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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原則問題

“呵呵……傅先生過謙了,你若是個書呆子,那這個世界上,可真就沒人配得上天賦這兩個字了,傅先生,我黑某人請你來,也是為了做研究,很活泛的研究,保證你的大腦會一直處于興奮狀態,而且,能賺大錢?!焙邶堓p笑幾聲,一番褒揚之后,又說出一番邀請的話來,聽來更像是誘引,但傅堯卻始終都只是噙著一抹淡淡的淺笑,完全沒有漫延到眼里去。

他知道黑龍想要他做的事情是什么,也絕對不會因為他所說的利益而改變自己的初衷,只是,要怎樣拒絕,卻也還是得好好琢磨一番,他可不想等不到救援的到來就已經被當成一枚棄子銷毀,他還得回家寵他的筠筠呢!

而且,他一點也不喜歡在這里跟黑龍打啞謎,一路被綁到了這里,他累死了!

“黑龍先生到底想要我做什么,不妨直說,我看看有沒有合作的可能。”傅堯微笑地說著,與此同時,卻是不動聲色地觀察著黑龍身邊的幾個人。

何方和陳裕他在C市時就見過,此時,兩人站在黑龍左側,那個陳裕跟黑龍的關系顯然是非同一般,此時正若有似無地貼靠在黑龍身上,眼神顯出幾分妖媚來,傅堯懶得對她投入過多的關注,轉而看向黑龍左側的那個中年男人,眼神很銳利,帶著幾分不知是刻意還是無意釋放的陰毒,似乎是對傅堯出現在這里有些不滿,但以他所站的位置來看,必定是黑龍極為信任之人。至于其他人,則是在傅堯進來之時,便早早地遣了出去,顯得這個大房間里有些空蕩,透著無法忽視的寒涼。

被迫離開了熟悉的環境,熟悉的人,傅堯的思維方式也被迫進行了轉變,平時習慣性忽略的情商相關思維,現在卻是不由自主地高速運轉起來,他努力地分析著眼前這幾人之間的關系,也想盡可能多地看穿幾人的性情、心思,可他畢竟不是傅磊或是顏曉筠,有著豐富的混跡于商界的經歷,不多一會兒,這樣高速運轉的思維,就讓他腦仁都有些抽疼了。

情商這玩意兒,果然不是他的長項!

傅堯心里閃過一陣無奈,臉上也十分應景地現出一絲痛苦的神情,這樣的變化,自然是沒有逃得過一直在密切關注著他的黑龍,而且,他也有意給傅堯一個緩沖的時間,索性就忽略了傅堯剛剛的提問,直接大手一揮,讓何方先帶他去休息。

傅堯聞言一愣,卻又迅速松了口氣,這樣也好,至少他能養好精神再戰。

傅堯跟著何方從左側的一道門走了出去,外面是一條長廊,全靠燈光照明,只在頂部隔幾米的距離開一個小窗,根本就看不到外面是什么情況。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長長的走廊里,只有兩人的腳步聲,這樣的單調,讓傅堯不知不覺中又陷入了沉思,等回過神來時,前面的何方已經停下,正打開一個房間門。

“這是你的房間,床頭的電話撥156,可以接通我的手機,有需要隨時叫我?!焙畏降穆曇衾淅涞?,不帶一絲感情,聽不出來現在情緒到底如何,眼看著他就要轉身離開,傅堯下意識地拉住了他。

“你為什么要做這種事情?”打從何方被聘進驕陽時開始,傅堯就覺得他是個很有才華的人,也有心讓他成為驕陽的研發骨干,可事情的發展卻事與愿違,何方從頭至尾都只是一個臥底。

難道黑龍從那個時候起,就已經盯上自己了嗎?那也太未免太讓人不可思議了,那時候他才從學校畢業,作為醫科學生,甚至都不曾想過要繼續深造,自然也就不會有什么導師帶入門的事情發生,而之后在M國的小插曲,時間上也是說不通的,黑龍到底是什么時候注意到自己的呢?

這種種問題都困擾在他心頭,自己想不明白,自然就會下意識地去尋求答案,而眼前,就有這么一個能夠解答這些問題的人。

但是很顯然,何方不準回答他的問題,至少現在不會。

“你覺得……我有可能回答你的問題嗎?”何方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說出來的話,沒有半分情緒波動,冷漠得可怕。

“你……其實很有天分,為什么要走上這條路……”傅堯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說出這樣一句話來,說完他就后悔了,但顯然是來不及了,何方已經輕輕甩開他的手,唇上掛上了一個嘲諷的淺笑。

“為什么?因為我是個孤兒,被干爹順手救了一命,然后就等同時賣身于詭龍,你覺得,我不走上這條路,還有什么路可以走呢?”簡單的幾句話,已經道出了何方坎坷苦澀的命運,他眼中飛快地閃過一抹痛苦之色,快如閃是,傅堯根本來不及察覺,只是整個人愣在了原地,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些什么。

無論是安慰還是嘲諷又或是勸阻,都只會顯得蒼白無力,何方的命運或許從來都不在自己手上,他……只是詭龍的一顆棋子而已。

相較而言,自己卻是幸運了千百倍,一時間,傅堯無言以對,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何方帶著那抹嘲諷的笑意離開了房間,并且鎖上了門。

果然是不能去奢望自由的。

傅堯呆立在原地許久才回過神來,緩步走在房間里,四處看了個遍。房間就像是酒店里的單人套間,簡單的家具、電器,獨立的洗手間浴室,床頭柜上甚至還放著一臺筆記本電腦。

當然,他絕對不會妄想這里會有互聯網,所以,連開機試一試的欲望都沒有。

他不知道這房間里是不是有隱藏的攝像頭偷偷拍下他的一舉一動,但他實在是累了,身心俱疲,便不管不顧地

去浴室簡單的沖了個澡,倒床就睡。

明天,還不知道要面對什么呢!希望,那個黑龍不會太快對自己失去耐性,否則他真怕自己等不到救援。

他以為自己會失眠,也以為自己會做惡夢,但意外的是,他一夜好眠,睡到了自然醒。醒來之后,他也是慢悠悠地洗漱了一番,正準備回床上再靜坐思考一下人生的,門上卻傳來非常及時的叩響聲。

這讓他想不懷疑這房間里沒攝像頭都不行呀!

傅堯嘆息著,卻也懶得去開頭,橫豎門是從外面被鎖住的,他想開也開不了,索性就等著外面的人進來,他樂得當回大爺。

來人是何方,他手上端著個白色的托盤,里面放著一些簡單的早餐,牛奶、三明治什么的,“早餐,趕緊吃,一會兒帶你去見老大?!?

何方說完也不走,大大方方地在床沿坐下,還悠閑地點了根煙抽起來,瞬間就讓從不抽煙的傅堯嗆得直咳嗽。

“能不能……等我吃完再吸煙?”尼瑪,就這么眨眼的功夫床邊就已經煙霧繚繞了,讓他怎么吃得下早餐?這是心理不平衡,故意來給他添堵的么?

傅堯的心里忍不住黑暗地腹誹著,何方卻是不為所動,繼續抽自己的煙,沒多久就消滅了一根,萬幸的是,他總算是沒拿出第二根來點燃,傅堯默默地起身,下意識地便要去開窗透氣,可是轉身走到墻邊一看……

尼瑪,封得可真嚴實,這里根本連個天窗都沒有,昨晚他居然都沒有注意到。

“中央新風系統,這些煙一會兒就沒了,吃你的早餐,不至于這么嬌貴吧?”何方的聲音帶著微微的嘲諷,甚至還帶著幾分痞氣,讓傅堯都氣不起來,想想現在自己正被綁架呢,這種細節就不必在意了,便尋了個離煙霧稍遠的地方迅速解決了早餐。

之后,果然如進門時所說,何方直接帶著他去見黑龍,卻不是剛到時的那個超級大的廳,而是黑龍的住處,那是一棟外面看起來很普通甚至有些破爛的二層小樓,可里面卻是豪華得令人乍舌,用現在流行的術語來形容,就是各種土豪金裝備都能在這里找到,閃得傅堯都有點不敢睜眼了。

好惡俗的品味,完全無法直視!

黑龍老神在在地坐在沙發上,沖傅堯點頭問好,示意他也坐下,陪伴在側的還是那三個人,何方、陳裕和那個中年男人,只是今天更加隨意一些罷了。

“傅先生,既然以后都要成為自己人了,不必拘束,來認識一下吧,這位是吳山,何方的干爹,是我最倚重的兄弟,這位是陳裕,我的干女兒,是個大美人兒吧?哈哈哈哈……”黑龍看起來與第一次見面已經完全不同,言行里透著一種放浪,甚至當著傅堯的面就把手伸進了陳裕的上衣里一通抓揉,惹得陳裕媚笑不已,整個人幾乎是掛在了黑龍身上。

傅堯看得目瞪口呆,對于這樣的場景實在是有些消化不良,臉上微微紅熱,視線也不自覺地挪到了沒人的方向。

他直覺地感覺到,黑龍這是故意在演戲,或許他原本就這般放浪,與陳裕的關系也不單純,但此時這樣的表現,卻讓他反感至極,完全不會有半分親近的感覺。

不過,他倒是下意識地對吳山多注意了幾分,這個男人看自己的眼神明顯要比黑龍復雜得多,或許只是因為黑龍隱藏得更深,但他也敏感地察覺到,吳山并不是完全同意黑龍對自己的做法。

是不同意把他這個外人牽扯到詭龍的核心里來?還是有其他的什么原因呢?不論如何,他都覺得這可能會是一個轉機,或許可以為自己爭取多一點緩沖的時間。

黑龍的戲并沒有打算落幕,而是持續著這樣的狀態,就與傅堯談起了“正事”,傅堯微微垂頭聽著,果然不出所料,黑龍提及了他的“自產自銷”偉大宏圖,甚至承諾了他極誘人的利潤分成,最后還規劃起了他的人生,聽來很是托大也極為自作主張,可傅堯卻也是暗下心驚,這個男人能聚起這么一個強勢的組織絕不是偶然,他極有膽識,而且舍得放權放利給手下兄弟,當然,他并不能從這樣一番談話中,就肯定他這么做是否真心,有什么想法也只能暗暗藏著。

但有一點不會變化,他的原則不會輕易動搖。

詭龍的自產自銷計劃的重點,自然是制毒,這一點,在被綁架到這里之前他就知道了,顏曉筠甚至在傅磊察覺之前就有所猜測,這樣的長遠預見,是傅堯拍馬不及的,眼下,卻只剩下自己一個人與這些人周旋,他雖然心意堅定,卻仍感覺有些力不從心。

其實最開始跟黑龍說過的話并不是敷衍,他真的只是個沉迷于學術研究的書呆,也樂于做這樣一個書呆子,怎么就能卷進這樣的麻煩里呢?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方,是不是都沒在國內了?

“黑龍先生,你說的這些確實很動聽,但是,我有自己的原則,什么事情不能做我心里清楚得很,很抱歉,我……沒辦法同意你的邀請?!备祱蛘f的話極盡禮貌,神色間也絕對沒有半分鄙夷或是嘲諷,盡可能避免刺激到黑龍,事實上,他也做得很成功。

“呵呵……傅先生不必拒絕得這么快,你先在我這基地里住上一段時間,考慮清楚了再說,我有的是時間等。何方,你陪著傅先生,帶他參觀一下我們的基地,免得傅先生以為我黑龍只會說大話。不過,傅先生也別讓黑某人等太久,十天如何?”黑龍指定何方陪著傅堯,實際上他心里清楚得很,這根本就是監視,防止他與外

界聯系甚至是逃跑。

其實,黑龍真是想得太多了,傅堯可一點都不認為他可以憑自己的力量逃出去,他連自己身處何方都沒弄清楚呢,逃哪兒去?

不過,他心里也是稍稍放下心來,至少,黑龍的反應在他的預料之中,并沒有急著迫他答應,而是給了他足夠的考慮時間和……等待救援的時間。

“謝謝黑龍先生,那便要麻煩何方了?!备祱蛐闹畏綄ψ约旱目捶ㄈ绾?,可眼下他也就跟何方能說上幾句話,這樣的安排他自然是不會拒絕。

何方都懶得抬眼看他一下,淡淡應聲之后起身就走,傅堯禮貌地向黑龍告辭,趕緊跟上,離開了黑龍的住處,他頓時覺得眼前一片明亮,空氣一片清新。

以前他還以為何方跟陳裕是一對呢!現在看來,陳裕跟她的干爹黑龍才是一對,于他而言,這實在是有點難以接受。

何方一路不言不語,只是一根接一根地抽著煙,外面雖然空間寬闊,卻沒有新風系統運轉,這一路的煙霧纏繞終于是讓傅堯忍無可忍了。

“何方,你的煙……能停一會兒嗎?”他沒有過分地要求何方不吸煙,只讓他稍停一會兒,便是盡最大可能阻斷他拒絕的可能。

他覺得自己快要香煙中毒了,這東西,他一輩子都不會感興趣!

何方轉頭瞥了他一眼,也瞧不出有什么情緒,不過,接下來的一斷路里,他倒是真的沒再抽煙,只是,這樣的參觀,實在是無趣得要命。

詭龍的基地似乎很大,極大,給傅堯的感覺就像是個大型工業園,或許基地的前身就是一個工業園,只是被廢棄了,里面有很多廠房,不時有人從自己身邊走過,對他的出現很好奇,卻絕對不會跟他多說一句話,一路走馬觀花地看過去,他也大概猜到了詭龍的生意項目。

武器和毒品,恐怕規模還相當大。

就算只是看到了表相,傅堯也是越看越心驚,詭龍的貨物若是都流通出去,不知道要禍害多少人,又不知道能斂起怎樣巨額的財富,這樣一個毒瘤,卻這般堂而皇之地存在于世,多年來無法拔除。

他腦子里想著這些事情,一時間異常沉重,連前面的何方什么時候停下來轉身看著他都沒有察覺,直到差點一頭撞到何方身上,被他用手擋住才猛然驚醒。

“做什么?”這完全是下意識的戒備,可轉念一想,傅堯卻也是很哭笑不得,他這戒備未免也太遲鈍了一些,剛剛閃神的那段時間,何方要干掉他一百次都夠了。

“我能對你做什么?你可是老大請來的座上賓,我巴結你還來不及呢!”自打回到基地之后,何方對傅堯簡直就開啟了嘲諷模式,說話總是帶刺,聽得傅堯很是不舒服,卻也無可奈何。

以何方的長才,他不難想到,是自己的存在搶走了原本應該會屬于何方的地位,再加上個人命運的極大反差,又生長于這樣扭曲的環境,他心里能平衡才怪呢!

“何方,咱們也算認識一場,別這么說話成嗎?你知道我根本不愿意來的,如果你能送我回去,我感激你一輩子!”放雖然是這么說,但也就只是說說而已,傅堯知道,這種事情完全沒可能發生。

果然,何方只是冷哼一聲,又轉身繼續往前走去,連話都懶得回上一句。

傅堯無聲嘆息,也只能繼續跟上,心里卻是無比思念起自己的愛人來。

筠筠……你們快點來救我吧!

這個時候,顏曉筠只會比他更煎熬!她一直都待在龍斌身邊,一來是為了保障安全,二來,她也是實在沒有心思做別的事情,索性一攤手全扔給了傅磊,自己只盯住了黑沙和周馳,期待著他們能夠早日營救成功。

可是……

“龍大哥,他們不是要行動的嗎?怎么又出現在這里了?”原本顏曉筠以為,黑沙和周馳離開,就是已經開始行動了,可是,一天之后他們再度出現在龍斌的別墅里,讓她狠狠吃了一驚,眼睛瞪得老大,毫不客氣地就直接當著兩人的面質問龍斌。

尼瑪,說好的營救她家學長的,現在這是什么情況?

黑沙沒有因為她的無禮而生氣,反倒大笑出聲,與周馳一前一后走到沙發旁邊坐下,好心地解釋道:“小妹妹,別著急,這可不是玩游戲,詭龍的基地可不是想進就能進的,更何況,我們還得救個人出來,而且,這救人也分程度,一次營救和一輩子安生,你選哪一個呀?”

顏曉筠聞言愣住,接著便下意識地作出了選擇:“當然是一輩子安生,你們有辦法?”

回答她的人換成了周馳,“當然,我們要救人,也要永絕后患!”

對黑沙,顏曉筠還存著幾分懷疑,但周馳,她卻是下意識地信任著,瞬間就安心了不少,“周大哥,要怎么做?是需要我們配合什么嗎?”

顏曉筠冷靜下來,腦子一轉便想到了什么,試探著問出聲來,“需要我們配合什么,請盡管說,我們一定做到!”

為了救出傅堯,她和傅家必定是要傾盡全力的!

“上道!小妹妹果然聰明,我們要你們做的很簡單,贖金換人,畢竟有傅氏這么個金字招牌,不會有人懷疑你們的財力,至于聯絡的事情,由我們負責,你們等我們通知便是?!焙谏痴f起正事來,語間便沒了調笑,臉上凝著一股子冷氣。

“好?!?

不管如何,這一次,營救行動是真的要開始了,而她,也不能干等在家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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