有些了解,當即不敢再勸,埋頭退出了屋子,但還是不放心的就在門口守衛著,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一個人逍遙慣了,這突然多出兩個保姆,還真是不習慣啊。”展白無力的拍了拍額頭,對這兩名刑車衛,倒也并不厭惡,只是不喜歡這種被看管的感覺而已。
不過,相比于自由,展白也清楚,在自己實力沒有成長起來之前,這兩個人還大有用處,否則,以他的性子,早就攆得遠遠的了。
“只是可惜了,看那女子彪悍的氣質,估計長相也不咋地,否則多一個暖床的,倒也不錯。”在前世陸敵記憶的影響下,展白的性格多多少少有了改變,尤其是多了些冷幽默跟自嘲。
一個月的昏迷,讓展白感覺全身乏力,脾氣自然而然的也就大了一些,更沒有心思修煉什么的,就那么睜著眼睛無神的望著房頂,腦子完全的放空。
“吱呀!!!”
耳中傳來推門之聲。
“滾,誰讓你們進來的。”展白以為又是那兩個跟屁蟲,看也沒看的開口罵道。
“逆子,你就是這么跟為師說話的?”一聲威嚴的怒吼隔空傳來,震的展白耳膜嗡鳴,詫異的轉頭望去,只見房門之處,此時站立的哪里是那兩個刑車衛,而是一個面白無須穿著儒雅的中年男子,其背后一柄湛藍的寶劍,格外的引人注目。
“師……父!!!”好容易從趙銘傳的記憶中梳理了一番,展白才認出此人,赫然是那趙銘傳的師父。
曾遲北,廬山劍宗長老之一,雖然年紀不大,還不到四十歲,但修為在整個廬山劍宗卻是頂尖的存在,不算公孫戰的話,也就堪堪弱于曹在川了,算得上是宗主長老一輩中天資最高之人。
前文說過,能夠成為宗門核心弟子的,無一不是長老甚至是宗主的親傳弟子,趙銘傳雖然出身節度府,本身來廬山劍宗,更多的只是鍍金加拉攏,但規矩還是有的,所以,在入門之時,就找了曾遲北作為師尊。
只是這曾遲北性格很是古怪,對趙銘傳這個弟子一向不冷不熱,加之喜歡云游四方,所以一年之中也見不到幾次,好在趙銘傳日常的修煉,更多的是依靠家族的典籍還有資源,不時的還有家族派來的高人指點,所以倒也沒有怨言。
卻不知,一向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師父,怎么突然就出現了呢,而且,看樣子,似乎來者不善啊。
展白有些郁悶,這或許就是李代桃僵的代價吧,自己奪了趙銘傳的皮囊,也算是接下了他的因果。之前的藍姬,現在的曾遲北,誰知道日后還會出現什么人呢。
“哼,虧你還記得我這個師父。”曾遲北依舊面無表情,拂袖間恨恨的坐到了臥室的椅子上,毫不客氣的給自己倒了杯茶,自酌自飲起來。
“徒弟不知道是師父,還請見諒。”展白拖著疲憊的身體,勉強坐了起來,向曾遲北拱了拱手。
“這些虛禮就免了,好在你今天醒了,不然,還不知道會捅出多大的簍子。”一杯茶水下肚,曾遲北也壓下了火氣。
“讓師父擔憂了,我只是一時心急,練功出了點岔子。”展白說完,還假裝的咳嗽了兩聲。
“嗯,你的事情我聽說了。好在,你沒有大礙。不過日后可要多多注意了,玄修講究循循漸進,看你連續兩次出現問題,說明你心思浮躁,這可是玄修的大忌,日后,你可要謹記這次的教訓。”曾遲北耐著性子假裝關懷道,心中卻是不以為然,若不是宗主師兄的交代,他實在是懶得說這些話,對于面前的這個徒弟,其實他壓根沒有太多的感情。
趙銘傳名義上是自己的弟子,但誰都知道,這只是虛有其名而已。既然對方并非誠心拜入廬山劍宗,自己這個做師父的又何必熱臉貼冷屁股,這也是為什么一直以來,對這個弟子漠不關心的原因。
別人收弟子,為的自然是傳授衣缽,可面前這個弟子是么,或者說,他有必要么?
節度府無論實力還是底蘊,都遠遠的高過廬山劍宗,除了別有目的,曾遲北實在想不出,趙銘傳為何要自降身份,拜入他的門下。
“師父教訓的是,日后弟子定當小心從事。”展白也是有模有樣的虛心道。
師徒兩人就這么虛情假意的交流了一番,半個時辰后,曾遲北終于站了起來,準備離開。
“你剛剛醒來,為師就不打擾你休息了。哦,對了,明天,你精神好一點的話,可以去祠堂。為師這次出門,倒是發現了一個天資不錯的弟子,明日就正式接引她入門,日后,你也算是有一個師妹了。”說到這個即將入門的女弟子,曾遲北的表情頓時明朗了很多,絲毫沒有掩飾對其喜愛之情。
“哎,在這個便宜師父眼里,自己還真是不受待見啊。”吸收了趙銘傳記憶的展白不禁撇了撇嘴,但也沒往心里去,畢竟兩人名義上雖然是師徒,但真正的關系卻都心知肚明。
“喂,外面倆,死了沒有,沒死的話,還不快給本少爺準備晚飯,想餓死我么?”展白沒氣的向著門外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