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越澤斜睨著她,發(fā)出輕輕的嗤笑,但還是直起了身軀,懶洋洋的打了個呵欠,“我明早過來接你。”說著就已經(jīng)擡腳門口外走去,眼神順便掃過池歡的經(jīng)紀(jì)人跟助理,兩人也立即會意了過來,跟著起身向池歡告別。
“歡歡,我們明天早上來看你。”
池歡看著她們,抿脣道,“我沒事,明天估計就能出院了。”
唐越澤和其他人一起離開了,只有寧悠然還在病房裡陪著她聊天。
…………
走廊的盡頭。
墨時謙指間夾著燃到一般的香菸,瞥一眼走到他身旁用打火機(jī)點(diǎn)燃香菸的男人,擰著眉頭開腔,他擰著眉頭道,“我不是讓你給我拿雙鞋子來?”
風(fēng)行吐了個菸圈,瞇著眼睛散漫的道,“我讓你老婆給你送過來了。”
“……”
墨時謙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後者攤手,無辜的道,“你看著我?guī)质颤N,我家又沒有你的鞋子。”
墨時謙沒說話了,一言不發(fā)的繼續(xù)抽菸,低頭俯瞰城市的面貌,這個時間點(diǎn),萬家燈火只剩下星星點(diǎn)點(diǎn)。
風(fēng)行問道,“你不進(jìn)去看她?”
他淡淡的道,“鞋子來了再去。”
“你真的不打算跟她說一說你跟夏棠棠的關(guān)係?”
墨時謙取下脣間的煙,在嫋嫋的煙霧中低笑了下,“然後娶她麼?”
靜默了片刻,風(fēng)行淡淡的道,“你如今非要娶誰的話,無非是再打一場仗而已。”
墨時謙沒說話了,瞇著眼睛吞雲(yún)吐霧,從他臉上的神色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
病房的門突然被敲響。
寧悠然皺了皺鼻子,小心的看著池歡,“應(yīng)該是墨時謙……歡歡,讓他進(jìn)來嗎?”
“開門吧,他敲門只是意思意思一下。”
“哦。”
寧悠然起身去開門,原本卯足了勁擺出的冷漠嚴(yán)肅臉在看清楚門前站著的人時立刻瓦解,並且睜大了眼,眸底有細(xì)微的震驚。
不是墨時謙。
門口的女人微笑著,聲音輕柔,“時謙在嗎?”
“不……不在。”
“啊?不是他朋友……”
一句話沒說完就被低沉的男聲打斷了,“棠棠。”
夏棠棠轉(zhuǎn)過身,看到一前一後出現(xiàn)的兩個男人,臉上露出微笑,把手裡的紙袋子遞了過去。
她低頭看了眼男人西褲下赤的腳,頭一次見他如此沒形象的樣子,有些意外,但還是笑言,“你的鞋子,襪子我也讓傭人一起放進(jìn)去了。”
墨時謙伸手接了過來,“嗯,麻煩你了。”
寧悠然就算開始不知道,對話聽到這個份上,也自然還是猜出了他們的關(guān)係。
這女人是……墨時謙老婆??頓時對這男人最後的好感也煙消雲(yún)散,更加惱怒了,*著歡歡給他當(dāng)小三,現(xiàn)在害她割腕住院,他竟然好意思讓他老婆來醫(yī)院給他送鞋子。
不管對哪個女人都是——
渣。
這邊,夏棠棠出聲問道,“時謙,你朋友怎麼樣了?”
墨時謙淡淡的回了兩個字,“沒事。”
“那我進(jìn)去看一眼再走?”
她這麼說多半是出於禮節(jié),畢竟是“丈夫”的朋友,畢竟她來都來了已經(jīng)到了病房外,不進(jìn)去看一眼的話似乎是說不過去。
但沒等墨時謙回答,站在門口的寧悠然就立即出聲回答了,“不行不行,歡……她已經(jīng)睡著了,醫(yī)生說她需要好好休息,不能讓任何人打擾。”
剛纔池歡是躺著的,夏棠棠只看到了背影。
寧悠然也不知道她們曾經(jīng)見過。
她只是下意識的就覺得,這女人畢竟是墨時謙的正牌夫人,雖然說罪魁禍?zhǔn)锥际悄珪r謙這個渣男,她現(xiàn)在好像也並沒覺得她老公的朋友有什麼貓膩,但還是不要讓她見到歡歡的臉爲(wèi)好。
畢竟池歡是公衆(zhòng)人物。
尤其這個女人……
夏棠棠一怔,也沒勉強(qiáng),展顏微微笑著,“那好吧,我就不打擾了,時謙,你跟我一起回去還是我自己先回去?”
“我待會兒回去,你不用等我。”
“好,那我先走了。”
墨時謙回頭看了眼風(fēng)行,淡淡道,“你送棠棠回去。”
風(fēng)行畢竟是最瞭解他的人,也多說什麼,徑直就從他們身邊走過,“棠棠。”
夏棠棠朝寧悠然頷首,“我先走了。”
兩人離開。
等他們走遠(yuǎn),寧悠然才低頭看著坐在長椅上從容不迫旁若無人穿著鞋襪的男人,皺著眉頭鄙夷的道,“墨時謙,幾年不見,你現(xiàn)在怎麼變得這麼渣了?”
墨時謙沒出聲搭理她,像是完全沒聽到她的話。
寧悠然對他的態(tài)度很不滿,“你知道這些年她過的有多不好,是怎麼過來……”
還沒等她說完,穿好鞋子的男人就站了起來,伸手清除障礙物般的撥開她的肩膀,然後推開病房的門走了進(jìn)去,順手把她反鎖在外面。
“墨時謙你幹什麼,把門打開……墨時謙!”
任由她在外面敲個震天響,門也是紋絲不動,反而是招來了護(hù)士讓她保持安靜。
病房裡。
池歡睜開眼睛看到他,慢慢的坐了起來。
身形挺拔的男人佇立在她的身前,低眸淡淡的看著她,聲音也是極淡,“醫(yī)生說你需要休息,躺著吧。”
她起了一半的身軀在幾秒的猶豫後,還是躺了回去。
相顧似乎無言。
但只是似乎而言,墨時謙的視線落在她的手腕上,伸手拾了起來,將病服的袖子推了上去,露出白皙斑駁的手腕。
上面並不止一道,除了今天那道最新最深的,還有其他兩三道已經(jīng)差不多癒合了的,長短輕重不一的排列在她手腕上。
池歡擡眸看著他冷漠的臉色,除了冷漠,再捕捉不到其他的情緒。
半分鐘後,他鬆了手,她的手腕落回了牀褥上。
男人坐到了剛纔寧悠然坐著的椅子裡,一雙深沉漆黑的眸淡淡靜靜的盯著她,語氣不重,甚至像是輕描淡寫的陳述了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看來你自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池歡的眼皮耷拉下去,半闔著雙眸,輕輕的笑了出來,“哦,你*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