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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房東

寄居海外的日子裡,打交道最多的還是房東。我的房東是個典型的馬嘉露老頭,叫葛蘭奇,60多歲,他身材高大,面色紅潤,有一頭捲曲的金黃色頭髮,看上去精神矍鑠,可以想象他年輕時一定是位英俊小夥。

布達佩斯共有二十三個區,以藍色的多瑙河爲分割線,左側爲布達,右側爲佩斯。1區,老城區,是布達佩斯的中心,是著名的布達城堡區,布達城堡、皇宮、漁人堡都在這裡。相當於北京二環以內故宮附近的區域,基本上房源很少。2區、3區、12區位於布達山上,是住宅區和國際學校的所在地。風景優美,環境幽雅。同時,布達佩斯的著名富人區玫瑰山坐落在2區。5區、6區、7區位於佩斯,是商業文化中心,交通便利,購物方便。很多百年老房。國會大廈、生意斯特教堂、步行街、鏈子橋、英雄廣場均在這三個區內。8區是華人最多的區域,亞洲中心和四虎市場位於該區。9、10、11、13、15、18、19區處於較外圍,房價相對較低,但交通購物相對不便。

我們租住的房子位於布達佩斯18區,也算是郊區了。這是幢花園別墅,由2個二室一廳複合而成,本來是他和他兒子各住一半,兒子搬走後,另一半租給我們,後院還有一幢廢棄的房子,也租給我們做倉庫。院子是個大花園,這裡春天百草繁茂,千花競放;夏時綠肥翠勁,生機葳蕤;秋來萬木婆娑,果香瓜甜;冬到水蒼草黃,雪景醉人。房東是個勤快人,退休在家將自己的花園打理得別樣精緻,院內種了桃樹、李樹、葡萄、草莓等,一年到頭我們每季都能吃到新鮮果子,院內葡萄架下還裝了一架鞦韆,這是專門爲他的孫子準備的,一般到了週末,他兒子一家就會到這裡來度假。

房東脾氣暴躁,性子很急,與我們之間也有鬧彆扭的時候,那多半是因爲中西文化背景及生活習俗不同而造成的。我們在國外做生意,一天到晚都很忙,加之都是清一色男人,因此家務事做得比較隨便,特別是衛生搞得較差,房東最看不慣這一點,總是督促我們擦地板、刷馬桶、洗臭襪子。房東對廚房衛生要求很高,西方人吃西餐,弄飯時沒什麼油煙,不像中國人炒菜“烏煙瘴氣”,每次聽到我們將青菜放入滾燙的油鍋發出“吱啦…”一聲巨響時,房東總是瞪大眼睛,驚詫不已;房東對我們吃完飯將碗筷丟在水池中不洗也難以理解,爲這些生活瑣事我們沒少挨房東的訓斥。

其實,房東性格開朗,非常和藹,對我們中國人很友好,經常關心我們的生活,還時時教我們學馬嘉露語,我們也經常幫他幹些修剪草坪、剷除積雪之類的活。聖誕節是西方人隆重的節日,就好像中國人過春節。1994年聖誕節,房東把門前的一顆松樹裝上彩燈,掛上各種糖果、巧克力,這是他精心裝扮的聖誕樹,隨即又給我們送來房東老太太親手做的各種當地風味小吃,還有一瓶包裝精美的馬嘉露原產葡萄酒。他的意思是讓我們與他一起分享聖誕節的快樂。

說起聖誕節,這裡順便介紹一下馬嘉露傳統美食。旅居馬嘉露,美食一定不能錯過。這裡的美食絕對令人垂涎三尺,如果沒吃過這些食物,都不好意思說自己到過馬嘉露。紅椒香腸:馬嘉露人也非常愛吃辣,麪包都撒辣椒麪吃,這對於我們江西人來說絕對是個好消息。不過他們離不開的是辣椒這種食材,至於辣度,要求並不太高。紅椒香腸是布達佩斯的特產,在著名的中央大市場滿目都是這種煙燻臘腸。牛肉湯:能餐餐吃土豆燉牛肉曾經是蘇聯社會主義共同體人民進入共產主義社會的標準,在國內卻是家常到不能再家常的菜,但在馬嘉露可不那麼簡單,燉法是差不多,但程度是國菜級別的。說起來還是遊牧民族大鍋燉肉的遺風,在經過土耳其帝國的入侵之後,又添上了必然不可少的番茄和辣椒。魚湯:馬嘉露物產雖說不太豐厚,但河產還是足夠應付需求的,穿過境內的提薩河和多瑙河出產種類繁多的河魚,不管什麼魚,只要拿來亂燉一鍋,出鍋撒上一層辣椒麪,就是著名的馬嘉露主菜魚湯。他們的聖誕大餐裡必須有魚,而且是用不少於5種魚燉制而成魚湯,也是取類似我們“年年有餘”的吉祥意思。辣肉卷:捲心菜包上豬肉,在油鍋裡過熟,撒上辣椒麪,帶點布達佩斯的魔幻色彩,也是聖誕必備。甜薄餅:馬嘉露式可麗餅,帶著朗姆酒的清香和巧克力醬的香甜。煙囪卷:特製麪包穿在一根圓棍上,架在火爐子上烤肉串似的轉著烤,邊烤邊刷上巧克力醬、蜂蜜、煉乳,烤到皮光水滑的樣子,吃的時候就一圈一圈剝著吃,裡面也夾雜著巧克力乾果餡料,外脆內綿,香糯可口。大燉肉:羊肉、牛肉、雞肉、魚、豬肉等配上洋蔥和紅椒粉燉出來,整鍋擺著賣,香料用的較重,深受土耳其美食風格的影響。油餅:馬嘉露油餅和國內北方大油餅非常像,只不過他們還會撒上奶酪、肉類、辣椒醬、番茄片,做成披薩的吃法。Gyros:本意是螺旋儀,如果指的是食物,就表示了麪餅卷肉卷菜的卷巴方式,很多歐洲國家都有類似吃法。比如荷蘭、希臘、墨西哥。還有很多,不一而足。

聖誕節過完不多久後,趕上我們華人過春節,我們沒有浪漫的聖誕樹,只好回敬給房東一隻北京烤鴨與一碗水餃,那幾天剛好國內發去的集裝箱到貨了,我們再送給房東一件羽絨服和一雙旅遊鞋。

在國外生活與工作,能碰上這樣的房東,我感到十分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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