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儲物用的乾坤袋,一把閃著青光的寶劍,這就是黃風妖圣留給秦華的防身法寶了。秦華心中一酸,黃風妖圣本來就沒有什么厲害的法寶,就只有賴以成名的三味神風和手中的三股鋼叉還看的過眼。自己手中這兩件法寶還是黃風妖圣花了極大力氣才煉制成功的,可現在都在自己手里了。
秦華想想都覺得不好意思。自己手中還攥著幾十枚鱗翅五針松的松果呢,都沒想過要送幾個給黃風妖圣。
“下次吧!下次我一定找幾件好東西好好報答你。”秦華心中暗暗地道。
到了洪荒要去那里?當然是不周山了。作為盤古身軀所化,大陸的中心,這里是各族向往之地。影響洪荒格局的所有大事,幾乎都是在這兒發生的。而且,最重要的,鴻鈞講道的紫霄宮就在不周山。
秦華并不急,離開黃風嶺后他就按下云頭,靠著雙腳慢慢地向不周山走去。一路盡揀小路、山道,小心地避開巫族的巡查。雖說妖族管天,巫族管地,但洪荒那么大,兩族都只是在重要的地方駐扎人馬。天地間盡有大片大片空白的地方無人看守。秦華樂的逍遙,一邊走一邊把那鼠眼四處亂瞟,將那奇花異草不知收集了多少裝在乾坤袋中。一路行來,一路掃蕩,倒也給他得到不少上好的靈果仙草,不過這速度卻愈發慢的離譜。所幸紫霄宮每隔一千年開講,今次也才過了八百多年。距離講道結束還有百多年,距離下次開講卻還有一千一百多年。還有的是時間,秦華不急。
這日,秦華來到一處山林,只見處處鳥語花香,異果滿園,曲水流觴,奇峰峻雋,真是好風景。只覺人間仙境不過如此,遂留連忘返十數日,不思繼續前行。只把山中異果隨意摘來,逍遙度日。
忽一日,行到一處山腳。遠遠望見一道七色流光從北飛來,沒入半山腰中。那流光平平淡淡,既不與日月之光相沖,穿風過云也不帶起一絲漣漪,卻有一種淡淡的令人心折的威壓。
“法不傳六耳”。
秦華正驚疑不定,忽然一個聲音從半山腰響起,震響了整個山谷。那聲音緩慢低沉,帶著不容抵抗的威嚴。
“法不傳六耳”!
聲音落處,就見一個渾身長毛的猴子慘叫一聲,雙手捂頭從半山腰跌落下來,痛嚎著躺在地上不住打滾,形狀凄慘。
秦華眼珠一轉,哪里還不知道面前這位是那尊大神?
六耳獼猴!混世四猴之一,號稱:善聆音,能察理,知前后,萬物皆明。在后世的傳說里,這位可是能和另一尊大神孫猴子打成平手的人,圣人也不放在他眼里,沒想到這次卻吃了這么大的虧。
秦華心中好奇,忙仔細打量。卻失望地發現這猴子實力弱的離譜,就比秦華剛剛化形時厲害了一點點。嗯,只是一點點。只不過雙耳上果然層層疊疊,上下六層,端的是神異非常。
那猴子還在地上打滾哭嚎。秦華聽得煩悶,心下又好氣又好笑。忙上前取了黃風妖圣贈送的百花膏給六耳獼猴敷上,雙手按在其額頭輕輕地揉著。那猴子果然不嚎了,一雙清澈的眼睛亮晶晶地盯著秦華,情緒也漸漸平靜下來。
秦華被盯得不好意思,心下卻暗罵自己:“沒出息!一只猴子就把你盯毛了。以后遇到美女你哪還有膽量去盯著人家看?”于是轉移注意似地開口說道:“小猴子!又在聽哪家的墻腳,被人家逮住了吧!告訴你,這洪荒強者無數,你那點小把戲還是不要到處顯擺的好,免得惹禍上身。”
那猴子先是撇撇嘴,隨即卻又落寞地說道:“是啊!先前偷聽那什么祝融、共工商量著要去偷看后土娘娘洗澡,五莊觀的清風、明月打算偷吃人參果嫁禍給老好人紅云時,我還得意非常,以為天下事都逃不過我的法耳。可是那鴻鈞著實厲害啊!我的耳朵剛剛轉到那里,他就發現了。哼哼,法不傳六耳!我六耳獼猴卻是惹了大麻煩了。天下大神通者多在鴻鈞門下,以后誰還敢收我為徒,我又能到哪里拜師學藝?”
這一番話說的輕描淡寫,卻在秦華心里掀起滔天巨浪。暗道這猴子果然逆天,難怪惹得以天道自詡的鴻鈞不喜。這份本事,連只在圣人之下的祖巫、鎮元子等人都逃不過他的監聽,三界之內還有什么能瞞得過他的耳目末?唔,他的實力也還這么弱小。
秦華想著,看向六耳獼猴的目光灼熱起來,像是發現了金娃娃。可憐的六耳獼猴也不過剛剛出生沒多久,哪里經受過這等陣仗,一張臟兮兮的毛臉立馬非常純潔地紅了起來。惹得秦華心底大聲疾呼:“賺到了!這種雛兒大爺我出手還不是手到擒來。
正想著怎么措辭誘騙純潔小動物的秦華卻沒有發現,懷中的小猴子一手偷偷地在自己胸前劃著奇異的圈兒,望向秦華的嘴角也勾起了一絲狡猾的笑容。天生靈物,你真當他傻啊!
“你是誰啊!怎么會在我家里,你是來找我的嗎?”六耳獼猴眨巴著眼睛,天真地問道。
正在苦苦思索怎么拐騙小動物的秦華一聽,正中下懷,遂大喜過望。忙裝出一幅道貌岸然,仙風道骨的模樣說道:“嗯,我乃練氣士秦華真人!因算出你我有緣,故而前來度化于你。你可愿拜我為師,以后霞舉飛升,肉身成圣也不是難事。”秦華滿嘴大話,不要錢地空口許諾到。心想:“小樣兒,還不上當!”
“真的!”六耳獼猴聞言大喜,隨即歡喜地道:“那你一定是神仙了?有什么本事教教我!那個鎮元子也是神仙,他的袖里乾坤好厲害,我要學那個。還有法天象地、移山填海的神通,我統統都要學。”
秦華郁悶的直想吐血。袖里乾坤?法天象地?我……我也想學啊!可這不是我也不會么?就是成個普普通通的仙人我這還差了半截呢。秦華苦著臉想了半天,干脆把心一橫,用溫和慈祥的語調對六耳獼猴說道:
“那些東西都是小道,我教你個好玩的。你先坐好,把腳翹起來。對,放松,別繃得的太緊。好,現在看我的。”說罷,秦華揚起手掌對著六耳獼猴膝蓋下的韌帶打去。
“砰”一聲巨大而清脆的聲音響起,卻是六耳獼猴腳一彈,竟將毫無防備的秦華一下子踢出老遠,重重地摔了一跤。
這家伙卻渾若沒事地站起來,對六耳獼猴苦口婆心地勸說道:“看見了吧,我這法術妙吧!你還等什么,天下還有比我更高明的師傅么?”
六耳獼猴也愣住了,可憐的小家伙又怎么會知道“膝跳反應”這個后世著名的實驗呢!抓耳撓腮地研究了半天也沒弄出個所以然來,反倒把膝蓋捶的通通響,腫起好大兩個包。看的秦華大為解氣:哼,叫你踢我!媽的,屁股好痛。
“嗯,怎么樣,可以拜師了么?”秦華見六耳獼猴只顧研究自己的膝蓋,不由提醒道。
“唔,你這道人也不是一無是處。雖然本事弱了點兒,不過的確有好玩的東西,我就拜你為師吧!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說著便翻身下拜,“嗵嗵嗵”行了三個大禮。
秦華大喜,忙將六耳獼猴扶將起來。隨手拋出一個松果說道:“為師也沒有什么可送你的,這個松果就當作見面禮吧!它可是……”話未說完,就見六耳獼猴抓著松果,兩眼放光地一口吞了下去。
只見那猴子泛著貪婪的目光望著秦華說道:“師傅,這果子你從哪兒得來的?真好吃。”說罷眼睜睜地看著秦華。
秦華打了一個哆嗦,連忙丟出兩個松果,說道:“就這兩個了,再也沒有了。”
六耳獼猴一邊嘀咕著:師傅真小氣。一邊將那兩個果子送進嘴里。秦華背過身去,只當沒聽見。
“走吧,走吧!紅塵俗事有什么好留戀的?六耳啊,你可要學學為師。修道要六根清凈,才能早登仙班。”山洞外,秦華苦口婆心地勸說著。
“昨天跟我爭那兩顆萬年朱果的時候怎么沒聽你說六根清凈。哼,師傅盡騙人。”六耳獼猴嘀咕著,磨磨蹭蹭地走出洞來。
“要保持形象,要保持形象。”秦華心中念叨著,強壓下心頭的火氣,對六耳獼猴說道:“走吧!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多走走才能長見識嘛!老窩在一個地方怎么會有收獲呢?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啊!”
猴子本性本就飛揚跳脫。這六耳獼猴一聽說外面又好玩的,立馬又蹦又跳地央求秦華快點出發。秦華自然求之不得。
卻見六耳獼猴撒手布下一個陣法將居住的群山遮住,轉頭對目瞪口呆的秦華說道:“好了,這下就不怕宵小之輩來我這里偷東西了。”說罷,一手拉著秦華變向山外走去。
“這家伙也太聰明了吧!我以后能駕馭得了它嗎?”秦華心中暗暗地問自己。仔細一想這幾天的事情,秦華忽然發現自己好像忽略了一些事情。“這猴子真是我騙過來的嗎?好像他從一開始就對自己表現的很友好。唔,這不正常。管它呢!反正這家伙現在是我徒弟了。哎,免費的勞工有了,美好的生活還會遠嗎?”秦華努力驅散了心里的陰影,得意地想到。
“笨蛋師傅還在高興呢!我早就想出來玩了,可惜沒有同伴兒,又沒有強大的人保護,沒有安全感。所以才一直不敢出來。現在有這么個免費的保鏢,不要白不要,吃喝全靠他了。哈哈,賺了,賺了。對了,我怎么會看不透師傅的來歷和前程呢?奇怪奇怪!洪荒中除了圣人還有我看不透的人末?那紅云我就知道他有一死劫,怕是活不了多久了。難道師傅是也是圣人末!”六耳獼猴自顧自地想著,心底也為這個猜測吃了一驚。忙抬頭看看秦華,見其一臉猥瑣的笑容,哪里有半分圣人風采,忙將心頭的一點想法掐滅。
師徒二人各想各的心事,各打各的算盤。都為成功拐騙了對方而慶幸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