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郎中費了好大的勁兒才給齊永元接好了肋骨,其他別處的傷還不太要緊,都是皮肉傷,唯獨那個地方不太樂觀。陳郎中也沒辦法,只能開了方子,讓齊永元抓藥慢慢養著。
附近住著的那些鄰居,這會兒工夫就在齊家周圍轉了好幾圈,可是也沒能找到一點兒蛛絲馬跡。找不到賊人,加上齊永元傷的眼中,眾人便紛紛猜測,來人肯定是個高手。估計著是知道齊家如今富裕了,尤其是巧云掙錢,不知道屋子里有多少好東西呢,這才上門的。
賊人既然已經跑了,眾人再留下也沒啥用處,于是大家伙紛紛告辭。袁青雷自然是不好再留下,于是也要跟著眾人一起離開。
巧云還是裝作一副害怕的模樣,扯著袁青雷不肯撒手。大家伙看見巧云那可憐樣兒,知道她是被嚇壞了。也是,一個才十三歲的小姑娘,大半夜里屋子進人了,能不害怕么?
“袁小哥兒,不如你就留下來吧,誰知道那賊人躲在哪里?要是萬一他沒走遠,等會兒又趁著齊家這么亂返回來呢。你既然是巧云的義兄,就留下陪她一陣子吧,你看她嚇得那個樣子,怪可憐的。”
說話的是黃小虎的爹,黃家離著齊家近便,剛剛他們父子聽見動靜就跑過來了。小虎爹看著巧云那擔驚受怕的模樣,不免有些擔心,于是便提議道。
其實袁青雷真的想留下來,他倒不是擔心什么賊人,而是擔心起永元清醒了,齊家人難為巧云。可這畢竟是齊家,主人沒說啥,他留下來不好。這會兒小虎爹提起話頭來,袁青雷再看看身后那可憐兮兮的巧云,于是就嘆了口氣。
“行,那我就留下來待會兒,這邊有什么事情,我就喊大家。”于是,袁青雷就這么順水推舟的留在了齊家。當然,齊家此刻一個昏迷一個躺在炕上動彈不得,剩下劉氏和繡艷,多一個人也是個照應。
劉氏根本不知道事情的始末,聽眾人說的心里也是害怕,袁青雷留下當然是再好不過的。而繡艷雖然清楚事情的真相,可是她又不敢說出來。再者,她心戀袁青雷,能夠留下袁青雷離他近一些也是好的。
就這樣,袁青雷順理成章的留在了齊家,陪著巧云。這一晚,齊家又是燈火通明整夜無眠,劉氏跟齊繡艷倆人煎湯熬藥伺候著齊永元。齊永元身上好多傷,陳郎中給開了些止痛安神的藥物,故而齊永元雖然是被救醒了,可還是昏昏沉沉的不太清醒。
巧云故意裝出一副擔驚受怕的模樣,這樣一來,劉氏也就沒法指使她干活。袁青雷更是不管齊家的事情,護著巧云就回到東廂房去休息了。
一晚就這樣過去,第二天一早,劉氏就打發了人去鎮上報信,讓錢月娥快點兒回來。齊永元都這樣了,往后還能不能有孩子都不一定,錢月娥肚子里那個就是齊永元唯一的根苗了。這個時候,齊家必須得讓錢月娥趕緊回來才行啊。
更不用說,家里兩個受傷的,又趕著過年這個時候,劉氏跟齊繡艷根本忙不開,錢月娥必須得回來幫把手呢。劉氏囑咐了送信的人,一定要跟錢家那頭好好說,讓錢月娥趕緊回來。
打發走了送信的人,劉氏又忙著做飯熬藥,伺候家里兩個受傷的。吃過了藥,齊永元才算是徹底的清醒了過來,然后劉氏就問,昨晚到底是咋回事?有沒有看清賊人的樣子。
齊永元身上那么多傷,自然是不可能坐起來的,就那么躺著。他扭頭看向東廂房的方向,咬牙切齒的說道。“娘,我根本就不是被什么賊人給打傷了,咱家也根本就沒有進賊,是巧云,是她把我打成這樣的。”
這會兒已經沒有外人了,齊永元當然要說出真相來,他不可能白白挨這一頓打啊。“娘,那個死丫頭在說謊,就是她打的我。”
聽了兒子這話,劉氏更是吃驚不已,“永元,你是不是昨晚被打了頭,腦子糊涂了?巧云打你?不能吧,她才十三,又是個女娃子,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啊?”劉氏伸手去摸齊永元的頭,她以為齊永元傷了腦子在說胡話呢。
“娘,我沒傻,我說的是真的。就是她,昨晚我是去了她屋子里不假,就是她打了我的,沒有別人。”齊永元瞧見母親不相信,就有些著急了。“娘,不能再留著那個丫頭了,她就是個災星,是個禍害。咱們家就是因為她,才會這么多事情的。”
齊永元這會兒算是徹底斷了對巧云的念頭,如今巧云在他眼中,不再是什么美麗的俏佳人,而是一個吃人的夜叉。太可怕了,齊永元只要一想到昨晚上他根本都來不及出聲,就被一頓暴揍的情形,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娘,巧云那丫頭是妖精,肯定是山里的什么鬼怪。你也不想想,她怎么就平白無故的會織綢緞了?還有,之前娘和大姐打她,也是莫名其妙的就摔倒了。再加上昨晚大哥挨打,肯定是她使了妖法的。”
齊繡艷也在旁邊,這時便出言幫齊永元說話。齊繡艷已經領略了巧云的可怕,她現在最怕的就是巧云還留在齊家,還是早點兒除掉她比較好。“娘,不能再猶豫了。咱們是不是找了人把巧云抓起來,干脆燒死算了,不是說妖孽最怕火的么?”
劉氏這時可就傻眼了,她怎么也想不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這樣的啊。“不對啊,巧云從小就在咱們家,這么多年了都沒事兒,她不可能是妖精啊。”劉氏不肯相信女兒的話。
“還有,永元你三更半夜的跑到巧云房里干啥?你是不是想欺負巧云啊?你這個死崽子,好事不干。你知不知道,人家方老爺看中了巧云,要娶她回去做側室夫人的。這門親事要是被你給毀了,咱們家可就得罪了方老爺還有秦大掌柜呢,你個死小子,你要氣死我啊。”
劉氏有些生氣,抬手就想打兒子,可是一看兒子那個模樣,這手怎么也打不下去了。“冤孽,冤孽,我怎么就養了你們這么幾個孽障?你那腦子里都是什么?怎么還能動這樣的念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