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誰?”
朱紅大門被緩緩打開,從里面探出一個滿臉戒備的腦袋。
那是個頭發(fā)都快掉光的老頭,堆滿了皺紋的臉上卻沒有絲毫老年人的慈祥,反而滿是陰鷙,讓人看了頗為不喜。
“廢話,你眼睛瞎了。你覺得我這樣的,還會找誰,趕緊的把聞人斂里叫出來。”展白原本就不耐煩,看了那張老臉后,更加的氣急敗壞。
這老頭子真是白活了這么大的歲數(shù),一點眼力價都沒有。
“我家少爺已經(jīng)休息了,你有什么事明天在來吧。”那老頭子絲毫沒有家仆的自覺,居然比展白還橫,撂下一句話后,便要關(guān)門。
閉門羹?
展白怎么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受到這種待遇。
現(xiàn)在多浪費一秒,聶凝霜便危險一分,展白哪里還顧得上許多,既然不讓進,那就強闖好了。
“斂里,你看,你家家仆不讓我進。”展白突然指向老頭子的背后喊道。
“少爺?”老頭子一愣,下意識的回頭,可身后哪里有半個人影。
不好。
老頭子心頭一陣懊惱,再回過頭來時,展白早已經(jīng)矮身從他的腋下鉆過,強行踏進了宅院。
“聞人斂里,你大哥來看你了。”展白倒也沒有魯莽,一跨進院門,就朗聲大喊起來,以期引得聞人斂里的注意。
只是他話音未落,整個人就已經(jīng)傻了。
此時映入眼簾根本就是深宅大院,跟他所住的那簡陋的四合院簡直就不是一個概念。
展白可以確定,在這里就是自己叫破了嗓子,都休想傳入聞人斂里的耳朵里,除非他暴露修為,用出玄力。
“哼,狡猾的小子,繼續(xù)叫啊。”身后傳來老者幸災(zāi)樂禍的聲音,顯然在看展白的笑話。
“帶我去見聞人斂里,我真的有重要的事情找他。”眼見如此,展白只能耐著性子對老者虛以委蛇起來。
“哼,一群小屁孩,有什么重要的事,天色都快黑了,你還是快點走吧。”老頭絲毫不給面子道。
“好話聽不懂是么?”展白立時大怒,“你真以為離了你,我就找不到聞人斂里了么?”
“你可以試試?”老頭子露出一抹殘忍的笑容,立時間,一股強大到讓人窒息的氣勢從其身上散發(fā)出來。
“太…古…之境!!!”展白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沒有摔一個跟頭,臉色也是變得極為難看。
這老頭子好不要臉,面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孩子,竟然下手如此之狠。
幸虧展白不是真的凡夫俗子,否則,只是這股氣勢,就算不死,也得被壓廢了不可。
“咦!”相比于展白,老頭子臉上的驚愕絲毫不弱。
老頭子本非心胸豁達之人,尤其是剛才的戲弄更是讓他怒火中燒,所以就想著好好的教訓(xùn)一下這個野小子,可他怎么也沒有想到,面對自己太古之境的強大壓迫力,這個連一點修為都沒有的野小子,不僅沒有受到一絲的損傷,反而一語就叫破了自己的修為。
尤其是后者,要知道,在玄修界,若是沒有特殊的法門,想要看破比自己修為高之人的確切修為,可并非容易之事,更何況還是發(fā)生在一個七八歲的孩子身上。
“小子,你是誰家的孩子,老夫以前為何從來沒有見過你?”老頭子雖不是好人,但也絕非沖動之輩,否則的話,這一大把年齡就真的活到豬身上去了。
如果說之前,還是以貌取人,以為展白不過是藥靈谷剛剛從外面發(fā)掘的普通藥童的話,那么經(jīng)過這件事,讓老頭子立即就有了警惕。
面前的這個孩子,絕非一般人,說不得極有可能是藥靈谷某位高層的后代。
有了這種猜測,老頭子哪里還敢造次。
“哼,記住了,小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喬,名巴巴。”展白眼睛一轉(zhuǎn),說起謊話來簡直連草稿都省略了。
“喬巴巴。”老頭子咀嚼著這個名字。
“哎,叫巴巴我做什么?”展白強忍著大笑回道。
巴巴,諧音爸爸,只可惜這個世上并沒有如此稱呼,所以展白算是占足了老頭子的便宜。
從這件事情上,告訴我們,懂得一門外語是多么的重要。
只可惜,老頭子活了近千年,此時卻是沒有絲毫的覺悟,反而一心思索著展白的來歷。
如此年齡,受自己的氣勢壓迫,而毫發(fā)無損,顯然身上懷有異寶。
一眼便能看出自己的修為,只有一種可能,就是豐富的閱歷。
加之又姓喬……
在一番腦補之下,老頭子覺得自己終于解開了所有的迷霧。
眾所周知,藥靈谷姓喬的只有一家,那便是宗主喬萬醫(yī)。
明面上喬萬醫(yī)只有一子,名為喬封塵。
老頭子雖然對喬萬醫(yī)不熟悉,但卻對喬封塵知之甚詳,他絕對沒有子嗣。
那么,就只有最后一種可能了。
眼前的這個小娃娃,極有可能是喬萬醫(yī)不為人知的兒子。
至于為何不為人知,要么就是給予雪藏了,要么就是私生子,并流落于外,剛剛找回。
且不管是哪種可能,老頭子卻是對展白的身世深信不疑。這也怪不得老頭子愚蠢,誰又能相信,一個七八歲的孩子竟然會有如此妖孽般的城府呢。
可問題就來了,現(xiàn)在既然知道了此子的身份,他是攔還是不攔呢?
若是攔的話,一旦被此子告到喬萬醫(yī)的身前。喬萬醫(yī)雖然不會對自己怎么樣,但總歸會留下嫌隙,而這無疑違背了世家的意愿。可若是不攔,若是讓這小子看到不該看的東西,傳揚了出去,那么……
一時間,老頭子陷入兩難之境。
“喬小公子,我家少爺真的休息了,要不,您改天再來,若真有什么要緊的事,也可以告訴老奴,由老奴轉(zhuǎn)達。”老頭子試探的問道,態(tài)度比之剛才可謂是一百八十度的轉(zhuǎn)折。
“我不相信你。”展白做出一副記仇的模樣。
這下,老頭子就真的沒轍了。
小孩子的秉性原本就多變,自己剛才如此對他,不被記仇才怪呢。
這難道就叫自作自受?
“鷹伯,發(fā)生什么事了?”
就在老頭子不知該如何做之時,耳邊突然傳來一道溫和之聲,讓他頓時喜上眉梢。
“大小姐,你……好了。”循聲望去,果然,一道窈窕身影從深宅大院中款款走了出來。
同樣的,展白也看到的。
來人身材極為高挑,束腰的雪白長裙,完美的襯托出胸前的高聳、柳腰的婀娜以及讓人不禁吞咽口水的。
視線上移,卻是讓人有些失望,不是這女子相貌不美,而是自眼睛以下都被蒙上了白紗。
可即便如此,那雙裸露出的大眼睛也是極為明艷動人,仿佛能夠說話一般的靈動。只是展白卻從中敏銳的探查出了一抹疲憊。
女子不是孤身一人,在她的身后還有一個矮小的身影,不正是聞人斂里么?
“大哥?!”此時,聞人斂里顯然看到了展白,不由驚呼道。
“哦,你就是斂里口中的那個聶白?”沒等展白回答,白裙女子卻是當先發(fā)問道。
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倒影著展白的身影,仿佛想要將他看透似的。
“聶白?你不是叫喬巴巴么?”展白再一次喪失了說話的機會,被一旁的老頭子當先搶白道。
可以清楚的看到,此時老頭子臉上皺在一起的肌肉因為憤怒都在不住的抽動。
短短不到一炷香的工夫,卻被同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娃娃連續(xù)戲弄了兩次,簡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好在,老頭子倒還保持了一絲的冷靜,顧及到大小姐以及小少爺在場,沒有立即發(fā)飆。
“鷹伯,這是怎么回事?”感覺到老頭子身上的怒火,白裙女子的柳葉細眉微微一皺,竟然呈現(xiàn)出別致的“八”字形,看得展白心癢難耐,就仿佛被什么撓了一般。
在展白的記憶中,前世的某些動作愛情片,就有女主角在戲份達到之時,就會露出這種讓人欲罷不能的表情。
一時間,展白那白皙透紅的臉蛋,立即就浮上了一抹詭異的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