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的寢宮門外,珀菲科特看著這座宮殿的大門,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
如果可以,她並不想來這。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一旦踏入這扇門,一些她一直以來都在竭力避免的事情就將成爲現(xiàn)實。
但看著宮殿門口被解除了武裝的御衛(wèi)騎士,珀菲科特知道,事情已經(jīng)無法再按照她的意志去運轉(zhuǎn),除非她願意做一些無論是她還是其他人都不希望看到的事情。
“處決這些叛徒?!辩攴瓶铺卣f了一句,隨即便推開了宮殿的大門:“所有人留在外面,我要和女皇陛下單獨談?wù)劇!?
走進宮殿,因爲少了往日裡穿梭忙碌的女僕和宮廷侍從,這裡變得格外的安靜。
宮殿外面處決叛變御衛(wèi)騎士的聲音讓這份安靜顯得有些嚇人。
但珀菲科特並沒有在意,她只是穿過了走廊,來到了女皇所在的房間,輕輕的敲了敲門之後走了進去。
“我就猜到你該來了,坐下吧,小珀菲科特?!迸士瓷先ビ袔追痔撊酰駪B(tài)依舊慈祥,只是對珀菲科特打了個招呼,並沒有其他的表示。
她此時正依靠在一張沙發(fā)躺椅上,下身蓋著一牀繡著皇室徽記的毯子。
房間裡的溫度有些高,但對於一個身體虛弱的老人來說,這是維持生機的必要措施。
“女皇陛下,實在抱歉,讓您看到這樣的事情發(fā)生?!辩攴瓶铺叵蚺实狼福谂拭媲白讼聛恚骸笆虑槌隽宋业目刂疲覜]有想到那些傢伙居然敢於發(fā)動政變,還軟禁了您!”
“沒關(guān)係,我們都知道,事情不可能永遠都按照我們的想法去運轉(zhuǎn)不是嗎?”女皇和藹的安慰著珀菲科特,示意珀菲科特來到她的身邊:“只是辛苦你了,安妮雖然有所成長,但她還不夠成熟,你多教教她?!?
“我會的,女皇陛下?!辩攴瓶铺貐s有些傷感,她來到女皇身邊,握住了她已經(jīng)乾枯虛弱的手掌。
“這個國家的未來我已經(jīng)看不到了,但我知道你會引領(lǐng)它走向一個新的境地。”女皇似乎是有些絮叨,拉著珀菲科特的手就這麼慢慢的說著,而珀菲科特也靜靜的在聽著:“安妮不適合領(lǐng)導(dǎo)這個國家,但她的身份決定了她沒有別的選擇,除非你願意替她扛起這份責(zé)任。
但我已經(jīng)強迫你做了一件你不願意做的事情,我不能強迫你第二次。
我知道你即將扛起的是怎樣一副重擔(dān),這不是你想要的,也不是我們大家所希望看到的。
你嘗試著改變,只是很可惜那些蠢傢伙們辜負了你的期待。
他們毀了一切,這一點我需要向你道歉,如果我能更好的約束他們,或許你的一番心血就不會白費了。”
“不必如此,女皇陛下!事情變成這樣,也是我考慮不周?!辩攴瓶铺刂琅收f的是?;庶h的事情,但她並沒有在意這個。
雖然保皇黨的政變確實出乎了她的預(yù)料,也讓她很生氣,但要說多在意卻也談不上。
她原本是計劃通過國民議會和內(nèi)閣,構(gòu)建起來一個相對來說符合他們對‘民主和自由’期望的政治架構(gòu),從而以一種相對來說大家都更能接受的形式來維持國家的運轉(zhuǎn)。
但很可惜,她把一些人想的太好,覺得這些傢伙再怎麼樣也不至於說將自己對權(quán)力的慾望凌駕於國家命運和前途之上。
她低估了人們內(nèi)心的慾望,或者說她高看了某些人的政治素養(yǎng),也低估了他們的愚蠢和無能。
這不禁讓她想起了原世界流傳的很廣的一個論調(diào):“你以爲世界是由精英統(tǒng)治的,但現(xiàn)實卻告訴你世界就是一個巨大的草臺班子?!?
原本珀菲科特對此還有所懷疑,但是現(xiàn)在……
她只能說,這些人連草臺班子都算不上。
他們毀了珀菲科特所做的努力,將她逼上了一個她原本不願意坐上的位置。
也逼得她不得不做出選擇,選擇她所不願意去選擇的某件事情和某個結(jié)果。
“真是對不起,原諒我這個老人家吧!把這麼沉重的負擔(dān)交託到你一個還未滿十八歲的小姑娘身上,或許這正是我的無能吧?”女皇的臉上也浮現(xiàn)出了惆悵的表情,伸手輕輕的撫摸著珀菲科特的額頭,嘆息道:“如果你是安妮的女兒該多好,這樣我就能夠名正言順的把一切都交給你了!
你也就不用像現(xiàn)在這樣,揹負起那些你本不該去揹負的東西?!?
“我不介意,女皇陛下!這是我答應(yīng)您的事情,我自然會兌現(xiàn)我的承諾,讓維克托亞變得更好,讓安妮阿姨成爲一個合格的君主?!辩攴瓶铺乜粗剩闹械谋瘋砍?,有些不能自已,但她還是儘可能的向女皇保證著。
女皇溫和的點了點頭,似乎想要更多的向珀菲科特表示感謝,但過於虛弱的身體卻讓她無法再做出更大的動作,只是伸手指了指一旁桌子上的一卷羊皮紙。
珀菲科特伸手拿起,只見已經(jīng)印上了火漆和皇家印記的紙上赫然寫著任命珀菲科特爲帝國攝政,同時傳位給安妮長公主。
這是一封遺詔,上面還有著女皇本人的親筆簽名。
“上次就想把這個給你,但你當(dāng)時不想要我也就沒有強求?!迸士粗攴瓶铺啬樕细‖F(xiàn)的複雜表情,心裡也十分的愧疚,但她還是繼續(xù)說道:“我知道揹負這份責(zé)任會有多麼的艱難,但請原諒一位老人和一位母親,爲了帝國和安妮我不得不做出這樣的選擇?!?
“沒關(guān)係的,女皇陛下,這是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的事情。”珀菲科特趕忙安撫著女皇,她知道女皇的身體已經(jīng)衰弱至極,這種時候就算她心裡再怎麼不願意也要順著對方的話說。
更何況對於珀菲科特來說,這確實是她已經(jīng)答應(yīng)的事情,並不算不情願。
“相反,我該向您道歉纔是!是我的任性,想要試圖改變一些什麼,才讓您經(jīng)歷了這次我們都不願意見到的事情?!辩攴瓶铺卦噲D將責(zé)任攬在自己身上。
“不,你也是希望這個國家變得更好,只是我們都低估了某些人而已?!迸市χ鴩@了口氣,隨即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麼一樣,最後說道:“這個國家就交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