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未多想,脫口便道:“大不了,等找到七音絕的下落了,我想辦法給他改一次過去。”
流錦小姑一聽,當即變了臉色,斥道:“逆改天命,豈可兒戲。你忘了當年你燼哥哥遭受怎樣的天劫了?!這樣的事,不可再犯!”
我努努嘴,道:“說說而已。既然司醫神君那里的藥不管用,改天,我去幫燼哥哥求藥。前些日,琉璃界藥師讓他跟班兒給我送了藥,我估摸著他這個人比較好說話,不如我便去那里求一求?”
“小尋……”小姑欲言又止,最終再嘆一聲,“罷了罷了,莫要再闖禍。你與玚玨好好兒的,求藥一事,也不急這一時。”
“知道知道,小姑放心。”
我也曉得,從東極入琉璃界,中有混沌靈界,有仙兵仙將負責看守。想從姑父那里弄一塊通行令來,估計行不通。思來想去,我只好先去司命宮找白襄。
怎知,才一到司命宮的門口,便看見一抹白影跌跌撞撞地從里面跑出來,跟我撞了個滿懷。他抬起頭來我一看,可不就是白襄嘛。
只是這白襄,形容慌亂,絲毫沒有往日的死皮賴臉,面色頗有些蒼白。我問他怎么回事的時候,他張了張口還未說出一個字來,眼圈兒便紅了。
跟個受了莫大委屈的姑娘似的。
白襄往身后瞅了瞅,道:“鳳以尋,我們、我們是朋友對不對?”
我遲疑了一下,還是堅定地點了點頭。自從跟白襄成了朋友,往后他左一聲鳳以尋右一聲鳳以尋叫得頗為順口。他便又道:“你帶我躲躲,帶我躲躲……”隨后隱約聽見有腳步聲從司命宮里頭傳來,白襄不由分說拉著我便跑。
從前于他來說喜歡得恨不能嫁過來的司命宮,眼下他卻躲也躲不及。不知道這個中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后來我帶他去了別棲宮。于是云燼那處兒,就多住了一個閑人。反正別棲宮也大,只要不去主動找云燼,通常碰不著面兒。
我問白襄:“你以前不是挺喜歡司命宮的嘛,干啥現在要躲?你躲也可以回琉璃界去嘛,莫說青離找不到,就是他能找到也不敢輕易去找。”
白襄沉默良久,悶了四個字:“沒臉回去。”
“怎的了,你跟青離……鬧矛盾了?”我問,“上次,我給你支的招……不管用?”
白襄看著天邊的云霞,神情頗有些飄渺,輕飄飄道:“是我錯了。我以為青離是個女孩子,一直裝男人來騙我,原來他真的是男人……”
我摸摸鼻子,裝作若無其事地問:“你們,進展到哪一步了?你對他……真霸王了?”
白襄兀自想著,然后就又開始紅眼圈兒,毫無戒心道:“不是我把他霸王了,是他把我霸王了……雖說我是故意激怒他,但我沒想到,會是那樣……”
后來聽白襄斷斷續續地說,我了解了一個大概。
原來我給他支招了以后,他回司命宮嘗試去了。怎料青離油鹽不進,白襄努力了數回仍不成功,然后白襄再接再厲言辭犀利終于將青離給激將到了。大約說的就是青離女扮男裝還不敢承認,真以為自己是個男人,其實娘透了云云。
彼時青離瞇著眼睛盯著白襄,隨后道一句:“既然如此,那你便好好清醒清醒。”說罷他便將白襄抱起扔臥榻上,就地正法給辦了。
而白襄也幡然醒悟,原來青離真的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