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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溯擰了眉,伸手將那張卡片捏在指間,看著上面工工整整的幾個字,又側(cè)目看了一眼被他掃在地上的東西。數(shù)秒之後,才略略鬆了口氣,將那隻腳和鞋子拿了起來,東西倒是做的非常逼真。
他冷哼了一聲,將那隻腳丟進(jìn)了盒子內(nèi),又仔仔細(xì)細(xì)的看了看鞋子,不是宋燦的,應(yīng)該是戚媛的。兩個人的衣著品味還是不同的,他將鞋子丟進(jìn)了盒子內(nèi),擡手揉了揉額頭。只覺心煩,這一天韓子衿沒有出現(xiàn)。
夜晚,他嘗試用定位系統(tǒng)找了一下宋燦,其實(shí)沒報(bào)多大希望,畢竟像韓子衿這種人,連這樣的洞察力都沒有的話,就當(dāng)不了好的殺人工具。定位結(jié)果是韓家別墅,至於真假,不得而知。
戚媛這邊也能夠定位,正好一個城東一個城西,顯然這是韓子衿故意讓他知道的,就看他會去哪一邊。極有可能,不管他去哪一邊,他都找不到人。
他現(xiàn)在要做的必須是讓景晉鵬親自出口解決韓子衿,這樣,不管是戚媛還是宋燦都可以安全。只要韓子衿身邊的幫手,全部成爲(wèi)他韓溯的人,他纔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否則,無論他現(xiàn)在做什麼選擇,這兩個女人都不會安全。
而現(xiàn)在,景晉鵬這邊沒有透露一個人給他。很顯然,景晉鵬是在等。
他也許要鋌而走險(xiǎn)了。
景珩回到家的第二天,蘇梓就找上了門,他剛一開門,蘇梓就衝了進(jìn)去,神色慌張,雙手牢牢掐住了景珩的手臂,說:“宋燦出事了!景珩,我知道你一定有本事能夠救她的!這一次……這一次你能不能幫韓溯?”
“宋燦出事了?”景珩吸了口涼氣,韓溯並沒有將事情告訴他,“出什麼事了?”
“她不見了!有人把她藏起來了!”
“韓子衿做的,對嗎?你幫他了?”景珩的表情嚴(yán)肅,反手一把扣住了她的肩膀。
蘇梓的眼淚一下就掉了下來,整個人恍恍惚惚,眼神有些閃爍,還不等她開口說話,景珩就用力的甩開了她,往後退了兩步,不可置信的看著她,搖了搖頭,說:“我真想不到你會這樣做!你怎麼能對宋燦做這種事兒!”
“不是你想的那樣,韓子衿確實(shí)利用我了,但他對我下了藥……對不起,但是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出宋燦在哪裡。”蘇梓也是亂了,竟沒有察覺景珩對這件事的瞭解程度比她還多。
“你們……你們想辦法對付韓子衿,我……我去套他的話。”
她的臉色很白,說完就轉(zhuǎn)身打算回去,卻被景珩一把拉住了手腕,用力的扯了回來,說:“別再添麻煩了!韓子衿是被培養(yǎng)起來殺手!你別再接近他了!”
她的嘴脣抖了抖,“不……不行。”
“你想回去被他殺嗎?你要是出了意外,我要怎麼跟宋燦交代?”
“那我現(xiàn)在怎麼跟你交代?宋燦是因爲(wèi)我,因爲(wèi)我才中了韓子衿的套!她要是出了任何事情,我都沒有辦法原諒自己!我不怕被韓子衿殺掉……”
“蘇梓,你別做夢了!你別指望他對你有一丁點(diǎn)兒的感情!你去,只能搭上自己,根本救不了宋燦。你覺得他會放過你們?nèi)魏我粋€嗎?他有這樣的人性,就不會殺人,不會殺他自己的父親了!你醒醒吧!這是現(xiàn)實(shí),不是電影,殺手沒有感情的!”
蘇梓怔了怔,張了張嘴,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眼淚滑落,雙腿有些發(fā)軟。景珩鬆開手,她整個人就軟了下來,一下跌坐在地上,無聲哭泣。過了許久,她才忽然仰頭,目光冷然的看著景珩,說:“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你指什麼?”
“韓子衿的事。”
“我確定韓子衿身份並不早。他有另一個名字,韓子衿只是他用來掩飾自己真實(shí)身份而已。我們應(yīng)該叫他韓青。”
“韓青。”蘇梓喃喃的重複了一遍,雙手捂住了臉頰笑了起來。
景珩讓她近期都住在自己這裡,他這裡相對來說比較安全,只是他才進(jìn)了一下房間,再出來的時候,人已經(jīng)走了,連門都沒關(guān)。
……
宋燦終於是忍不住走下了地下室,那是個白天,她避開了肉眼可見的幾個攝像頭,一步步往下走,行至門前時,她本以爲(wèi)門會是鎖住的,接過輕輕的敲了敲,這門竟然被她給敲開了。
裡頭黑乎乎的一點(diǎn)兒光都沒有,卻充斥著一股讓人反胃的奇怪味道,宋燦忽然就不敢往前走了,她只站在門口,輕聲問:“裡面有人嗎?”
話音剛落,就聽到了咚咚聲,這敲擊聲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來的激動,她甚至還聽到了輕微的啊啊聲。宋燦站在門邊,伸手進(jìn)去想去摸開關(guān),可是沒摸到,正欲進(jìn)去的時候,隱隱看到地上有個人在爬。
她剛伸出的腳,又不由的收了回來。她忽然有些害怕,害怕一會會看到不該看到的東西。就在她猶豫的時候,那個人忽然滾進(jìn)了光線裡,宋燦看到的時候,幾乎是條件反射關(guān)上了門,然後轉(zhuǎn)身衝了回去。
那太恐怖了,
那哪兒是人!根本不是人!她用手牢牢的捂住自己的嘴巴,一陣陣的反胃,終是忍不住衝進(jìn)衛(wèi)生間裡吐了一番。她沒敢再下去,一個人坐在客廳裡發(fā)呆,坐久了,她覺得這地方鬼氣森森的,就起身出去,讓自己站在陽光下,感受一下這個世界帶給她的溫暖。
只是那個畫面已經(jīng)映入她的腦海,就是想忘也忘不了,她不該下去,絕對不該下去!這一次,她才真正見識到了韓子衿的變態(tài),真正體會到了自己是在跟什麼樣的人較量,他根本不能稱之爲(wèi)人,連畜生都不如!
在夜幕降臨之前,她回了房間,把自己鎖在韓溯的房間內(nèi)。她豎著耳朵聽著外面的動靜,寂靜的夜裡她聽到了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在她的門口停住。宋燦緊緊捏著自己的手臂,深吸了一口氣,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門口。
然而,韓子衿並沒有進(jìn)來,他只在門口站了一會,就回了自己的房間。這一夜,宋燦一直睜著眼睛到天明。
清晨,韓子衿敲響了宋燦的房門,聲音隔著門板傳進(jìn)來,說:“出來吃早餐吧,順便說個事兒。”
宋燦沒作聲,只一會功夫,韓子衿就拿鑰匙開了門,房門推開,她就彎身坐了起來,擡手揉了揉眼睛,說:“那麼早?”
“你昨晚睡的很早,怎麼看起來還是那麼累?”韓子衿倚靠在門邊,雙手抱臂,笑的高深莫測。
“睡的早,不一定睡的好。怎麼?有什麼事嗎?對了,我忘記問,韓溯那邊怎麼樣了?我也不能一直留在這裡不出去,蘇梓也該找我了吧。”
韓子衿笑了笑,努了努嘴,說:“我沒有拿掉你的鑽石手鍊,韓溯要找你很容易的,只不過他遲遲不來的理由是什麼,等見著他的時候,你可以問問看。”
“那就這麼一直耗著?”
“當(dāng)然不,我可沒那麼多時間陪你們玩遊戲。”他把玩著手上的鑰匙,一步步往裡走,眉梢輕挑,笑問:“昨天看到的東西,精彩嗎?”
宋燦心裡一頓,乾笑了一聲,問道:“什麼?”
此時,韓子衿已經(jīng)走到了她的面前,擡手一下捏住了她的臉頰,稍稍一用力,就迫使她仰起了頭,“不用怕,我暫時不會這麼對你,你還有用呢。定力不夠,這一步棋,韓溯走的挺險(xiǎn)。王冕手裡的東西,是你拿走了吧?”
宋燦的眼眸微動,很想鎮(zhèn)定住心神,可是從心底滋生出來的那種害怕,是完全剋制不住的。她整個人條件反射的往後靠,雙手用力去抓他的手,想把他扯開,可惜完全沒用。韓子衿笑的滲人,手上的力道只重不輕,冷笑說:“繼續(xù)裝啊,怎麼不裝了呢?玩夠了?你們還真是小看我了,真當(dāng)我那麼傻,那麼好糊弄嗎?”
“你們那麼想玩,那我就陪你們玩咯,還省去我很多的麻煩。你看看你,明知道危險(xiǎn),不還是心甘情願的跑到我身邊來了,都省的我動手親自去抓那麼累。”他說著,鬆開了手,手指輕輕的撫摸她的臉頰,從額頭一路下滑,直至她的脖頸處,手指輕輕一模,就恩在了她的動脈之上。
看著她煞白的臉孔,輕淺一笑,說:“怕了?終於知道怕了?你呢,最好指望韓溯能來救你,否則啊,我怕我生起氣來,讓你生不如死。”
宋燦用力的吞了口口水,下一秒,他便用力的扣住了她的手腕,手指輕輕一扯,手上的鏈子就斷了。緊接著,就將她從牀上扯了起來,“咱們該換個地方了。”
“你會傷害蘇梓嗎?”宋燦被他拉扯著,倒也沒反抗,只是一字一句的問。
“那得看她識不識趣,其實(shí)蠻可惜的,我身邊確實(shí)缺一個老婆,她挺合適,就是不識趣,可惜了。”
他將她拉到餐桌前,將其摁在了椅子上,替她整理了一下頭髮,說:“其實(shí)這個時候,你該多關(guān)心關(guān)心自己,因爲(wèi)你比她更危險(xiǎn),乖乖的吃早餐。”
宋燦沒動,一口都沒吃。
韓子衿也沒勉強(qiáng)她,自顧自的吃完之後,就用繩子把她綁了起來,直接把人丟進(jìn)了後備箱內(nèi)。宋燦沒怎麼掙扎,但也有自己硬氣的方式。
其實(shí)這樣攤開了更好,要麼死,要麼活,就這兩條路。總比不停猜測心思,提心吊膽的好多了。上車之前,她微笑的看了韓子衿一眼,說:“你一定不會得逞的,你信嗎?”
韓子衿輕揚(yáng)了一下脣角,“你是第一個說我不會得逞的人,我會讓你活到最後,讓你看看我是否得逞。”說著,他就拿了膠布貼住了她的嘴。
……
韓溯對這兩件事不聞不問一直過了三天,他每天就像是沒事發(fā)生一樣,有條不紊的處理者公司的事情,兩家公司在他的手裡運(yùn)作正常,沒有半點(diǎn)紕漏。
韓子衿一直在觀察他,想看看他究竟能忍多久,結(jié)果就是他坐不住了,再這麼下去,他也許會失去時機(jī)。他不會輸,也不可能輸,他手裡有王牌,無論韓溯在意的是哪一個,都在他手裡。
夜晚,韓溯踏進(jìn)了韓家,韓子衿早就翹首以盼等在那裡了
,指間夾著一支菸,坐在單人沙發(fā)上,輕輕晃動著小腿,見著韓溯過來,吐了一口青煙,說:“終於來了?還挺沉得住氣。”
今天下午,韓溯就收到了兩張照片,他今天會到這裡來,是韓子衿特意叫他過來的。
“你想怎樣?”
“你說,你想救哪一個。”他吐了一口煙,笑容裡帶著一抹戲謔。
“宋燦。”
韓子衿微微頓了頓,稍稍收斂了笑容,瞇了眼眸,“你確定?”
“戚媛。”他的口吻十分隨意。
韓子衿斂了眉,臉上沒了笑容,目光森冷的盯著他看了許久,“你在耍我!”
韓溯嘴角一斜,“怎麼敢耍你?那你認(rèn)爲(wèi)我該選擇誰?”
“韓溯,你真以爲(wèi)我不敢在她們身上動刀子?”他說著,就從身後拿了個盒子,隨意的丟在了茶幾上,“我再給你一次機(jī)會,宋燦還是戚媛?”
“我的選擇有意義嗎?”
“當(dāng)然有,你選誰我就放誰,只不過另一個可能就會很慘。”他伸手拿起了放在茶幾上的手機(jī),在指間把玩,旋即轉(zhuǎn)向了韓溯,“她們可都聽著呢,好好選,認(rèn)真的選。”
“宋燦。”
“確定?”
“確定。”
韓子衿嘖嘖了兩聲,“我真替宋燦感到悲哀,真的,她都被你利用多少次了,這最後一次,你還利用她?”
“韓青,不如就直接說你的目的吧,想怎樣?”
韓子衿的另一隻手機(jī)忽然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接了起來,對方不知道說什麼,他眉心一擰,立刻掛斷了電話,冷眼看他,“你報(bào)警了?”
“這麼快就知道了?比我想象中快了很多。”韓溯說著站了起來,“你猜猜,來了多少警察?”
“那你猜猜這羣警察有沒有能耐抓我?”
“試試看了。”
兩人一動不動的對視著,不多久,門鈴便響了起來。韓子衿親自起身去開門,果然是身穿制服的警察,不過他們是來詢問關(guān)於木嫂的事兒,並出了搜查令。將整棟別墅上上下下里裡外外都搜查了一遍。
韓溯同韓子衿並排站在一塊,別墅內(nèi)燈光大亮,警察搜查的非常仔細(xì),連帶著地下室也都搜查了一遍,卻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
這時有個女警站在茶幾邊上,目光時不時的在他們兩個身上掃視一眼。這時,視線落在茶幾上的那個深藍(lán)色盒子,又暗暗的看了他們兩人一眼,伸手拿起了盒子,打開一看,將裡頭的東西拿出來看了看,等看清楚了,整個別墅發(fā)出了一陣驚叫聲。
很快在其他地方搜索的人快速聚攏過來,問:“怎麼了?發(fā)生什麼了?”
那女警白著一張臉,一隻手捂著胸口,指著被她扔在地上的東西,說:“眼……眼珠子!竟然是眼珠子!”
立在一側(cè)兩個警察,頓時齊刷刷的看向了站在一側(cè)的韓溯和韓子衿,目光微冷,按照女警指的方向,找到了她說的眼珠子。
那兩個警察戴上手套,將那眼球撿起來,隨即就聽到了韓子衿一聲嗤笑。
“這位警察同志,一定是新上任的吧?拿那麼近看,連真假都看不出來,這不是鬧笑話麼。”
果然,等那兩位警察仔細(xì)看過之後,就狠狠瞪了那女警一眼,低聲說:“是假的。”
“不過。”其中拿著眼球的那位警察轉(zhuǎn)身面向了韓子衿,將那顆逼真的眼球舉到他的面前,說:“能否問一下,這眼球的作用是什麼呢?”
韓子衿依舊笑的溫和,伸手將那眼球拿在了手裡,側(cè)目看了韓溯一眼,“跟我二哥鬧著玩用的,不過被你們破壞了,想嚇的人沒嚇著,倒是嚇了最不該嚇著的人。”
說完,他又將手裡的眼球放回了警察的手裡,誠懇的說道:“抱歉,以後定當(dāng)不會再做這麼無聊的事兒了,你們繼續(xù)搜查。”
整個別墅裡裡外外,上上下下,警察一共搜查了三遍,卻什麼都沒搜查出來,最後請韓子衿去局子協(xié)助調(diào)查。韓子衿十分配合,走的時候回頭看了韓溯一眼,微微一笑,說:“二哥,等我回來咱們再聊。”
韓溯站在門口,脣角一勾,輕點(diǎn)了一下頭,沒有任何迴應(yīng)。
韓子衿被盤問了一整夜,很顯然這警察是有針對性的,木嫂的事情不過就是個導(dǎo)火索。在他們的提問中,韓子衿自然是摸到了貓膩,這韓溯一定是在背後做了什麼。
韓溯並沒有留在韓家別墅,路上他撥通了一個號碼,很快對方就接了起來。
“找到位置了嗎?人已經(jīng)不在韓家了。”
“還沒,剛剛時間太短,警方那邊,我會盡量拖延時間。”
“儘快!”韓溯拋下這兩個字,就掛斷了電話。
第二天,韓子衿從警局出來,他進(jìn)局子的事情,上面很快就知道了。他身上的爆點(diǎn)太多,真要查起來,很危險(xiǎn)。
第三天,景珩就接到了景晉鵬的電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