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李成宰這樣說,這個不速之客已經在西靈山上待了好幾天了,但很奇怪,作為長老的李金居然沒有發現,卻反而是李成宰來責問此人。
“在下的來意說得很清楚,李公子考慮好了么?”黑衣人問道。
“我說了,我不會答應你的。”李成宰一口否決道。
“李公子真地考慮清楚了?”黑衣人又問。
“當然。”
“李公子這是何必呢!想當年,令尊在時,你們李氏一族,是何等風光,而今現在,卻要處處看人臉色。說白了,還不是他們三家成心排擠你們李家,李公子應該心知肚明。”黑衣人煽風點火道。
“這是我們星劍門的私事,與外人無關。”李成宰怒道。
“李公子息怒。在下若不是令尊的老友,也不會幫他出這個主意。令尊宅心仁厚,不似其他長老們那般偽善,所以才一直受他們排擠,這也是令尊離開星劍門,而且一去不復還的原因。”來人繼續說道。
“這個道理我懂。不過,你既然是家父的朋友,那么這件事情,家父應該讓你和李金長老商談才對吧!而不是在這里跟我這個晚輩說這么多廢話。一則我在星劍門資歷尚淺,再者我也不是長老,說話沒有份量。閣下好意,李某心領,但此事牽涉重大,李某一人做不了主。要這真是家父的意思,那這件事情最好還是讓他老人家親自來辦較為妥當。”李成宰還是不同意。
“令尊要是下得了這個狠心,當年便已經把此事辦了,又何必等到今天?最后還讓李公子你來出頭。”黑衣人繼續游說道。
“我說了,我沒有那資格,辦不了這件事,你去找李金長老談吧!”李成宰說著,便打算要離開。
“李公子留步。再聽在下一言,李公子雖然資歷確實尚淺,但現今江湖,都是誰本事大,誰武功高,誰就說了算的。星劍門上下,誰不知李公子劍法冠絕群豪,遠勝他們那些所謂的長老們。待你將此事辦成,即便令尊回來,相信也絕對不會怪罪于你。星劍門現下除了令尊之外,試問還有誰是你的對手?李金一個無能之人,是他們三家強行將他扶上這個位置,好讓你們李家自相消耗,他們坐收漁利。此刻李家你不出頭,那便永遠也沒有出頭的機會了。只要你武功在眾長老之上,明天技壓群雄,試問還有誰敢不服你?”黑衣人曉以利害道。
“嗯!我勸你還是趕緊離開此地,下次見你,李某便不客氣。”李成宰突然避口不談,而是收劍轉身就走。
“那在下說的事情。”來人追問。
“容李某考慮一下。”李成宰終于松口。
其實黑衣人心里清楚,李成宰沒有了明確的態度之后,他就已經有些動心了。
第二天,試劍大會如期舉行,長老們指定的測試人選,也都已經出來。李家人少,故而排在了最后。李成宰心想,先上場難免緊張,排在后面反倒可觀察形式,較為有利,也便沒有多說什么,還暗自慶幸李家抽到了好簽。
試劍弟子依次上試劍臺比試,有表現好的,也有表現差的,長老們一一看在眼里,南宮飛鷹全都做了詳細的筆尋,以備后面甄別人選參考之用。
終于,前面所有弟子都測試完了,終于該輪到李家的李一爽上臺試劍了。
“李家李月之子,李成宰之徒李一爽上臺試劍,試劍對手,黎家入室弟子黎海清。”南宮飛鷹大聲宣讀道。
“怎么回事,這不公平!”李成宰聞言,第一個跳起來反對道。
“成宰,稍安勿躁,這是長老們一致贊成通過的決定,休得胡言。”南宮飛鷹是李成宰的長輩,李成宰也得叫他一聲南宮叔伯。
“可是,這試劍人選有問題。”李成宰其實還是十分尊敬南宮飛鷹的,被他這么一叱,語氣稍稍緩和了一些。
“有無問題,長老們心中自然有數,無須你提醒,成宰你臉先退下,休要擾會。”南宮飛鷹臉色變得嚴厲起來。
李成宰有些怕他,不敢直視這位威嚴的長輩,只是轉頭對李金怒目相向,厲聲問道:“李長老,這也是你同意的?”
“是!”李金本來也知道這其中有問題,故而有些心虛,被李成宰一問,心里更加慌了,只顫微微回了一句。
“這你也同意?你看別家,試劍都是什么對手?你再看咱們李家,這不明擺著欺負咱李家嘛!你這都不提出抗議?”李成宰差點便被李金氣暈。
試劍大會復測的對手,一般都是前兩年才成為入室弟子的師兄師姐,也就是資歷只稍稍比新試劍弟子老一些的入室弟子。這樣可以保證他們在一個水平,同時也不至于刀劍無眼,形成誤傷。可是現在問題來了,李家李一爽的對手,卻居然是黎家最厲害的弟子,早已江湖成名,江湖劍客榜在列的魅影劍黎海清。
李成宰知道,以黎海清的武功,李一爽別說走五十招,恐怕三十招都困難。也就是說,當定下李一爽的試劍對手之后,李一爽就已經直接出局了。還有一點,試劍對手都是長老院推選的,并且要所有長老和準長老全數通過才有效,這樣才可以保證各家平衡,不被針對。這就是說,任何一家的長老或者準長老,如果對人選不滿意,都有一票否決權。只要他一個人不通過,這個人選便不能成立。
這就是為什么李成宰拿南宮飛鷹沒辦法,卻對李金長老怒目相視的原因。因為即便其他所有長老都針對李家,投了贊成票,也一樣沒用,李金長老同樣可以為自己老李家說話,投出那惟一的一張反對票,那么這個人選便同樣不能成立。如果這個人選成立了,顯然李金也是投的贊成票。
所謂,一將無能,累死千軍。
李成宰辛辛苦苦培養出一個得意弟子,到最后還沒試劍,便已經在規則上被人玩死了,李成宰如何不氣?李成宰恨得牙根癢癢,只恨自己為什么不是長老。
事以至此,無力回天,只得順其自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