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五那天,天熱得發了狂。
太陽剛一出來,地上已像下了火,一些似云非云,似霧非霧的灰氣低低地浮在空中,使人覺得憋氣。
溫冉冉在屋子里悶得難受,不停地抱怨著這六月炎熱的天氣,一身淺粉色長裙已經被汗水浸透了,心里一陣煩悶,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小璃看著自家小姐熱得坐臥不寧,就想著去廚房取些瓜果來給溫冉冉解解暑。
小璃來到廚房向管瓜果點心的一個小侍女笑著說:“阿玉姑娘,我奉大小姐之命來取一些瓜果,麻煩阿玉姑娘了。”
那阿玉看著是溫冉冉的丫頭,臉上滿是不屑:“哦,原來是大小姐身邊的丫頭小璃,等著吧。”
那阿玉進去端了些被溫柔和金芝挑剩下的西瓜和一串快要爛了的葡萄:“給,就只有這些了,愛要不要。”
小璃看著眼前快要爛了的西瓜和葡萄,有些生氣:“這...阿玉姑娘這些東西都快要爛了,能吃嗎?”
阿玉滿是嘲諷:“一個廢物不配吃好東西,愛要不要,滾。”
小璃騰地一下,怒火撞上了腦門子:“阿玉,怎么說話呢?大小姐再不濟也是主子,可不是你一個奴婢能編排的。”
阿玉不屑地盯著小璃,傲慢地說:“二小姐那樣的才配稱為主子,大那個廢物配稱一句主子嗎?”小璃一聽他們不但不服,還說這話,頓時火冒三丈,哪肯就此罷休。
憤憤地離開了,回到涵惜閣。
溫冉冉看著義憤填膺的小璃,微笑著問道:“發生了什么 ,把我們的小璃氣成這樣,給我說說。”
小璃咬牙切齒地說:“小姐,今日奴婢去給小姐取一些瓜果消暑,可是那阿玉給奴婢端了一些快要爛了的西瓜和葡萄,還罵...”
溫冉冉聽到這里,臉色逐漸冰冷:“說什么。”
小璃憤憤不平地說:“她罵小姐是廢物,還說...還說小姐不配做主子。”
溫冉冉聽到這里,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好笑地說:“是嗎,那我就讓她知道她眼里的主子是怎樣把她推向絕境。”小璃一陣興奮,歡快地詢問道:“小姐可有什么主意?”
溫冉冉邪魅地說:“你拿一些銀子給剩下的幾個丫頭,讓她們聽你的話,然后你去告訴金芝就是我讓你去給她和老太太取瓜果消暑,可是那阿玉說一個姨娘和庶女不配稱作主子,我們就靜靜地觀看一出好戲
小璃聞言嘴角抽了抽:“小姐,這主意好損,讓她們狗咬狗,奴婢這就去”,說完就歡快地去了金玉院。
來到金玉院,小璃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奴婢是大小姐身邊的丫頭小璃,求見姨娘,求姨娘作主。”
那金芝正在淺眠,聽到有人吵鬧,不禁皺起了眉頭:“翠芝,把她帶進來。”翠芝行了個禮:“是,姨娘。”
翠芝來到金玉院門口,看著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小璃,眉頭皺起:“姑娘還是不要哭了,有什么事等見了姨娘再說。”
小璃聽到翠芝的話,擦了把眼淚說:“多謝翠芝姐姐,可是奴婢實在委屈,求姨娘作主啊。”
來到金玉院的主屋,看到金芝著一身淺色羅裙繚姿鑲銀絲邊際,水芙色紗帶曼佻腰際,正懶懶散散的倚在榻上。
雙膝一彎,就跪在了金芝面前,哭訴道:“求姨娘給奴婢作主,奴婢實在委屈” 。
金芝被小璃這一跪給愣住了,但還是高傲的說:“我記得你是大小姐身邊的人,受了委屈應該找大小姐,為什么要了找我這個上不得臺面的姨娘。”
小璃頓時又演了起來:“姨娘不知道,今日熱得厲害,我們小姐就差奴婢給老太太和姨娘送一些冰鎮過的西瓜”,聽到這里金芝不耐煩地說:“夠了,說正事。”
小璃點了點頭:“本來我們小姐是好意,想著和姨娘關系再不好,也是一個屋檐下的人,有些事過來也就不提了,想著天熱,就說給您和老太太送一些冰西瓜消暑。”
“可是奴婢跟廚房的阿玉姑娘說了是給姨娘送的西瓜后,就說...就說金芝姨娘不過一個小妾,算不得這府中的正經主子,還說就算是我們小姐要吃,也必須親自去找她要。”
“姨娘,我們小姐看阿玉如此編排姨娘和她,就讓奴婢來告訴姨娘一聲,請姨娘作主。”金芝聽到這里,一雙手捏得咔咔作響,一雙眼睛快要噴出火來。“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小璃聞言行了個禮,就離開了。走出來金玉院,小璃想著金芝那雙快要噴火的眼睛,不由得笑出了聲:“小姐就是厲害,這一出狗打狗的戲唱得會不會很精彩,阿玉,叫你狂,一會兒有你好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