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雖然是不待見國公府那邊的人,可以往的日子里,也從未這樣不給徐氏等人面子。此刻長公主竟然如此不留情面的下逐客令,也讓徐氏和范氏吃驚之余,更加的憤怒。
“大嫂,咱們家的規(guī)矩,兒孫親事都得由母親做主。這丫頭來路不明,又如此不懂規(guī)矩,怎么能進得了咱們楚家的門?大嫂這樣維護一個外人,究竟是何居心?若是惹得父親生氣動怒,這后果可不是大嫂能受得了的。”徐氏心中不甘,于是便扯出老國公的名頭,來嚇唬長公主。
“我的婚事,有陛下和父母雙親做主,就不用祖母大人勞心費力了。”徐氏這邊話音還沒落呢,就聽見身后一個冰冷的聲音響起,不用猜也知道,這是楚睿風來了。
要說,國公府那邊最忌憚的人是誰,肯定非楚睿風莫屬了。公主府這邊的三位主子,楚康盛為人寬厚溫和,又一直顧忌著老國公,對東院的那些人,態(tài)度一直都是很好。長公主更是不用說,她根本就懶得跟那些人計較,再者看在丈夫的面子上,多少的也會顧全一些。
最難纏的,反而是楚睿風,這人從小就是個冷面煞神,面對東院眾人,更是絲毫不留情面。加上一大家子所有的開銷都指著他,所以東院眾人對楚睿風,那才是真正的敬畏有加。除了老國公是真心疼愛楚睿風之外,其余的人,對楚睿風就只有一個字,怕。
徐氏一見到楚睿風冷著臉從外面進來,這心里當時就咯噔一下子。腦子里一下就想起,去年除夕宴之后,國公府那邊的份例,一下子減了一半還多的事情來。壞了,剛剛自己的話被這小子聽了去,就怕是他心里記恨,到時候又要克扣國公府的花銷了。
想到這一年里,因為份例削減,眾人的日子過得那樣艱難,徐氏這心里除了委屈,就只剩下害怕了。若是把眼前這小子惹急了,份例再減的話,那他們的日子可就真的不用過了。
“是是,風兒的婚事,自然該由陛下做主的。大嫂,府里還有不少事情,我們先回去了。”徐氏見了楚睿風,就跟老鼠見了貓差不多,這時也顧不得什么儀態(tài)了,扯著范氏,兩個人就這么灰溜溜的離開了偏廳,一路回國公府。
楚睿風才懶得搭理那妯娌兩個,只走到巧云面前,“別在意她們說的話,國公府的事情,還由不得她們做主呢。放心吧,只要陛下肯點頭答應,其余的都不是問題。”
巧云點點頭,“嗯,我知道。”這人,肯定是聽下人說了這邊的事情,就急急忙忙過來給她撐腰了。巧云心里不免有些感動,不管是楚睿風還是長公主,他們都把她當成自家人看待,這種感覺,非常窩心。
長公主這時也扯著巧云的手,安撫她,“風兒說得對,不用搭理那些人。那邊一直都想過插手風兒的婚事卻始終沒成,她們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根本不必往心里去。本宮和國公爺都喜歡你,等著過了年,本宮就給你們定親,本宮兒子的婚事,別人說了不算。”
應該說,長公主的話,比楚睿風的保證更讓巧云安心。那畢竟是楚睿風的母親呢,有長公主的支持,巧云還怕什么?“多謝伯母,伯母待巧云如同親生女兒,往后巧云也會好好孝順您的。”這是她的真心話,能夠有這樣一個慈愛寬和的婆母,是她黃巧云的福氣。
“好,好,就愛聽這話,也不用別的,只要你和風兒好好過日子,到時候給本宮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那就是孝順了。”長公主笑的十分開心。
看見母親和巧云相處的很好,楚睿風也就放心了,“母親,時候不早,宴席是不是該開始了?我想,東院那頭肯定不會消停,下午兒子早一點兒送巧云回別院,也省得那頭來人鬧她。”
以楚睿風對老夫人的了解,她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今天晚間的團圓宴,恐怕是會非常熱鬧。楚睿風心疼巧云,自然不忍巧云被人指責詬病,故而提出要早一點兒送巧云回去。
有徐氏和范氏剛才鬧哄那一陣子,時候也的確不早了,長公主看了看,便命人去預備宴席。“酒宴擺在正廳里,讓廚房的人動作都快些,菜單就照著之前我吩咐的,不許怠慢了。另外,把這一套椅子給本宮扔到庫房里去,以后不要讓本宮瞧見。”
長公主說的那套椅子,自然就是剛才徐氏她們坐過的,長公主嫌棄徐氏等人,連她們坐過的椅子,干脆也不想看見了。
對于長公主的吩咐,那些丫頭們絲毫不覺得奇怪,當下就有人,將屋子里的椅子全都搬走了。這都是成套的,若是只拿走兩個,剩下的也配不上,所幸就全都弄走算了。不但如此,就連剛剛徐氏她們喝茶所用的茶具等等,丫頭們也全都送了下去,封存庫房里,以后再說。
巧云這邊見了,心里也是有些感佩,這也就是長公主府,家資豪富,才能做出如此率性之舉來。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腕,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總覺得身上沾了一股子的脂粉氣,這個感覺不太好,巧云忍不住皺眉。
“伯母,可不可以麻煩幾位姐姐,領(lǐng)我去洗洗手。我總覺得手上沾了脂粉味兒,熏得我有點兒難受。”巧云看著長公主,輕聲問道。
長公主一聽就笑了,“難為你這孩子還能忍到現(xiàn)在才說,要是本宮,剛才就去洗手了。那倆人身上的香氣都能熏死人,快,翠玉,趕緊領(lǐng)黃姑娘去梳洗一下。”
就是剛才那個送茶水的大丫頭,這時含笑上前來,向著巧云屈膝行禮,“姑娘,請跟翠玉來吧。”
巧云點點頭,站起來朝著長公主歉意一笑,“伯母,我先去洗一下手,等會兒再陪伯母說話。”巧云真的有點兒受不了那個香氣,這會兒鼻子都有點兒發(fā)癢了,于是也顧不得什么禮貌不禮貌的,還是趕緊去洗洗算了。真是搞不懂,徐氏弄那么一身的香味,就不覺得難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