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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夢中,洛心妍夢見薛振東在和她說話,問她有沒有乖乖吃飯,按時睡覺。她說,振東,沒有你,我幹什麼都覺得沒意思。我來陪你好不好 ?夢裡,薛振東搖頭,一臉怒色,他說,要是你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我就找你算賬。
洛心妍眼淚流了下來,抱著薛振東的照片。在迷迷糊糊中聽見門外的叫聲,窗子外漫天火光,樑伯的叫喊聲響起:“救火啊!失火了!”
洛心妍從夢中驚醒,抱著相框就往門口衝去。可是火光太大,整個屋子都是烏煙瘴氣,她被嗆了好幾口濃煙。聽見外邊有人在叫自己,她就 是出不去。她拿著衣服,衝到了浴室,弄溼了衣服,披在身上,從門口衝了出去。
大廳裡已是騰騰煙霧,火光迅速蔓延,整個薛家,在一片火海沸騰!
“心妍!”洛父衝到她的面前,抓住她的手,眼睛被煙霧薰的看不見,卻在此時,能夠找到洛心妍的位置,“快走!你媽媽在外面等著我們 !”
洛心妍腳下頓住,看向身後的房間。她和薛振東的合照掛在牆上,兩人笑的格外甜蜜。薛振東的面目俊朗,似乎在笑意盈盈看著她。
眼淚又滑落下來,洛父將她拽著,狠心道:“再不走就燒著了!”
橫樑打在地上,洛心妍差點被打中,好在洛父一直拽著她,拼命將她往外拉。院子外已經站了許多傭人,樑伯看見洛心妍出來,鬆下一口氣 。洛母哭著抱著她,夜色中,薛家別墅在漫天火光裡,炙熱燃燒。
天微微亮了。
天邊露出魚肚白,太陽橙紅一片,漸漸升起。草木上露珠一片,白霜在野草上凝成薄薄的一層,不消片刻,又消散開。
一家子人都蹲在薛家門前,洛心妍眸子倥侗,不知在想著什麼。她的懷裡緊緊抱著薛振東的照片。那是他笑的最燦爛的一張,他總是那麼嚴 肅,不肯露出多餘的笑容。
可是在她面前,他又是多情的。
但如今,他們兩人共同的家,就這樣,消失殆盡。
家沒了,日日夜夜唯一的念想,也都沒有了。想哭,卻發現眼淚早已幹了,洛心妍蹲在角落,後背靠著溼漉漉的紅牆青苔。頭髮散亂。
空氣中還有一股焦味,雖全力搶救。宅子裡的東西卻燒的所剩無幾,該有的,不該留的。都沒有了。
薛振東的家,沒有了,薛振東給她的家,也沒有了。
面前只剩下殘埂斷壁。被燒的黑漆漆的一團,讓人見了唏噓不已。洛父洛母坐在一旁,爲了救洛心妍,洛父受了點小傷,已經處理過。
洛心妍想笑,卻發現面上再也沒有任何表情。
她緩緩起身,朝已經消失的薛家走去。
這是她的家,她和薛振東的家。卻在這個時候,沒有了。
什麼都沒有了。
她一步步朝裡走,腳下踩著被燒的四分五裂的地板。仰頭望著這周圍,沒有一個,是屬於她的。
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所有的一切,都變成了過往雲煙……
“哈哈哈哈!”洛心妍大笑起來,上天啊上天,這是你在給我開的玩笑嗎?!你拿走了我的愛人!難道還不夠讓我痛苦?!現在又要讓我唯 一的念想,消失乾淨!
衆人看見她的樣子,都爲她擔
憂起來。樑伯在一邊調查事故原因。過了一會兒,才走到洛父面前,搖頭輕嘆,“看來,是仇家作案。他們說 半夜都沒有人,最先發現起火的人聞到了濃烈的汽油味。”
還以爲是不小心失火纔會這樣,沒想到!洛父攥緊拳頭,誰會這麼過分!
一輛豪華加長版的凱迪拉克慢慢朝這邊開了過來,緩緩的,停在已是廢墟的薛家門口。兩名保鏢從車上下來,緊接著,一身名牌的艾達從車 上下來,戴著墨鏡,面上含笑。
看著薛家這樣,她抱著雙臂,一副看好戲的姿態:“喲,這是薛家嗎?!怎麼變成了這樣?這可是報應啊……”
她掩脣一笑,瞧著一羣落魄的人,還有洛父洛母狼狽模樣。她就歡喜的不行,她翹著手指,欣賞才做好的水晶指甲,面含笑意:“我就說, 再怎麼樣,你們也不會好過到哪裡去,這房子燒了,可還是好事,要是人沒了,可真真的難堪呢。”
她“哈哈”大笑起來。洛心妍不知何時走了出來,看見她站在那裡,沒有什麼好臉色:“盛小姐,請你離開這裡。”
“離開?”艾達像聽見什麼好笑的事一樣,從上到下打量一番洛心妍,笑:“你讓我離開?有沒有搞錯?從今以後,這裡,就是我盛婕雅的 地皮,你要我離開?”
洛心妍目光冷然,看著她,心裡的絕望,一點點更加積深。一旁的樑伯怒罵:“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什麼你的房子!這明明就是少爺買下 的!什麼時候變成了你的!”
他這樣的怒罵,根本不會讓艾達在意。艾達一笑,她身後兩個保鏢上前,對著樑伯就是一頓狠揍。
“樑伯!”洛心妍撲到他身邊,其餘傭人也沒剩下多少,看著保鏢魁梧的身板 ,都不敢上前。
“你們再打我就和你們拼命!”洛心妍護住樑伯,洛父也上前,洛母拽著其中一個保鏢。無奈都不是他們的對手。一個保鏢狠狠一踹,就將 洛父踢到了牆角。洛父頭狠狠撞到牆角上,額頭冒出殷紅的血。
“艾達!”洛心妍咬牙切齒,狠狠看向艾達,“你到底,要怎麼樣!”
“怎麼樣?”
這是艾達聽過最好笑的笑話,她走到洛心妍身邊,腳狠狠踩著洛心妍,高跟鞋,踩在洛心妍的手背上,鑽心的疼。
艾達冷笑,揚起頭,唯舞獨尊的模樣:“我就是要你,生、不、如、死!”
如果她的目的是這個,那麼……她已經辦到了……艾達將高跟鞋鬆開,看著被打的半死不活的樑伯,還有一旁如同瘋了一般的洛母。揚起嘴角:“要是你乖乖聽話,任我擺佈,不就沒有這些 事情了麼?”
她俯下身,捏住洛心妍的臉,眼神鄙視著她的:“可憐我那個不知好歹的哥哥,竟然曾經想放你一條生路。他在意的人,除了我,其他的, 都死了。”
她笑,讓洛心妍只覺渾身透涼。她看見洛心妍的肚子,眉梢一挑:“我就看看,你還能熬多久,你肚子裡的孩子,未必能熬到那個時候。”
她附在洛心妍的耳邊,低低輕笑:“孩子也有那麼多的股份,真是值錢……但立馬,它就會不再值錢……”
“哈哈哈哈……”她笑的張狂,張揚而去。
洛心妍癱軟在地上,看著她坐上車,揚長而去……洛父和樑伯被
送到了私人醫院。薛琴音知道這件事,震怒,想要撼動盛家。卻發現現在的薛家無能爲力。而薛戰昨晚病情惡化,在治療中昏 睡過去。醫生說,能夠醒過來的機率很小。
周苑珍拿著那個摁著手指印的合同,給了盛麒麟。盛麒麟一下囂張不可一世,只要等薛老爺子一去,薛家勢必就是他囊中之物。
而周苑珍也因爲這次事情大病一場,在家中休養,閉門不見客。周小安在日夜蒐集關於薛振東遇害的證據,得知洛心妍被威脅,薛家被燒, 怒火沖天,趕往醫院。
樑伯年紀大了,那一頓打,傷了不少筋骨。危險期也安然度過,應該休養一段時間就會沒事。而洛父頭上受了重傷,在醫院搶救過程中,失 血過多,陷入了昏迷狀態。
洛心妍整個人都是恍惚的,在手術室門外苦苦等候,在得知父親成功脫離危險時,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病房裡只有周小安一個人。洛父剛剛脫離危險,洛母奔過去照顧,事實上,洛母也是疲憊不堪。周小安神色憔悴,看見洛心妍這 般模樣,心裡一直在自責。
如果她早些發現艾達就是盛家的人,如果她早點警覺……這些天,她無時無刻不在自責懊悔中度過。
看著洛心妍和薛家這樣破敗,心裡難受。很想將這糟糕的日子,一筆勾銷,從頭好好來過。
她終究,沒能保護好該保護的人。
遲建柏成日在公司,面對公司的困頓,一人當十人用。大勢已去,雖然艾雪一直都鼎力相助,可是畢竟權利有限。能夠幫助遲建柏撐下去, 也沒有多久。
眼看,薛氏陷入了一個僵局。
就在衆人以爲薛氏無主的時候,薛琴音召開了新聞發佈會,通知各位媒體,她將會接任新的薛氏總裁,而助手依然是遲建柏。她希望大家能 夠不要彎曲事實,偏袒外姓人。畢竟薛氏,有她的一份心血。
薛氏在這個時候岌岌可危,財產內部也發生了動搖。洛心妍在爭取洛父的同意後,決定將洛氏併入薛氏旗下,爲薛氏重新站穩腳跟打好基礎 。
這次重創,需要長久時間的恢復。
秦德文也是一把好手,在歸入薛氏後,大力整理薛氏有關資料,將那些試圖覬覦薛氏的小蝦小魚,一一解決。
事態似乎就此明朗,可惜……
私人醫院內。
洛心妍木訥的看著檢查單,醫生微微嘆息,一副抱歉模樣:“因爲夫人整日傷心過度,所以孩子可能存在生命危險。有百分之八十的滑胎可 能。如果能保住,肯定是好事,但是如果不能……”
他頓了頓,看著洛心妍一臉死灰,也不忍心將讓這個女人承受更大的壓力,“夫人做好心理準備吧。”
醫生走後,洛心妍撫摸著肚子裡的孩子,它已經五個多月了。看起來倒是不大,卻是格外的聽話。在她肚子裡,從來都沒有調皮過。
她怎麼忍心這樣的孩子離開她?
不,不行!洛心妍眸子一瞇,眼裡有了一絲狠色。
薛家在得知這件事後,將洛心妍送往倫敦接受休養治療。而洛父洛母,樑伯也一同前往。
周小安作爲好友,雖然想陪著洛心妍,卻要留下藉助周家幫助薛氏度過難關。而埃利特斯也和幾人,一同回了英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