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茹果然不再在糾纏馮招娣封口的事了,若有所思的皺了皺漂亮的眉頭,蕭陽到底在顧明暖身邊安排多少的高手?
她是不是小看了馮招娣?
顧衍給顧明暖最特別的‘嫁妝’就是陪送五十名侍衛,身手功夫都是得到顧衍認可的,當時這群人喊著整齊的號子,列隊降臨靜北侯府,同顧明暖那些讓任何人羨慕的嫁妝一起!
幾乎所有的賓客都被顧衍‘天才的舉動’震傻了,這些侍衛明顯不是陪房,而且他們一個個身材高大,仿佛能以一敵三。
顧明暖不大喜歡被人前簇后擁著,便讓這些侍衛去了莊子上,留在身邊的人并不多。
殷茹微不可見的點點頭,又從外走進來幾個端著托盤的婢女,托盤上擺著湯碗,以及藥渣滓,顧明暖輕嘆:“鐵證如山啊。”
“事關侯爺的安危,我不敢有任何大意。”殷茹眸子閃了閃,沒等太過得意,便聽到顧明暖的話語,“也是,在靜北侯府中倘若靜北侯被毒殺,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話,把蕭家的面子狠狠的踩在腳底下,別說一個弱女子,便是許多蕭家精明的敵人都做不到。”
沒再去嘲笑殷茹,她先捻起一些藥渣滓,輕輕捻了捻,馮招娣擔心的說:“王妃,小心。”
藥渣滓也是有毒的。
前生顧明暖可以對蕭陽下毒,自然對有毒的藥物有所研究,輕輕掃過藥渣滓就明白其中參雜了哪一種毒藥,想要在湯藥中下毒而不被察覺,所選用的毒物種類并不算太多。
她被蕭陽喂過解百毒的丸子,碰觸毒藥殘渣并不會讓她中毒。
顧明暖又端起湯碗看了看,“穿腸散,倒是她能找到的毒藥。”
殷茹佯裝意外,憤恨般咬著嬌嫩的嘴唇,“竟然是穿腸散?下毒的賤婢好歹毒的心腸。”
又是慶幸的拍了拍胸口,“不僅要侯爺的命,還想著讓侯爺飽受折磨。”兇狠的目光想把投毒的女子撕成碎片。
顧明暖把湯碗和藥渣放到自己面前,思索半晌,說道:“穿腸散是很折磨中毒的人,對平常百姓來說是奇毒,對蕭家這樣的人家并不難得到,自然解毒也相對容易。”
“小嬸嬸說得是,蕭家的主子并不難弄到穿腸散。”殷茹強壓住興奮之情,總算讓顧明暖一腳踏進坑里了,“可是一個賤婢想要弄到穿腸散可不容易,是不是問她這毒藥從何處而來?”
顧明暖點點頭,“毒藥弄明白了,是該問問她為何用穿腸散。”
馮招娣擔心之色越濃,卻接到顧明暖的警告的目光,慢慢的上前輕輕在女子身上點了點,本想威脅女子別亂說話,顧明暖搶在她之前,道:“殷夫人的話你也聽到了穿腸散你是從何處弄來的?”
“咳咳咳。”
女子先咳嗽了好幾聲,不敢看殷茹,也不敢看顧明暖,蒼白的臉龐除了驚恐外,浮現出一抹濃濃的悔意。
“說!到底是誰指使你做投毒的事?毒藥是誰給你的?”
殷茹的聲音一聲高過一聲,似要用自己的威嚴把可憐的投毒女子直接碾壓成碎片,“到底是誰?”
女子身體顫抖。
顧明暖卻緩緩對馮招娣搖搖頭,舒適得靠著松軟的墊子,寬茶的動作同往日沒任何不同,悠然疏懶,似胸有成竹,眼前的女子仿佛不是她的陪房,無論女子說出什么話都牽連不到她。
就是這份自信讓一直跟著顧明暖的人安定鎮定下來,燕王妃戰無不勝,無論局面怎么糟糕都能平安渡過的。
“說吧,別把殷夫人急壞了。”
調侃嘲諷的味道讓殷茹臉一紅,不怪殷茹著急,好不容易能搶回局面的主動權,即便略有事態,殷茹也不會放棄。
誰笑到最后,誰笑得最好。
殷茹篤定自己是最后勝利的那個人,遲早能把顧明暖死死踩在腳下,把顧明暖給她的恥辱和失敗的滋味全部,不十倍百倍還回去。
遲早她會讓顧明暖臉上的自信沉靜徹底的破碎!
顧明暖慢悠悠抿了一口茶水,從茶杯的紋路移開目光,眼珠轉了轉,殷茹比前生更著急,嫉妒新也更重,倒是比前生容易對付。
仔細想一想,有娘娘和伯祖母毫無保留的指點教導,以及這兩位對殷茹的種種算計,以及顧衍的武力支持,最不可缺少蕭陽對她的維護信任,顧明暖的心機和眼光要高得多,自然而然俯視殷茹。
“我……二小姐對我有恩,知曉二小姐一直恨著靜北侯,我便……便想著為二小姐出口氣。”
“昕姐兒?你是為昕姐兒?”
殷茹似被重錘擊中一般,身體晃了晃,“怎么會是昕姐兒?那孩子怎會對侯爺誤會這么深?以前她撂下的狠話,我還以為她只是一時之氣,還不成熟,可……可我沒想到她竟然能影響小嬸嬸的陪房。”
“六小姐,奴婢沒有說謊,奴婢……奴婢只為報恩,又聽說靜北侯對……對您也有惡意,奴婢受您和二小姐大恩……”
顧明暖笑聲清脆,仿佛聽到最大的笑話一般,和痛苦內疚,被最愛的男人和最愧疚的女兒敵視折磨得痛苦不堪的殷茹,對比鮮明。
“為昕姐姐出氣?說受了昕姐姐大恩?”顧明暖的手拍著桌角,笑容越濃,“真是難為你了,難為你怎么想出為昕姐姐出氣的借口。”
“既然你如此想報恩,難道不明白昕姐姐根本不愿意見靜北侯?如今昕姐姐已經是定國公夫人,有夫君,有公婆的疼愛,前兩****還聽說昕姐姐有喜了,她幸福的安穩的日子不過,偏偏同已經威脅不到自己的靜北侯死磕?”
“如今誠二伯都定下婚事,拋去陳年舊事,許久不見殷夫人,南陽顧氏更是擺明立場殷氏同自己再無關系,我又做了靜北侯的小嬸嬸,我爹和伯祖母怎會為一個不值得的女子令我為難?”
殷茹手扶著胸口,不值得的女子?顧誠也要娶親了?
“奴婢……奴婢愚鈍,只聽說二小姐恨靜北侯。”
“你不是愚蠢,你怕是連面都沒見過二姐姐。”顧明暖冷笑道:“隨便來一個人,說說定國公夫人最恨的人是誰?”
陪著顧明暖嫁過來的丫鬟嬤嬤齊聲道:“若說二姑奶奶最恨的人,時常掛在嘴邊上只有拋夫棄女,同靜北侯私奔的殷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