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男人才淡淡的道,“你這小破身板,能跟我比?感冒才好了幾天,嗯?”
她張口就想反駁,感冒是因為她泡冷水里了,不過轉(zhuǎn)念一想,他估計泡得比她還久,而且還……不斷的用刀自殘。
這身體的確是好,好到簡直變態(tài)的地步了。
池歡又想起昨晚他在床上折騰她的勁兒……嗯,是非常變態(tài)。
她輕輕一哼,看向溫薏,抿唇笑了笑,“這個時間還是不要喝咖啡了,喝點酒好了。”
如果醉了可以讓安珂來接,他們肯定也有自己的司機。
溫薏慢慢走了過來,牽起淺笑,“好。”
…………
他們直接去了對面的1999。
這是墨時謙的地方,他直接讓服務(wù)生帶他們?nèi)チ艘婚g清靜的包廂。
視野比剛剛的餐廳還好。
池歡覺得他們夫妻想找的應(yīng)該是墨時謙,只是他可能不怎么給面子,所以曲線救國,從她下手。
坐下后,溫薏抬手慢慢的倒酒。
大約是為了遷就兩個女人,點的是葡萄酒,雖然她們應(yīng)該其實都是能喝酒的人。
池歡看了眼溫薏身邊諱莫如深的男人,微微一笑,“兩位找我們,是有什么話想說嗎?”
溫薏舉起酒杯,“小墨總答應(yīng)我,解決了池小姐父親的事情,就去一趟巴黎,跟爸見一面,他老人家身體一直不太好。”
池歡回過頭看了眼身邊的男人,然后才道,“他既然答應(yīng)了,應(yīng)該會去吧。”
去巴黎看勞倫斯也不算什么為難的事情,如果她沒弄錯的話,勞倫斯上次是因為知道墨時謙媽媽過世的消息,受到打擊而一病不起。
溫薏點點頭,轉(zhuǎn)而筆直的看向墨時謙,抿唇道,“我希望……你這次去了巴黎,能留下來。”
墨時謙一張臉波瀾不驚,顯然是早已猜測到了她的來意。
池歡卻是一怔,“什么意思?”
“二十多年前的事情,墨總的父親固然有對不起他媽媽的地方,這是毋庸置疑的,可身在大家族,尤其是背負重任的繼承人,很多時候都是身不由己,無法自己做選擇,勞倫斯先生是這樣,小勞倫斯先生也是這樣的……一生站在權(quán)力的巔峰,唯獨娶不到自己的摯愛……”
她淡靜的嗓音里,帶著笑,也藏著悲涼。
她身側(cè)的男人立時又怒了,眉眼一壓,很陰沉,“溫薏,你非得這么陰陽怪氣的?”
溫薏瞧都沒瞧他,淡淡裊裊的道,“我正在講道理,不過是拿你舉了個例子,你要是閑得慌就回去,免得時時刻刻不小心被戳了痛處。”
墨時謙淡淡的瞥了他們一眼,“特意約我們,是想讓我們圍觀你們吵架?”
溫薏不理自己的男人,接著朝他道,“我最近工作太累了,想暫時停職,如果你現(xiàn)在去總部那邊,剛好可以接我的位置……當然,只是作為跳板暫時的歷練和熟悉……”
還沒等她說完,桌子猛然被男人的大掌重重的拍響了。
池歡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好大一跳,抿唇默然看著那位勃然大怒的小勞倫斯先生。
好差的脾氣。
還是墨時謙好,從來不會跟她拍桌子。
男人的聲音陰沉如水,“溫薏,我什么時候同意你停職了?”
她看向他,輕描淡寫,“爸同意就可以了。”
男人冷笑,“你現(xiàn)在是拿我爸壓我上癮了?”
“這世上就這么個人能壓你了,我為什么不能找?”
池歡看著這對爭鋒相對的男女。
單拎男人,紳士貴公子;單拎女人,溫柔淑女。
湊在一起時時刻刻都是針尖對麥芒。
像怨偶,但又絕非怨偶那么簡單,像是經(jīng)歷了百轉(zhuǎn)千回的滄海桑田,最后僵持到了這個地步。
“他不會留在巴黎的。”
嬌軟而冷靜的嗓音突兀而不溫不火的打斷了他們的僵持。
說話的自然是池歡,“他可以繼續(xù)做clod—sur的總裁,但只會留在蘭城。”
溫薏轉(zhuǎn)過頭,看向池歡,眉梢微微挑起,“他說過嗎?”
“沒有。”
溫薏似笑非笑,“那你為什么這么篤定?”
愛情嗎?
也許的確是愛情。
可來自愛情的篤定,永遠是最盲目的。
池歡對上她的眼睛,唇上泛著淡笑,“你問他。”
溫薏一怔,遂看向那男人。
墨時謙正低垂著眉眼,專注的看著池歡,眸底蓄著淡淡的笑。
他抬手將女人落下的發(fā)別到耳后,掀了掀薄唇,“嗯,我不去。”
“為什么?”
男人薄唇的弧度變得嘲弄,嗓音也清涼了下去,唯獨眉眼藏著犀利,“我不管二十多年前的事情是他有意拋棄還是無從選擇,從我出生到現(xiàn)在我沒有父親,以后也不會有,他想操控我,遠遠不夠格……何況,我沒有打算過去巴黎,更沒有理由離開蘭城。”
“為了池小姐嗎?”
他語調(diào)淡得自然而然,大掌給寵物順毛般撫摸著她的長發(fā),“沒有她,我不會去,有了她,我不能去。”
別的不說,池歡的事業(yè)全都在國內(nèi),且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當下還有一部電影等著開拍,如果他常駐巴黎,兩人不可能長期異國分居,必須有一方要妥協(xié)。
何況只要他們分開,勞倫斯毫無疑問會想方設(shè)法的塞各種各樣的女人給他。
池歡心里一暖,忍不住抬頭看他。
他的眼睛漆黑如深淵,又深邃如海,帶著淡笑,和難以言說的蠱惑。
她眨眨眼,沒有意識般的抬頭在他下巴上親了一下。
看得在場的另外兩人——
“……”
“……”
溫薏見此也沒有多說什么,她雖然是奉命來當說客的,但也看得出來得這個男人的心意跟決定根本不是他們這種路人甲乙丙能左右的。
索性也懶得多費唇舌。
只是又問了一句,“你們決定結(jié)婚嗎?”
不等池歡回答,墨時謙已經(jīng)瞇著眼睛淡淡然的吐出兩個字,“當然。”
溫薏端起葡萄酒,喝了半杯,放下杯子才微笑著道,“說句旁觀者的說,我不建議兩位現(xiàn)在結(jié)婚——
我看爸最近沒有要再強行拆散你們的心情,你們維持現(xiàn)狀,他可能暫時也不會做什么,但如果結(jié)婚,他是一定不會允許的……何必打破這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