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皓焱低聲說道,站起來,走到了她的身邊,看著眉目如畫的她,心中一動(dòng),又低低地說: “你倒換件衣裳吧,這不是誘惑我麼?”
“你不看我總成了。”陶伊麪上一紅,翻了個(gè)身,背對著他小聲說道。
“可總是看到了,怎麼辦?”他解開了衣釦,躺下來,攬著她的腰說道:“總想日夜和你纏在一起,也不知是著了你的什麼魔!”
“所以我說你是惡鬼投的胎,也真不怕死在我身上。”陶伊扳開了他的手指,小聲問道:“你連著幾天都這樣,身上居然不痛不癢沒感覺?”
龍皓焱挑了挑眉,撐起身子來,把她壓在了身下,眉眼間全是笑:“倒真是沒感覺,反倒覺得神清氣爽,你說我是不是特別的那種人,天生要和你這磨人的小妖在一起才,這骨頭纔會(huì)舒服?”
“呸!”
陶伊輕呸了一聲,拿著絹帕遮住了羞紅的臉。
“伊兒!”他在她耳邊輕喚著,手又不老實(shí)起來。
“別叫我。”陶伊扳開他的手指,他又重新扣上去。
“記得那次在歸月山莊麼?你從背後抱著我,小聲說,求君上幸……我心裡直樂,卻又故意不笑,那時(shí)候你的模樣好有趣,可憐巴巴的,小貓一樣,明明心裡恨得要死,又怕得要死……”
他輕嘆著,閉上了眼睛想著那日的情形,不大的浴桶之中,她緊張地仰頭看著自己,那肌膚如玉,身子又柔軟如柳,分明痛得直流眼淚,卻又咬著脣一聲不哼,讓他嚐到了從來沒有過的滋味,屬於她身上的,獨(dú)特而芬芳的滋味。
往日,如水,輕輕流淌過心田。陶伊轉(zhuǎn)過身來,窩進(jìn)他的懷裡,輕聲說道:“你這討厭鬼,總是不讓人有後退的時(shí)候。可是怎麼辦,上天也嫉妒我們,不願(yuàn)意成全我們。”
“管他上天作甚!人的命本就在自己手裡,什麼神不神的,我說,根本就是這些修行的人故意掀起這些風(fēng)浪,似乎不這樣,別人就不知道他們有多重要似的,無事找事!到了那日,若他們真敢來找麻煩,我就真敢滅了這天下修道之人。”
龍皓焱沉下了臉色來,在她腰間的手也使了些許的力氣,她輕呼了一聲,小聲說道:“弄痛我了!”
“對不起。”他回過神來,低聲說道。
“以後也別說那些弒神滅道的話了,上神都聽著呢。”
陶伊捏了捏他的鼻子,輕笑著說道: “可是阿簡,普天下,也只有你敢說這樣的話了,我正是愛你這般的敢做敢爲(wèi),有擔(dān)當(dāng)。”
“真的愛?”他的眼眸裡滑過了幽深的顏色,聲音也啞了起來。
“嗯。”陶伊認(rèn)真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可是,我不僅敢說,我還敢做!那什麼上神願(yuàn)意看便看吧,我可不是他的信徒。”他也笑起來,翻了身,便壓在了她的身上,飛快地把那絲薄的裙襬撕開。
清脆而誘惑的聲響過後,陶伊便在這明媚的陽光下,如美人魚般躺在了他的身下。
“喂,青天白日的,你的奏摺批完了沒?”陶伊急忙去拉被他撕壞的衣衫,快速說道。
“晚上我自會(huì)批完。”
“那麼多……”陶伊側(cè)過臉,案上堆得小山似的,滿滿都是各地呈上來的摺子,還有,他若呆在自己這裡,晚上哪裡會(huì)批摺子,怕只會(huì)在自己這裡運(yùn)動(dòng)個(gè)不停,可別耽誤了事纔好。
“專心些。”他扳過她的臉來,俯身吻下,她的脣好軟,咬在嘴裡,糖果似的香甜,讓他總感覺吻不夠。
“你……”
陶伊還想說什麼,那聲音卻消失在了他熾熱的吻裡。
“我不要你擔(dān)心任何事,我也不要你害怕,有我呢,我擋在你的前面!”
他喃喃地說道,熱烈的吻落下來,在那白皙的肌膚上烙下斑斑紅痕。
陶伊的眼眶一紅,哪裡能不愛,在別人面前強(qiáng)硬如此的他,到了自己這裡,霸道也是柔情!又如何捨得?經(jīng)歷兩番苦楚,纔得到這樣一個(gè)真心相愛的人,爲(wèi)人爲(wèi)妖,都被這愛溫暖著。可是,阿簡,我終是明白阿碧當(dāng)年的選擇了,他是希望我好,纔會(huì)選擇了分離,我也想你好,可是,我卻不捨得離開你給的暖!
那陽光明媚地穿窗而入,一室光亮,緋紅輕紗在陽光下泛著嬌豔的光澤,似是也爲(wèi)這旖旎風(fēng)景而羞紅了臉。
有風(fēng)輕拂過,湖水嘩啦啦輕唱。
坐臥起仰間,讓她的呼吸愈加急促,身子也在燃燒,那火焰騰騰,汗水密密淌下,從他的身上,到她的身上,融成一體。
“阿簡,熱呢。”她低低地說道。
“不夠熱。”他迅速吻住了她的嘴,不讓她再說話,卻把她的身體抱得更緊。
二人的發(fā)都散開了,長長的烏髮糾纏在了一起,情絲,髮絲,都纏得如此之緊密。
緋色的紗,他的臉,陶伊便有些迷糊了起來,似乎這便是天長地久了!
月高,天清,星稀,雲(yún)淡。
燕周皇城裡一片寧靜。
兩道人影從皇宮那高高的牆上掠出,筆直插進(jìn)了那茫茫夜色之中。夜色下,那高高低低的屋檐像魚鱗般起伏,泛著幽暗的光。
人影雙雙落在最高的那棟樓上,從下往上看去,月亮似乎就在他們的身後,那淡黃的光暈投在二人身上,一黑,一緋,衣衫上也落了這點(diǎn)點(diǎn)月光。
這正是龍皓焱和陶伊,只因夜深了,陶伊依然睡不著,他便把摺子快快批完了,帶著她出來走走瞧瞧。
“晚上的皇城倒真是漂亮。”
陶伊低低地嘆了一聲:
“也怨不得姐妹們都拼命地修行,想著有朝一日能到紅塵之中來走一遭,只是我出來得太久了,也不知道姐妹們現(xiàn)在都在何處,是不是也有姐妹到了這人世間來品嚐這酸甜苦辣。”
“這個(gè)容易,我發(fā)個(gè)皇榜,召她們進(jìn)京與你一敘。”
龍皓焱低聲著,攬住了她的腰,想了想,又笑起來:
“若有似你這般漂亮的,也留下來陪朕吧,免得你總說我糾纏著你。”
“呸。”陶伊也笑起來,蔥白的手指擰上了他的耳朵,輕嗔道:
“你倒是會(huì)想!”
街角處,有個(gè)小攤還點(diǎn)著一盞暈暗的燈,只一張桌子,那招幡懶洋洋地垂著,仔細(xì)一瞧,居然是個(gè)賣餛飩的!這麼晚了,還會(huì)有人光顧嗎?正疑惑時(shí),只聽龍皓焱說道:
“嚐嚐去?”
“好啊。”
陶伊點(diǎn)了點(diǎn)頭,二人便從高處躍下,並肩膀往那小攤兒走去了。攤主是個(gè)四十多歲的男子,正趴在桌子上面打瞌睡。
“店家,兩碗餛飩。”龍皓焱曲起了手指,輕敲了一下桌面,低聲說道。
“呃?”攤主擡起睡眼惺忪的眼睛來,茫然地看了看二人,弄明白了之後,才苦笑著說道:
“對不住二位了,只有一碗餛飩,二位可還要?”
“自然。”陶伊點(diǎn)了點(diǎn)頭。
店家這才站起來,把那碗餛飩煮好了端了上來,這二人現(xiàn)在都是不怕毒的,所以也懶得試,只一人拿了一雙筷子,便吃了起來。
餛飩皮薄,入口即化,肉餡又嫩,味道倒真是好。龍皓焱挑了挑眉,低聲問道:
“店家何故這麼晚還不歸家,在這裡賣餛飩?”
“別提了,今兒賭錢小輸了幾個(gè),俺家那悍婦便讓俺一晚上把錢給賺回去,否則不讓俺進(jìn)門。”他打了個(gè)哈欠,坐到了一邊,咕嚕著說道。
“可是這麼晚,你不怕有妖怪吃人麼?”陶伊笑著問道。
“怕甚?妖怪來了,我倒要看看長啥樣,還沒見過妖怪呢!”店主不屑地說道,拿出自己的粗瓷大茶壺,咕嚕喝了一大口,又嘰咕著說道:
“又說到妖怪,都說當(dāng)今聖上寵愛的娘娘是妖怪,我說,若我家那悍妃有那妖怪娘娘一半美麗溫柔,妖怪俺也往家裡娶,免得這時(shí)候還在外面吹冷風(fēng),俺家有個(gè)親戚,他的朋友就在宮裡當(dāng)差,他說了,那妖怪娘娘,可生得美麗極了,又溫柔,溫柔,俺現(xiàn)在就只盼著這兩個(gè)字落在俺的頭上,奶奶的,哎!”
聽著他羅羅嗦嗦,龍皓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吃了吧,我倒是吃不下了。”陶伊笑著把碗推到他的面前,龍皓焱心情大好,便捧起碗來,大口地吃了下去。
“拿去吧,快快回家去,明兒自有人用錢贖回這玉。”吃了,龍皓焱一摸口袋,這纔想起,自己可是很少帶錢出門的主,便從腰間拉下了一塊玉來,放到了桌上,低聲說道。
“一碗餛飩而已,吃了便吃了吧,看你二人也不像是賴帳的主,這玉您還是收著,我天天在這裡擺攤,明兒來付錢便是,便是忘了,也不打緊,就當(dāng)你們聽我發(fā)牢騷的報(bào)酬了。”店主把玉塞回了龍皓焱的手裡,笑著說道,開始收拾起了碗筷。
“也好,我們再走走。”龍皓焱心情大好,收了那玉,牽著陶伊的手,慢慢地往前走去。
那店主微微一笑,眼中便露出了狐貍般狡滑的光芒來,待走遠(yuǎn)了,才把東西收好了,挑起了小攤往東側(cè)的小巷走去了。
到了那裡,店主放下了小攤,幾把便換了衣服,月光下,分明是個(gè)翩翩美公子。
“門主。”又有幾個(gè)漂亮的男子從一邊鑽出來,笑著說道: “有錢不賺,門主今兒可真有趣,那玉可是值大價(jià)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