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曼,你確定身體完全好了?”
盡管親自查探了一遍,發現女兒身體沒有任何異樣,但仇厲還是忍不住詢問。
“好啦爹爹,不要替我擔心了,我是真的好了。”
仇小曼俏生生說著,穿著單薄的睡衣卻在房間內又蹦又跳,沒有了連續幾天身體疲軟無力動彈不得的痛苦,她很滿意目前這種能自如控制身體的狀態。
仇厲頓時眉開眼笑,馬上囑咐寶貝女兒穿好衣服,接著又出門讓廚房燉雞湯給仇小曼滋補身體,最后才重新招呼林焰在圓桌前坐下。
“林焰,是你救了我女兒一命,我仇某是個粗人,客套話不會說,但懂得知恩圖報,你有任何需要我幫忙的地方,盡管提就是,我仇某一定盡力,即使眼下做不到,今后想方設法也要做到!”仇厲帶著真誠的感激之色對林焰說道。
“仇掌門嚴重了。”林焰一臉客氣。
哪知仇厲大手一揮,連連搖頭,“不嚴重不嚴重,這可都是我的真心話,在女兒面前,我從來不說假話。林焰我也不怕你笑話,比起什么讓門派壯大的抱負,我最大的理想其實就是希望寶貝女兒開開心心健健康康地生活,只要她高興,我就高興,女兒是我的全部,她有事的這幾天,不瞞你說,我覺得日子很不好過,現在女兒恢復健康了,都是因為你的幫助,這份大恩,必須要厚報才是。”
林焰聽后,沒有矯情,直接說道:“那好,我也就不吞吞吐吐的了,其實我有兩個請求。”
“別說兩個,就是二十個,我都同意。”仇厲爽快說道。
林焰點點頭,知道自己這一趟天煞門之行應該還是有收獲的。
拿出珍貴的赤血野參去為仇小曼解除體內的“蟻毒”,這是他甘愿做的,原因很簡單,赤血野參是死的,而人是活的,能夠用赤血野參救下一條鮮活的生命,很值。即便中毒的是一個普通的村民,只要他知道情況,也會這么做。
然而,救仇小曼,他還可以有很多其他方式,例如直接在瀟水城放話,就說仇小曼中的是“蟻毒”,需要用赤血野參才能解毒,然后自己再將赤血野參秘密賣出去,同樣可以救下仇小曼,還不用暴露身份。
可他,最終還是選擇了現在這種方式,因為仇小曼和仇小曼代表的天煞門不一般,他希望用這兩個請求,來換取對自己有利的東西。
經歷了許多世事后,他已經明白,要最大化使用手上的東西,來使自己獲得最大的利益。
況且,他想讓仇厲答應的兩件事,都光明正大,根本談不上是在利用仇厲。
當然,他心中也清楚,仇厲雖然答應得爽快,但如果自己提出的條件真的太苛刻,例如讓仇厲將掌門之位讓給自己,對方也會翻臉。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不能不相信人,也不能太相信人,得懂得在和對方打交道中,既不傷害到自己,又能夠讓自己在與對方打交道的過程中,得到真正的實惠。
所以,趁著仇厲出言要“報恩”的時刻,他沒有理由不將自己的請求說出來。
“仇掌門,我的第一個請求就是希望你不要將今天的事情向外透露半分。”
仇厲想都沒想,直接答道:“當然,林焰你之前已經說過了,這個要求,我和小曼都會恪守。”
林焰笑笑,補充道:“我說的事情,不但包括我替仇小曼解毒之事,也包括我的身份。現在整個瀟水城,除了我一個朋友,知道我從龍島活著回來的人,就是你們二位了。我的請求就是,在我自己還沒有主動暴露身份之前,我希望二位能夠幫忙一直隱瞞下去,不管在任何情況下。”
林焰說得很鄭重,很詳細,為的,就是將暴露身份帶來的風險徹底扼殺,否則,一旦青絕知道自己回來了,肯定會選擇殺人滅口。
“哼,搞得自己跟一個大人物似的,鄙視你這個自大的家伙。”
林焰費了很多口水說事,結果,換來了圍坐圓桌旁的仇小曼一聲鄙夷的嘀咕,顯然,仇小曼才沒動腦筋去想林焰為什么會這么鄭重要求。
“小曼,別胡鬧,人家林焰說正事呢。”仇厲勸了一句,隨即對林焰說道:“行,這第一個要求我一定做到,并且保證小曼也會做到。”
說完后,仇厲望了一眼寶貝女兒。
仇小曼朝林焰扮了個鬼臉,沒好氣地嚷嚷道:“你放心,本小姐對你的事才不感興趣呢。”
林焰笑了笑,知道自己的第一個要求對方肯定會做到,于是頓了頓,接著提出了第二個請求。
“在我需要幫助的時候,希望仇掌門能夠幫我一次。”
林焰的第二個請求說得直接、明了,沒絲毫拖泥帶水,更沒絲毫客套的成分在內。
仇小曼立即傻眼,心道這家伙未免膽子也太大了吧,面對堂堂天煞門掌門,居然敢這樣說話。
不過緊接著仇小曼就在偷偷腹誹了:哼,算你好運,我爹爹剛好是個直爽性子,如果你拐彎抹角地提要求,我爹爹才最不歡喜。
而仇厲還真被林焰的直截了當先給愣了一下,但隨即卻哈哈大笑,爽快說道:“哦?要我怎么幫你?”
“憑借仇掌門的實力,在我危急的時候助我脫困,事先說明,仇掌門的身份不會暴露,也不會連累進我的事情中,就只是單純地幫我一次,或者說救我一命。”
林焰知道仇厲的實力深不可測,也很想借用這份實力,但他還沒天真到直接要求仇厲去殺死青絕的地步,對付青絕,他會自己策劃和操作,只是真到了被青絕逼到險境、性命受到直接威脅時,他才需要仇厲的幫助,來保全自己的性命。
這個要求,只是針對自己被青絕反過來追殺時才會生效,并不代表一定會發生,但為了保險,他需要事先得到仇厲的一句親口承諾。
“你不怕我先答應了,事后卻不認賬?”
仇厲打了個哈哈,他從這兩個要求已經看出林焰是準備利用別人都不知道自己從龍島歸來的事實,來做某一件隱秘的事情,這件事情可能會有危險,所以便找了他做幫手。
想到這兒,仇厲不得不用面對成年人、甚至是面對其他門派掌門人的心態來面對林焰,因為林焰自始至終都沒有將計劃透露半分,心性很成熟,所以,他才先打哈哈,沒有急于答應,倒不是想賴賬,而就是想看看林焰會不會將那個計劃暴露出一些,他是實在好奇這個比自己女兒恐怕只大了一歲、兩歲的年輕人,從龍島神秘歸來后,準備在瀟水城做出什么驚天大事。
看到仇厲打哈哈,林焰沒有生氣,這第二個要求他本也沒抱什么希望,成了,是錦上添花,不成,對自己也沒影響,畢竟,他可沒將對付青絕一事寄托在外人身上。
所以,林焰很輕松地回答道:“不怕,誰都知道仇掌門說話一言九鼎,何況,我的兩個請求也不是很無理,對吧?”
仇小曼在一旁偷笑,心想爹爹怕是要吃癟了。
仇厲被林焰反過來將了一下,暗道好你個林焰,果然是個滑頭,竟然將計劃隱藏得這么深,硬是讓我沒套出半個字。
不過,仇厲還真沒想過要“坑”林焰,不過就是在林焰有需要的時候救他一命嘛,這有什么難的,比起林焰治好自己女兒的病,這個忙,他很愿意幫。
“好了,不打哈哈了,這第二個要求,我同樣答應,當林焰你有危急情況需要我幫助時,只消說一聲,我仇某人一定做到。”
“那多謝仇掌門了。”林焰恭敬說道。
兩個請求都得到了仇厲的親口保證,確實證明這趟天煞門之行沒有白來,林焰還是很開心的。
見兩人之間的事情談完,仇小曼嚷嚷道:“好了,該說正事了。”
仇厲也是臉色一凝,之前的爽快笑容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肅殺,顯然,他也在等著林焰說出寶貝女兒中毒的真相。
林焰點點頭,將自己從兩個白家人交談中聽到的內容都說了一遍,沒有任何隱瞞。
這里面,其實也隱藏著他的一個小心思。
被夏平陷害、蒙受不白之冤而身受“溺死”之刑時,他被綁在木排上推入水中,眼看就要墜落三十多米高的瀑布摔得粉身碎骨,是河岸山洞內的仇三娘將他帶離了水面,雖然仇三娘也沒安什么好心,想要吸收他體內的精氣來解除情毒,陰差陽錯下卻反過來被他吸納了全部的元氣而變成了一具紅粉骷髏,但不管怎樣,仇三娘的死與他有很大的關系。
先前,他已經利用屬于白小魚的兩個小瓷瓶成功地引起了白家和天煞門的不和,隨后白五爺的妻子被認為與仇三娘同歸于盡,而白五爺又被仇小曼所殺,更是讓這兩大門派有了仇隙,現在,出了仇小曼中毒之事,毫無疑問,兩家的矛盾肯定會結得更深,有關仇三娘的死,仇厲也會很自然地將矛頭對準白家,而不會想到自己。
如果真的讓仇厲知曉了事情的真相,憑著仇三娘是仇小曼的姑姑,仇厲的親妹妹,自己即便救下了仇小曼,也肯定會面臨危險。
所以,他才將仇小曼中毒之事說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