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那警車越開越遠,我氣不打一處來,剛想質問他爲什麼要把我拉下車的時候,另外一輛車的車門,卻緩緩打開了。
只見警車裡走出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一臉憨笑,活像尊彌勒佛,中年男子看到楚叔,又是噓寒又是問暖的,他們兩人,之前認識?
彌勒佛看了一眼我和邊上的慕容清影,笑著將我們請上了車,我不明就裡,就被陳揚拖走了。
路上,彌勒佛自我介紹說是警局局長,叫做管樹成,還特意提到了上次歐陽燦的事件,說多虧了我們,事件才能夠圓滿解決,還不知道要怎麼感謝我們。
楚叔倒是很不以爲然,撇撇嘴說感謝不用,把拖欠的尾款結清就行,弄得管局長十分尷尬,只能哈哈的笑著。
“老管,和你說,馬上安排人手,去茂山腳邊的那一處農家旅社,把裡面的主人給我抓起來,詳細位置小揚之前應該報給你了!”楚叔停止了開玩笑,又擺出一臉嚴肅的樣子,雖然我們安全從茂山脫離了,可是事件卻並沒有解決,剩下的事情,還需要慢慢調查。
這時,一向沉默寡言的慕容清影突然開口說話了:“管叔,如果你方便的話,能不能加派人手,搜索一下茂山的周邊地帶,看看能否找到一個30多歲,身材健碩,神情呆滯,且失去記憶的男子。。。。。”
一開口,我就知道了,她想讓警察幫助救出大怪!
憑藉大怪的能力,我覺得他是有可能從那些野人的包圍中突出。
但是當時大霧漫天,霧裡幾乎全是那總讓人失憶的寄生蟲,而且他所處的地帶還是處在茂山的中心地帶,離著外邊有著很遠的距離,他包裡一點食物都不剩,如此情況下,能夠逃出的機會,簡直就是微乎其微。
楚叔徑直把頭歪到一邊,似乎在看著窗外的風景。
“別急別急!”管局長有些尷尬的說道:“我昨天在電話裡已經(jīng)聽老楚大致說了事情的經(jīng)過,救人本來就是我們警察的職責,加上我和你爸的關係,怎麼樣也會安排人手去搜尋的。
只是,你也知道,這座茂山大半片區(qū)域都是無人區(qū),警局又不充足,搜尋不到,也是自然,希望你做好心理準備。”
聽著管局長這麼說了,慕容清影也就不好再說什麼,道了聲謝謝,就繼續(xù)保持沉默了。
很快,車輛就把我們帶到了警局邊上的旅社裡,楚叔和管局長下車,遞給我們兩張房卡,讓陳揚帶著我和慕容清影好好歇息一陣,再吃點好吃的,晚上還要問我們事情,說完他就拉著楚叔離開了。
來到旅社之後,不管三七二十一,丟下東西,倒頭就睡,等到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了,陳揚看我的清影都休息好了,帶著我們又去吃了肯德基。
這次他長了個心眼,拿全家桶的時候特意看了一眼,害怕又混進去什麼奇怪的東西。我和清影接過全家桶,也就不和他他客氣,拿起就大口大口的吃著,雖說這種東西吃起來不健康,可比啃壓縮餅乾強太多了。
陳揚也不和
我們搶,在邊上勸著我們慢點吃,慢點吃,不夠再叫,只是他越勸,我們吃的越快。
吃飽喝足了,陳揚帶著我們去了警局,管樹成和楚叔早就等在那裡了,兩個人都是一臉凝重的表情,看起來,事件的後續(xù)發(fā)展,並不如他們的心願。
管樹成向我們問了同楚叔分開之後,在那個溶洞裡所看到的東西,我和清影互相補充著,將情況說了個大概,他越聽,臉色越難看,講完之後,舒了一口氣,拿出根菸,緩緩點上了。
“樊天!”管樹成嘆了口氣:“你管叔我年輕時候和你爺爺混過一陣,後來世道太艱難,就轉職去做警察,我和你楚叔同輩,以後你喊我一句管叔就成!”
聽他這麼說,我才恍然大悟,原來管樹成之前也做過緝詭師,難怪對這些詭譎的事件追的這麼緊,而且當時歐陽燦事件剛發(fā)生,就知道去找楚叔幫忙。
“我和你楚叔關係就不用說了,清影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小揚是我的心腹,我就算去逛窯子,阿不,去檢查治安,都帶著他!屋子裡的都是自己人,所以在這裡,就和你們交個底。”管樹成把菸頭掐滅,嘆了口氣。
“安排去抓捕那個劉濤的人手,撲了個空,劉濤在不久之前就跑路了,看來是收到了風聲,我們想下發(fā)通緝令,在附近村莊抓捕他,這個時候,上面突然傳了命令,茂山裡面的所有資料,包括那個溶洞的具體位置,都由上面的專人前往調查,警局所有的人,包括我在內,都被勒令禁止繼續(xù)插手。
而且先前的那些同學,包括我們,都被下了封口命令,禁止提起這件事,整個茂山事件,對於我們這些人來說,就到此爲止了!而且茂山也被作爲一個特殊區(qū)域,由那些專人保護起來,以後想進入茂山深處,估計很難!”管樹成說完,臉上滿是悲愴的表情,確實,自己轄區(qū)內的事情,無緣無故就被別人奪走了,任誰都不好受。
“還有那個大怪的蹤跡,由於被勒令停止調查,所以我們也無能爲力,對不起。”
慕容清影聽罷,也沒有太多反應,微微點點頭,不多說什麼。
“到底是誰?”陳揚突然開口:“之前歐陽燦的時候就是,明明是我們接手的案件,到頭來連資料都不能保留,全部都要交出給別人,真他媽慫!”說著,惡狠狠的一拳打在牆上,他心裡也不好受。
沉寂了許久,最後還是楚叔開口,打破了沉寂
“好了,這樣我們就各自散了,小揚,把他們兩個送回學校,我也要回去了,離開這麼久,鋪子裡估計又是一堆事情。”
臨走前,他還特意把我叫到一邊,囑咐我在學校多注意身體,放假了早點回去看看,沒事去他店鋪了轉轉,有空去陪陪小悅,最後他還特別強調了之前爺爺寄給我的那塊黃銅懷錶,他說那塊懷錶不是一般的東西,讓我回去的時候詳細問問爺爺,我被他說的煩,答應著說知道了,就上車離開了警局。
回到學校之後,已經(jīng)是晚上10點了,回寢室的時候還碰到了郭木生他笑著打趣說年輕人
出去玩的別太瘋,要注意身體,我呵呵了一下,真是要注意身體,差點就交代在茂山上面等著你來年來祭拜我了。
回寢室之後,那兩位大神已經(jīng)睡下了,看得出,這幾天他們也確實很辛苦,尤其是張帆,隱約有點消瘦下去了。
幾天之後,運動會就結束了,我們再次回覆到往日上課時的狀態(tài),上次去了茂山的這些人,對於這起事件,都不太願意提起,不過那幾天的經(jīng)歷,極大的促進了我們之間的友誼,張帆和顧晨亮已經(jīng)親的像兄弟一般,慕容清影似乎也被宋佳妮她們接受了。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了,又回到了以前那種寢室教學樓兩點一線的無聊生活。有一天,我正在寢室睡覺的時候,陳揚突然打電話,不明就裡的讓我穿上衣服到生活區(qū)門口來,我睡得正香甜,本不想理他,不過看他語調挺急的,估計發(fā)生了事情了,只好穿上衣服趕過去。
陳揚把警車開來了,見到我,不明就裡的就把我拽上警車,他剛好還穿了警服,搞得周圍的同學都慌亂了,以爲我犯了什麼事被警察叔叔帶走了。
車開了才發(fā)現(xiàn),慕容清影也坐在背後,看那模樣,估計也是沒什麼準備就被陳揚叫出來了。
“怎麼了,這麼急?”
他看了我一眼,冷冰冰的吐出幾個字:“找到大怪了。”
“找到大怪了?”我和慕容清影幾乎同一時間說出這句話:“怎麼找到的?他人在哪裡?”
“哎,你們兩個也別急,說實話,我也是今天才收到消息的,我也急啊!”他臉本來就長,再一拉,簡直不能看:“幾天前茂山附近的村民在種田的時候,突然有個影子從田地裡躥出來,他們起初以爲是什麼野獸,等到靠近了,才發(fā)現(xiàn)是個人。大怪當時就被接手茂山事件的那些人渣帶走了,他們盤問了兩天,沒有什麼收穫,就把大怪丟給我們局長,現(xiàn)在他人在護理院裡!”
站在病房門口,陳揚和院方交流了好久,但只是允許我們隔著病房門遠遠的看望他。
我不知道大怪是怎麼逃出了那裡,但是由於濃霧的關係,他所有的記憶都已經(jīng)失去了,而且大腦還受到了嚴重的損傷,醫(yī)生說他現(xiàn)在的智力,只等於8歲的孩子。
看到他的時候,整個人都消瘦了下去,手臂上的紋身隔著很遠就能看到。大怪一直看著窗外,眼中充滿了呆滯與迷茫,或許對他來說,最美好的記憶與時光,都伴隨著他的親人與朋友,埋藏在了那茂山之中了吧。
臨走時,我看到大怪動了動手,緩緩從衣袖間拿出一疊折的整齊的紙張,小心翼翼的展開,好似孩童對待自己最心愛的玩具一般,然後嘴裡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念著些什麼。
我使勁朝著裡面看去,纔看清紙張上寫的東西,其他的筆記大多都模糊了,只有兩個字看的最清楚。
“陳磊。”
那是當時在溶洞之中,他偷偷撕下來的一份實驗報告。
以後再來探望他,還是叫他陳磊好了。
——《忘卻山谷》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