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死一片的沉寂,只有兩個人輕的幾乎是聽不到的呼吸聲,白曉曦一擡頭對上樑霆鈞火熱的眼睛,心虛的別開了頭,爲(wèi)什麼?爲(wèi)什麼她會懷疑樑霆鈞?明明是這麼誠懇的愛著她的一個人,爲(wèi)什麼她要懷疑他?
“真的一定要我說嗎?”
樑霆鈞的聲音有些顫抖,即使已經(jīng)在心裡做好了想到了最壞的打算,但是在聽到白曉曦親口說出的質(zhì)問的時候,心裡還是忍不住的顫抖了一下。
白曉曦咬著下脣沉默不語,只是倔強的看著樑霆鈞。
“小曦,你爲(wèi)什麼不能相信我呢?”
樑霆鈞帶著點無奈擦乾淨(jìng)白曉曦眼角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滑落的淚水,手都是顫抖著的,他第一次知道原來被心愛的人質(zhì)問懷疑,是這種感覺。
“我要怎麼相信,爲(wèi)什麼你連個解釋都不給我!”
樑霆鈞的手一顫,失望的看著白曉曦越來越多的淚水的臉。他本來以爲(wèi),她是懂他的,就算再多人質(zhì)疑他,她都會不顧一切的站在他的身邊告訴他她還在。
可是現(xiàn)在,最先懷疑他的竟然就是這個他一直在相信著的人,多諷刺的感覺,樑霆鈞形容不出現(xiàn)在的心情,只是覺得掉入了一片孤海一般讓人窒息。
“白曉曦,你知道的,我從來不解釋任何事情。”
樑霆鈞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臉色蒼白、嘴脣卻被咬的嫣紅的白曉曦,臉上的神情卻很冷淡。
最後白曉曦終於堅持不住轉(zhuǎn)移了目光,樑霆鈞握緊了拳頭,一轉(zhuǎn)身大步的走出了病房。
白曉曦冷眼看著那道身影消失在門口,一直到腳步聲消失在耳邊,才把頭埋進(jìn)了膝蓋,蜷縮著身子抱住自己,眼淚無法抑制的從緊閉的眼中滾落。
樑霆鈞,爲(wèi)什麼?爲(wèi)什麼你就不能給我一個解釋!明明只要你一句話我就會相信你的!
白曉曦咬著下脣,從脣間傳出的破碎的哽咽傳到了呆呆站在門口的樑淺淺的耳朵裡,樑淺淺說不清自己現(xiàn)在是什麼心情,她不敢相信的是白曉曦竟然會懷疑樑霆鈞,卻又在怨著樑霆鈞爲(wèi)什麼不解釋就這樣走了。
白曉曦感覺嘴裡有了點腥味後,才慢慢的放開了下脣,腹部的傷口因爲(wèi)她的動作而像是灼燒一樣的疼痛,她恍若未聞一般的看著被自己的眼淚打溼的被子發(fā)呆。
樑淺淺看了白曉曦半天后終究還是出去了,她不知道自己要怎麼面對這樣的白曉曦、這樣讓她覺得陌生的小曦姐,更不知道要怎麼面對大概已經(jīng)在發(fā)狂的樑霆鈞。
在醫(yī)院下面猶豫了半晌,最後還是選擇回家,雖然要面對樑父和樑母,但是……哥哥大概是不會在家的吧。
樑淺淺笑笑,伸手打了一輛的士,離開了醫(yī)院。
此時樑霆鈞已經(jīng)約了一些人到釉色,這個陰晦的名字曾經(jīng)一度讓他嗤之以鼻,但是現(xiàn)在似乎成了他發(fā)泄情緒的最佳場所。
“我說樑少你這是幹嘛呢,失戀了啊?”
“黃少,我看你是腦子進(jìn)水了吧,樑少會失戀?還不知道有多少女人爲(wèi)著他轉(zhuǎn)呢。”
語氣裡不無羨慕,黃少嘿嘿一笑伸手拿起一瓶開了蓋的酒,在樑霆鈞的杯子上碰了一下。
“來,輝少,還不趕緊的,陪樑少一起喝啊!”
“哎是是是,能讓咱們樑少這麼鬱悶的姑娘估計也不多,來來,白少,這是你的地盤,趕緊叫兩個姑娘出來。”
“行,馬上。”
說著一個穿著白色小西服的男人就揮揮手找了幾個姑娘過來,都是釉色的老手了,十分自覺默契的往幾個人身邊一坐,然後端起面前的酒杯就幹了一杯。
“不錯不錯,爽快!”
黃少一把摟過一個挽著頭髮的女人在那人的肩膀上親了一口。
“嘖,寶貝,真香!”
一個女人看到樑霆鈞不爲(wèi)所動的在喝悶酒,眼珠子一轉(zhuǎn)手就勾了上去把樑霆鈞已經(jīng)抵在脣邊的酒杯拿過來自己喝完了,曖昧的在他剛纔用過的地方留下了一個誘人的脣印。
“樑少,別光喝悶酒嘛,我們來玩——”
還沒等女人說完樑霆鈞就站了起來,冷冷的看一眼被他撞在地上的女人,擡腳走了。
剩下的幾個人面面相覷然後無奈的聳聳肩,又自顧自的玩,黃少伸手把還在地上愣著的女人拽到懷裡調(diào)戲,那女人也是個上道的,很快就進(jìn)入狀態(tài)和黃少鬧成了一團(tuán)。
出了酒吧後梁霆鈞纔沒那麼煩躁的冷靜下來,扯了外套搭在手臂上沿著小巷子慢慢的走著,鼻翼裡似乎還殘留著剛纔那個女人身上刺鼻的香水味。
一想到這個,樑霆鈞又是一陣反胃,厭惡的皺著眉把已經(jīng)沾上了香水味的外套隨手丟在了牆角,看著前面似乎有一家小酒吧,皺了皺眉後慢慢的走了過去。
剛纔就喝了那麼一點根本就不夠,酒吧裡太吵再加上那幾個狐朋狗友。樑霆鈞皺了皺眉,突然就在後悔根本就不該叫那幾個人出來,不然的話也不至於被噁心成這個樣子。
小巷裡時不時吹來的涼風(fēng)讓樑霆鈞感覺鼻翼間那股噁心的味道似乎散了一點,眉頭不再緊皺著,而是推門進(jìn)了那家名爲(wèi)低語的酒吧。
裡面的裝修很是雅緻,甚至不怎麼像是四處尋找一夜情或者長期炮友的地方,人很少,但是低沉的音樂卻在空中飄蕩著,這讓樑霆鈞有了些愜意的感覺。
“您好,這是我們的酒單,請問想喝什麼?”
一個大學(xué)生模樣的女孩子穿著像是制服一樣的衣服,綁著馬尾,齊劉海,那雙忽閃的眼睛裡帶著些不易察覺的妖豔,正在專心看著酒單的樑霆鈞沒注意到女孩眼中一閃而過的貪婪。
“一打威士忌。”
“好的。”
讓樑霆鈞滿意的除了這裡的環(huán)境之外,就是這個綁著馬尾的女孩沒有黏人的上演一出大學(xué)生家中貧困無奈出來打工的,明裡暗裡的要他包養(yǎng)的苦情戲。
酒很快就上來了,圓形的冰塊泡在棕色的液體裡,顯得很是賞心悅目。
樑霆鈞瞇了瞇眼端起來一飲而盡,辛辣的口感讓他十分的愜意,這家酒吧雖然小,但是酒卻是正宗的很,對得起這個價格。
樑霆鈞在心裡給了一個肯定的答案後又是一杯喝盡,而他不知道的是現(xiàn)在被他丟在醫(yī)院裡的白曉曦,已經(jīng)慢慢的走出了病房。
白曉曦看著幽暗的走廊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影,不禁自嘲的笑了一聲,在瞎想什麼呢,樑霆鈞那麼驕傲的人怎麼可能會主動低頭回來找她?
忍著腹部傳來的陣陣劇痛,白曉曦已經(jīng)換上了樑霆鈞放在沙發(fā)上的衣服,只是口袋裡沒有一分錢,甚至是連手機都沒有,白曉曦?zé)o奈的笑笑,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成功的活著回到家裡。
偶爾有來去的值班護(hù)士也只當(dāng)白曉曦是來看病人的家屬,看著她臉色蒼白,也只是問一句情況,在白曉曦?fù)u頭後也就匆匆的走了。
當(dāng)白曉曦慢慢的挪到醫(yī)院門口的時候,渾身上下幾乎已經(jīng)被冷汗浸溼了,強忍著陣陣襲來的眩暈感,她靠在牆上喘著粗氣,這麼一會感覺腹部似乎沒那麼疼了,大概是已經(jīng)麻木了吧。
樑霆鈞,爲(wèi)什麼,爲(wèi)什麼不解釋呢?只要你說一句話就可以打消我所有的懷疑不是嗎?爲(wèi)什麼一定要就這麼拋下一句話然後毫不留情的轉(zhuǎn)身離開。
白曉曦抹掉眼角的淚,突然想起來,自己這已經(jīng)是第幾次看著他離開了?
韓青辰把VIVI送回家後在樓下把手裡的紙袋拿給她。
“青辰,謝謝你今天請我吃飯,烤肉很好吃!”
VIVI笑瞇瞇的拍著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腹,一臉的滿足。
“是嗎,那下次有機會再請你,很晚了,快點上去吧。”
“好,那你回去早點休息啊,晚安。”
“晚安。”
VIVI快步的跑上樓,當(dāng)那扇鐵門關(guān)上後韓青辰纔開著車慢慢的掉頭,他從來不知道跟VIVI這樣的小話癆坐在一起吃飯竟然是這麼令人愉悅的一件事,幾乎整頓飯都是笑下來的。
VIVI扒著陽臺的窗戶看著漸漸遠(yuǎn)去的車燈,心裡一陣柔軟,一直到那抹亮光消失在她的視線之中,VIVI才戀戀不捨的收回了視線,快速的洗了個澡後換上那件衣服。
看著鏡子裡像是換了一個人的自己,VIVI的臉慢慢的紅了起來,摸著脖子上的銀鏈子,雖然沒有任何裝飾,卻出奇的搭配她樸質(zhì)的氣質(zhì)。
VIVI回想著今天韓青辰每一個溫柔到不行的眼神和認(rèn)真的選東西的動作,還有在給她戴上項鍊時候那一刻的體貼,VIVI感覺自己簡直就是做了一晚上的夢!
還有吃飯的時候先把自己的碗筷洗了一遍,那麼熟練的翻烤著烤盤裡的食物,然後在她吃的燙嘴的時候,寵溺的說一句“彆著急沒人搶”,VIVI捂住爆紅的臉,在心裡默默的唸叨著要冷靜。
拍拍臉頰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小心的放好,然後鏈子放在飾品盒裡,鞋子上了一層亮粉後襬在了鞋櫃裡,VIVI倒在牀上幸福的拿著被子捂著臉,開始醞釀睡意,卻無論怎樣一閉眼都是韓青辰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