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為了救尚韻,單身赴約無象臺,先與十三生死斗法。落得一身重傷不說,又用兇兵斬殺了奇門大神。隨后發現尚韻背叛于我,與奇門大圣勾結將我騙到無象臺。心靈上的打擊更是讓我雪上加霜。
本以為那次會葬身無象臺,沒想到被那伙邪教組織追殺跳入端急的河流中,反倒是僥幸撿回一條小命。那時候的我絲毫沒有意識到這全是小舅親手給我下的局。六爻算進天下事。八字測遍世間人,從那兩句話中就能窺探出小舅的能耐。
我岸邊瞧著水天相接的地方。路過的人若是不仔細一些,永遠不會發現平湖另一邊有個與世隔絕的村子。達摩后人就居住在那里,山野藏虎豹。田野現麒麟。那般來頭可是不小。
站在原地默默抽完一支煙,我隨便登上停靠在岸邊無人看管的船只,憑著記憶往小寺腳村劃去。這條船只好像是有人故意給我準備的。上面還有一些清澈的泉水和吃食。我對吃這方面不講究。趁著肚子餓,三兩嘴吃個干凈。
倒也不怕有人在食物里面下毒,湘西蠱王曾經往我身子拍進一直五彩斑斕的蟲子。聽逍遙老道說那只似乎是斑彩金蠱。再毒的東西能抵得上那只金蠱么?
上次臨走前我答應過丫丫,總有一天會回來的,只是沒想到時間這么快?
黃山之巔,將會是昆侖一脈的終極一戰,我與昆侖老人遲早要分出生死。他背棄衷心,本是負責看守封印的人,最后卻跟他師父一起叛出昆侖。便是連著瘋三爺等眾多絕世大拿都被他斬在手下,我對上他,有死無生。
最是記得太乙真人與我說過的那句話,生死全看命數,那柄兇劍就是我最大的依仗。只希望不會輸的太難看,不管怎么說前世也是一號與他旗鼓相當的人物,如果被一招秒殺,那笑話可就鬧大了。
太陽從湖面慢慢升起,瞧著眼前的場景,不禁想起那晚對白子溪表達過的情意。十里平湖霜滿天,寸寸青絲愁華年,那些一直瞞在心底的情意,終究是尋了個機會說出來。
我搖得起勁兒,渾身暖洋洋的,不多時就瞧見遠處的村子。正是清早,村里家家戶戶都是青煙裊裊,心窩頓時寧靜下來。這次來了,順便探望一下丫丫,暫且不說他們的身份,我這條性命是他們父女救的,而且心里實在疼愛那丫頭。
越來越多的船只出現在我視線里面,小寺腳村的人認識我這張面貌,當初斬殺小寺廟那些旁門左道,村民把我視作恩人,這張面孔早就深深記在心底,這不,等瞧清了面容后,大魚的船只里面炸開了鍋。
“快瞧,大恩人來咧。”
有一道嗓子喊出來時,幾十雙視線瞬間停在我的臉上,哪兒還顧得上打魚,紛紛搖著船只跟在我后面。村里的人與世隔絕,性子憨厚,就認死理,我就過他們的性命,上次走的匆忙,沒得及好好款待,這次回來了說什么也要拉著我去家里做做。
面對如此熱情,我怕是拒絕不了了。
從小在山溝里長大的野小子,對這種局面很是熟悉,不等我到岸邊就見丫丫在那里等著。那張白皙的小臉蛋上灑滿陽光,像極了瓷娃娃,煞是可愛,似乎感覺到我的視線,丫頭咧嘴一笑,招手的同時嘴里大喊越子哥。
船只距離岸邊還有十數米的時候,我從船只上面高高躍起,身子宛若輕巧的海燕,貼水兒行。每踏出一步,腳下的九宮格都在相互變化,瞧起來就像輕功一般,這種手段震撼了不少人,直呼神奇。
倒不是我賣弄本事,只是想要急迫的過去瞧瞧丫丫。
她一把撲倒我的懷里,嘿嘿直笑:“越子哥,你是不是想我了?”
我無奈搖頭,沒分開半年時間,這丫頭都學會打趣人了。我自然不再是那個與女人說上兩句話就羞紅臉的窮小子,聽她這么說,嘴里也是回復:“是啊,瞧瞧丫丫長大了沒有,我可要給你說媒了。”
不少村民聞訊趕來,將我圍個里外通透,這一天時間自村說媒的老婆子都快把丫丫家的門檻磨光了。那七八十歲的老婆子體力也好,全村的大閨女都挨個我給介紹,她不燥,倒是我燥紅了臉。
丫丫老爹臉上很平靜,瞧見我重返小寺腳村的時候,嘴里面根本沒有多問一句,只是沖我點點頭。第一次認真的打量他時,才發現我瞧不出他的深淺,身子猶如一個無底洞,連我的視線都快要吸入進去。
今天村子里的午宴非常凝重,說白些就是百家飯,每家每戶湊出一些東西,然后就著弄出來,圖個開心。我抬起海碗,沖著丫丫老爹說道:“老先生,是我這個后生輩眼拙,沒有認出你來。”
說完,滿滿一晚,少說三五兩的白酒被我一口干了。
如今被識破了身份,丫丫老爹也沒有再隱瞞,眼中射出藝術銳利的金光,把我身上掃個便,說道:“難怪有這般了得的身手,原來是承載了點倉散人的衣缽,學了點倉劍法,縮地成寸這般神通與九宮格交疊一起,說是身輕如燕也不過分。”
緊接著,又張嘴說道:“口若鵲河,上顎頂頭,齒牙生輝,恐怕能施展出九九八十一個道韻,你這后生輩的悟性我從未見過,居然能將青城古音修至大乘境界,古音一出,一般大拿的三魂六魄都要被震碎。”
我所有的底牌,都被他一字不落的全部是活了出來,心窩里掀起巨浪,臉上卻無動于衷,笑著說:“不愧是達摩好人,這種眼勁兒好了得。”
瞧見丫丫老爹身懷深藏不漏的本事,我記上心頭,想要從他嘴里套出一些有用的信息,也就問他說:“老先生,既然你有這種眼勁兒,可瞧得出來麻衣神相的深淺?”
他搖了搖頭,張嘴說:“你自己都說了,他可是麻衣神相,說的玄乎些,竊陰陽,奪造化,掌生死。我這雙眼睛不過能瞧上一點紅塵俗事,還瞧不出他的全部底子。那顆魔珠已經還你,現在也不欠你什么了。”
我點點頭,沒有說話,又倒滿一碗白酒,起身作揖,隨后喝個干凈。
丫丫在邊上扯我的衣衫,說:“越子哥,你不能再喝了。”
他對這個閨女非常溺愛,拉倒邊上摸了摸頭,說:“丫丫,你不是想學本事么?老爹以后就把所有本事交給你,愿不愿意學?”
我身上的能耐丫丫都瞧在眼里,煞是羨慕,聽見他老爹說要教自己本事,立馬點頭,問:“老爹,我學了之后是不是能像越子哥一樣,身手輕巧,一步數米?”
丫丫老爹搖頭苦笑,故意虎著臉:“你一個小娘們兒,成天盡想著打打殺殺,我教你的不是拳腳功夫,而是救人能耐。”
丫丫一愣,小臉蛋上滿是不情愿。
接下來她老爹的話讓我瞪大眼睛,不可思議。
“我這一手本事可是神農氏親自傳下的,醫人算不得本事,能醫鬼才叫能耐,精通了這種本事,不但能醫人,更能醫鬼。”
丫丫扭頭瞧著我,嘴里問了句讓我好笑的話來:“越子哥,這些本事跟你比起來,誰厲害一些?”
我苦笑著搖搖頭,別人想學都沒有路子,她倒好,求著學都不情愿。
“這般造化,連你越子哥都眼紅了,你不是想要出去瞧瞧世界的新鮮么?只要學會這些本事,以后天大地大,無論是哪兒你都能去得。”
丫丫很聽我的話,不過還是向他老爹問了一句話:“老爹你以前不是不想教我這些本事么?為什么出去幾天后,回來就改變注意了。”
丫丫老爹臉色陡然大變,對閨女疼愛的他居然訓斥起來:“丫丫,住嘴。”
丫丫委屈著臉,不曉得自己說錯了什么話,為何引的老爹這么憤怒?
我擰緊了眉頭,問他說:“小舅曾與我說,達摩后人世代不出,你去干嘛了?”
先前還有說有笑,自從丫丫提起他離開村子幾天時間后,這老先生就一臉陰沉,獨自喝著悶酒,不愿意再說一個字。
“知道多了對你不好,不該問的不要多問,安心做好自己的事情就成。”
丫丫老爹說完這句話后,起身離開午宴,頭也不回的往家里走去。只剩下丫丫一個人凌亂,好端端的生什么氣?這娘們也虎,連她老子都敢罵一句狗日的。
“誰他娘教你的這些話?”
我哭笑不得的問了句,丫丫吐了吐舌頭,沒敢多說。
當她老爹起身離開的時候,我無意間往他背影上面瞧去,發現他身上迸發出一股無以倫比的強大力量。那么一瞬間,在這股力量的威懾下,我身子里面的真魔法相發出懼怕的情緒。
雖然只是持續幾秒鐘的時間,但是那種威勢我永遠不會忘記,就算站在瘋三爺面前,我都沒有那種感覺。而且可以肯定,那股力量絕對不是他的,而是另有他物。
“丫丫,你老爹離開多長時間了?”
丫丫對我沒有戒備,如實的說:“上次你離開的第二天,他就離開了,直到前幾天才獨自一人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