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姐,請不要靠病人這么近。”弗朗西斯醫(yī)生有些緊張的勸告著白曉曦。
“你別說了,她是我的老媽,怎么會傷害我。”白曉曦蹙起好看的眉頭,她的心里很是反感這個弗朗西斯醫(yī)生一口一個病人的稱呼著老媽……
“可是……白小姐……”弗朗西斯醫(yī)生還想說些什么,卻被梁霆鈞伸手制止了。只好乖乖地閉上了嘴巴。
倒是白曉曦一步步的靠近,白媽媽眼中的戒備也越來越濃,見著面前的白曉曦,露出一副兇神惡煞的表情,很是抗拒的樣子。
白曉曦靠近白媽媽,聲音越發(fā)的溫柔。她從包中取出那一條紅色的方巾,打開給老媽看,眼圈紅紅的說:“老媽,這是我從埃及旅游給你帶回來的方巾,可好看了。我知道你喜歡水紅色,這是你最喜歡的顏色。你戴上一定很好看,我給你戴上啊……”說著,她將那方巾給疊好,伸手幫白媽媽給戴上。
可是白媽媽卻下意識的躲開,一雙蒼老的眸子盯著面前的白曉曦,神色古怪而又疏離。
那陌生冷漠的眼神深深地刺痛了白曉曦的心,這種眼神,她做夢也沒有想過,有一天會出現(xiàn)在老媽的身上。
她是她的女兒啊,她們兩個人是彼此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依靠了,可是現(xiàn)在卻成了這一副模樣。
白曉曦的手僵在半空中,心中是一種從未有過的強烈的痛苦。
可是接下來發(fā)生的一件事情,更是讓她在這溫暖六月仿佛墜入了臘月的寒冬之中。
只見說時遲那時快,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白媽媽就上前狠狠地揪著白曉曦的胳膊,沖著她那白嫩的胳膊就狠狠地咬了一口。
那尖利的牙齒陷入肉中,不帶絲毫的感情,干脆而用力。
鮮血一下子涌出來,白曉曦痛的眼淚都飚出來了,可是卻比不上心中的痛。
“媽,媽,我是曉曦啊,是你的女兒啊。”白曉曦哭著說,卻不舍得推開面前的白媽媽,害怕她受傷。
一旁的梁霆鈞見到這場景,當即變了臉色,一個箭步上前,動作迅速的將白媽媽給推開,將白曉曦一把給攬入了懷中。
白媽媽見梁霆鈞的動作帶著攻擊性,狠狠地上前攻擊著梁霆鈞,手指直接抓傷了梁霆鈞的手臂,五道鮮紅的指痕在胳膊上出現(xiàn)。
白曉曦瞧見梁霆鈞眼中那一閃而過的兇光,心中害怕他會跟自己的老媽計較,趕緊抓住了梁霆鈞的手,大大的眼睛中帶著哀求的神色,搖了搖頭說:“梁霆鈞,不要,她是我媽。”
梁霆鈞有些錯愕,隨即深深地望了白曉曦一眼,帶著她趕緊退到了一邊。
弗朗西斯趕緊找來了護士,幾個體型壯碩的護士很是兇狠的將白媽媽給撲倒在地上,那裝滿了鎮(zhèn)定劑的針管刺進白媽媽的手臂,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慢慢的鎮(zhèn)定下來,倒在床上昏昏悠悠的睡了過去。
剛剛那一幕,在白曉曦看來是無比的刺眼。
她的耳邊還響著剛才老媽的哀嚎聲,那針管刺進老媽的身體,比刺在她的身上還要痛。
“白小姐,你的手受傷了,要趕緊包扎一下。”弗朗西斯醫(yī)生指著白曉曦手臂上那觸目驚心的傷口,明顯的一個牙齒印。要不是梁霆鈞來的及時,白曉曦恐怕自己手上的一塊肉都要被活生生的給扯下來。
白嫩嫩的手臂上,那一個壓印周圍是一圈瘀傷,傷口不斷地流出鮮血來。她這個時候才感覺到疼痛,一開始的高度緊張,讓她都忘了手上受傷的這回事。
“嗯。”白曉曦微微的點頭,瞧見床上熟睡的老媽,心底始終是放不下,側頭對弗朗西斯醫(yī)生說:“我的母親每天都要靠著鎮(zhèn)定劑才能平靜下來么?她一直表現(xiàn)的這么狂躁么?”
“是的,她的戒備心很濃,而且她的神經一直處于高度緊張的狀態(tài)。只有鎮(zhèn)定劑才能讓她稍微的平靜下來,不過今天也許是看到了陌生的面孔,所以反應有些過度的激烈了。白小姐,你不要太過難受。”弗朗西斯醫(yī)生好心的安慰著,引著梁霆鈞和白曉曦離開房間,出門的時候還不忘將門給鎖上。
白曉曦望著那把鎖,心中咯噔的沉下去。那封閉的鐵絲網(wǎng)窗戶,這緊緊鎖著的門,這一切的一切,是那么的壓抑,就像是關押的犯人那樣。
三人一起走到醫(yī)療室,白曉曦坐在一旁上藥的時候,目光落在了梁霆鈞手上的抓痕上,有些慚愧的道歉說:“對不起,我替我媽跟你道歉。她不是故意把你給弄傷的,你不要跟她計較。”
“你這個蠢女人,自己傷成這個樣子,你還管我干嘛。”梁霆鈞皺著眉,白曉曦那種心碎的神態(tài),讓他心中很是不舒服。讓自己的女人掉眼淚,這是他作為男人的失敗。
“我沒事的。”白曉曦喏喏的說,可是怎么會沒事。手上的血就算能夠止住,可是心上的疤痕怎么能夠止住?
“你別哭了。”梁霆鈞嫌棄的看了白曉曦一眼,說:“你哭的樣子真的好丑。”
白曉曦無奈的抽泣了一下,伸手揉了揉眼睛,把眼淚給擦干了。
弗朗西斯醫(yī)生給白曉曦簡易的包扎了一下,就給梁霆鈞也處理了一下。
“弗朗西斯醫(yī)生,我老媽這樣的癥狀,難道就沒有好轉的機會么?之前她是植物人,怎么醒來之后卻出現(xiàn)了精神問題?”白曉曦還是有些不理解,想要聽到弗朗西斯專業(yè)正面的回復。
可是弗朗西斯醫(yī)生卻很是遺憾的搖了搖頭,出聲說:“哎,這種情況我們也是很少見到。當然了,世界上也是出現(xiàn)過這樣例子的。只是能夠完全康復的很少很少,更何況你母親的頭部受到重創(chuàng),腦內還殘留著積血,所以還是要慢慢來。我們已經試著用藥物來控制和緩解她的精神狀態(tài)了,只是具體效果還是要看后期的反應……”
“那你的意思是,我的母親是有機會恢復正常的對不對?”白曉曦眼中帶著期盼,直勾勾的望著面前的弗朗西斯醫(yī)生。
“嗯……這種可能性是有的,不過,白小姐你還是不要抱太大的期望,概率是很小的。”弗朗西斯醫(yī)生很是誠懇的將實話說了出來。
白曉曦頓了頓,無可奈何的笑了笑說:“是啊,不過總比沒有希望好。只要有一絲的希望我就不會放棄的。”
“白小姐說的是,好在您母親能夠在這良好的環(huán)境中得到最好的治療和照料,而且用的都是極其珍貴的藥物,光是這種極好的條件,就已經給康復提供了充足的保障。”弗朗西斯醫(yī)生一本正經的說著。
這話落在白曉曦的耳朵里面,卻又類似于另外一個驚天霹靂。聽弗朗西斯醫(yī)生的意思是說,如果沒有梁霆鈞所創(chuàng)造和提供的環(huán)境的話,她根本就無法負擔起這么貴重的醫(yī)藥費,那么老媽的病情好轉的機會更是變得渺小了……
心中不由得對梁霆鈞多了幾分感激,畢竟現(xiàn)在老媽能夠得到治療,都是他的功勞。
“醫(yī)生,還是拜托你能夠好好地幫幫我的母親,真的是麻煩你了。”白曉曦很是誠懇的對著弗朗西斯醫(yī)生說,站起身來,沖著醫(yī)生深深地鞠了個躬。
弗朗西斯先生立即站起身來,很是尷尬的擺手說:“白小姐,你真的是客氣了,這沒什么的。這本來就是我的工作,作為醫(yī)生,對每個病人負責任,是我們的本職。”
“好了,現(xiàn)在也不早了,咱們回去吧。”梁霆鈞伸手將白曉曦攬入懷中,霸道的說。
白曉曦點了點頭,經過病房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停留了兩秒鐘,才移開腳步,跟著梁霆鈞一起上車了。
車子上,白曉曦始終是沉默著,她的情緒更是低落。一想起老媽的樣子,她就根本無法平靜下來。
“白曉曦,你別再想那些了。有弗朗西斯照顧著,會沒事的。”梁霆鈞也不知道遇到這種情況要怎么安慰,一向都是別人來討好他,對于安慰人的這種事情,他是真的一點經驗都沒有。
“謝謝你……”白曉曦仰頭,望著面前的梁霆鈞,出聲說:“謝謝你對我媽的照顧……”
梁霆鈞明顯一愣,隨即勾唇揚起一抹淺淺的笑容,將白曉曦一把給緊緊地摟入懷中,伸手揉了揉她柔軟的長發(fā),輕聲說:“光說謝謝多沒誠意,以身相許怎么樣?”
“……”白曉曦一愣,一時間又不知道說些什么了。
“傻女人,你真是個傻女人。”梁霆鈞抱著她,嘟嚷了一句,語氣帶著深深地寵溺。
在他溫暖的懷抱之中,那樣緊緊的擁抱,讓她不知所措。那溫暖讓她無法抗拒,那種安全感她有多久沒有感受到了。
想到這里,白曉曦伸手環(huán)住了梁霆鈞的腰,兩人的距離更是親密。
見白曉曦主動的擁抱自己,梁霆鈞的眼中閃過笑意,他就知道,這個女人一定會慢慢地愛上他的。
車子在別墅停下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了。
吳媽早就做好了豐盛的晚餐在外面等候著。
見到白曉曦和梁霆鈞一起下來,兩個人手牽著手很是親密的樣子,不禁笑了,看來少爺和白小姐之間和好了。
“少爺,白小姐,晚飯做好了。”吳媽上前笑著說。
“嗯。”梁霆鈞點了點頭,兩人一起并肩進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