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韓國做完整形手術(shù)的時候,夏愛愛打了一通電話過來跟我訴苦,聽說她的正牌監(jiān)護人要回來了,她正考慮著離家出走。
夏愛愛因為雙親死得早,夏成生那個老頭子日日為了集團滿世界的轉(zhuǎn)悠,基本沒時間管她。而她平時的日行起居都有管家那方面來打理,但是畢竟與她不是一個級別的,等她撒起潑來根本壓不住這個小主。所以夏愛愛的監(jiān)護大權(quán)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夏成生大孫子夏林的身上。那個夏林,我看見他都覺得頭疼,因此我只能為夏愛愛默哀。
“姐……我要離家出走去找你!”夏愛愛在電話那頭裝哭,“為什么我的監(jiān)護人不是你?”
“你得了吧!你個小祖宗我可不敢擔此大任。”
“姐……”
“行了,夏林回來了,你就挖個墳墓鉆進去,姐我任務完成了就給你去上香。”
還沒等那小妮子在那邊咆哮,我就直接掛了電話。片刻想了想,用手機拍了張照片便發(fā)給夏愛愛,下面署字“我的新臉”。一分鐘之后她又打了電話過來。
“姐!你瘋了!你在哪兒?”她咆哮了。
“韓國。”
她沉默半秒說話聲音便沉,道:“別人怎么美怎么整,你怎么往丑了整?這還是你嗎?”
我回答:“工作需要。”
“你不會以后就長這模樣了吧?”
我不耐煩了,道:“就是貼了張人皮,沒整臉,撕掉就成了!”
她想了想,片刻說:“那夏單喜歡這模樣?”
我太郁悶這個小丫頭,情竇初開的年紀她也沒少談戀愛,哪兒那么多廢話!
“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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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韓國待了兩天,之后又飛了一次美國,主要為了解陳泠的喜好以及生活習慣。
陳泠并不是在美國長大的。她小時候曾定居上海,十五歲那年發(fā)生了意外使她腦部上了點傷,很快陳清玖把她轉(zhuǎn)到了美國醫(yī)治。她沒見顧天俊有四年了,而四年里顧天俊也沒同她有任何的聯(lián)系。四年可以改變一個人很多東西,他們兩個幾乎如同陌生人。而這樣很方便我的任務,在顧天俊眼里我可以塑造一個全新的形象,這樣待在他的身邊不用刻意注重太多東西,我的戲演得也方便。
2010年的夏季,可以說是我人生中的一個轉(zhuǎn)折。遇到顧天俊是,遇到夏單也是,命運就讓我們?nèi)齻€從此糾纏不清。
世界的奇妙之處就是這樣。
你不能預感到有什么將會來臨,不能抵擋也不能抵抗。
我的任務起點是在美國洛杉磯的機場。那個時候我穿著陳泠清新淡雅的連衣裙就登上了飛機,沒有過重的行李,只有一個小箱包,旁邊有個保鏢幫我提著。
沒有送行的人,也沒有道別的人,因為這不是臨行,而一切剛從起點開始。
從現(xiàn)在開始我就是陳泠。
我晚上到達G市機場的時候,沒有如自己意料到的一般看到顧天俊在機場等候,來的只有顧天俊的助理,他叫可力。
我的飛機今晚抵達的消息早就通知了這邊,可是沒想到那個顧天俊比我想象中的要拽上許多,他竟然不把陳清玖的女兒放在眼里。可即便如此,陳泠也是他的未婚妻。
我并不是生氣,反而覺得好笑,畢竟陳泠不是我,而初來咋到的我需要謹慎再謹慎,等一切見到了顧天俊才能再下定奪。
可力見我面無表情,反而非常緊張,一個勁地向我解釋。大概意思是顧天俊因為公司的事情抽不開身,讓我不要生氣之類的。
但是我為什么要生氣呢?游戲才剛剛開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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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顧天俊的豪宅公寓的時候還發(fā)生了一段小插曲。
他的公寓并不在市區(qū),機場離他的住處說近也不近遠也不遠,然而開車過去也挺快,因為在高速上,連市區(qū)都沒靠近。
當可力領(lǐng)著我進了錦深花園,正要打開房門的時候,一個高挑豐滿的女人正從里面開門出來。她拖著行李,一臉詫異。可力看到她也是很吃驚,隨即看了我的臉反而尷尬起來。我忽然就明白了其中的關(guān)系,這是顧天俊的女人,很不巧地被我這個未婚妻撞見了。
也許知道我要來,這個女人才被迫匆匆搬出去。
他們兩個滿臉尷尬,一時間都說不出話。我上下打量那個女人,做小三的資本她都有,可惜就是沒氣魄,剛出場就是一副小女人模樣,即便我想同她戰(zhàn)也失去了戰(zhàn)意。
我拉開門直接走進去,丟下一句話給她:“那么晚了干嘛要走,不如再住一個晚上也不遲,何況打車也不方便。”
我不知道那個女人是何等表情,反正那晚上她還是沒有留下來。
顧天俊的房子挺大,還有兩層,書房與臥房都在樓上,可是男主人不在屋子里。
可力領(lǐng)我進房間,我的房間是這個公寓里最偏僻也是最大的一個,里面很干凈也很整齊,擺設卻相當?shù)挠字桑瓦B被單上面都有著卡通圖案。我進來的第一印象就相當不好,我皺了眉頭對可力說:
“別人睡過的房子我可不睡!”
可力道:“這個房間一直都是不用的,顧總特意為你留的。”
我環(huán)顧了房間一圈,越看越厭惡,跟我平常生活的風格完全不符。我指著床單與被套,不高興地說:“馬上給我換掉!”又指著墻紙,“明天花紋必須給我換成條形的。”我另外打開衣柜,瞧了瞧里面的衣物,并且選了幾件可愛裝扔了,對著可力吩咐,“把我?guī)淼囊挛锶糠胚M去。”
可力大概沒覺得我那么能折騰他,直到我從浴室里洗完澡出來時,凌晨兩點,我才對他說:“你可以走了。”他才如釋負重地呼口氣。我放他走是我可憐他,如果他這般磨蹭的動作給我做事,早被我一槍給斃了。
第二天一大早醒來,看了是時間早上八點。我睡眼惺忪地從房間里走出來,依然沒有看見顧天俊的影子,只看見可力在廚房忙里忙外。
“你是保姆嗎?”我問他。
他西裝革履的身子明顯一僵,轉(zhuǎn)頭過來,臉上的表情不知道是郁悶還是尷尬。
我轉(zhuǎn)過頭坐在餐桌旁邊,等著早餐上桌。我在想我那么久都沒有看到顧天俊出現(xiàn)是否要表現(xiàn)出非常生氣的樣子。我的演戲劇本還沒有完全準備好,我手頭上準備了兩個角色選擇,一個是陳泠那樣的小女生型,一個是我的冷漠本色型。如果是選擇我自己的本色演出,完全不需要什么劇本,如果是演陳泠我覺得自己要花費一番大工夫。
然而如我這種懶散的人,當然是怎么清閑怎么做,而且我的任務又不是為了讓顧天俊愛上陳泠,說到底陳泠根本不是我的顧主,她的愛情如何與我的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
可力把他自己做好的雞蛋飯端到我的面前,我不客氣地吃了幾口對他說:“今天對我有什么安排?”
他從西裝里掏出一個記事本。
我看了他一眼,判斷得出他是一個健忘的人。如果是我的助理凡事隨身帶個記事本,我一定二話不說直接開除,連腦袋都不帶的人還當什么助理。
“早上十點到T大辦理入學手續(xù)……其他之外沒什么要事。”
我咽下一口飯,喝了口牛奶,道:“沒有了?你確定?”
可力想了想,欲言又止,最后開口道:“顧總他……”
然而我直接把他的話打斷,關(guān)于顧天俊的事情我沒有興趣知道,他該出現(xiàn)總會出現(xiàn),他不急,我也不急。
“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我有。”我說,“T大是住校還是走讀?”
“走讀、住校都可以申請。”
“那好,學校那邊手續(xù)你派人幫我去辦理。”我開始對他吩咐,“今天,你把裝修公司給我請來,我的房間馬上給我刷成白色再把條形的墻紙給換上。另外,房間里面的IBM電腦給我裝兩臺,一臺筆記本一臺臺式,而且網(wǎng)速要快。還有,等一下給我找個司機開車,我要順便去看看。”
我決定進行自己的本色演出,陳清玖的目的其實在于監(jiān)視顧天俊的一舉一動。畢竟他們相隔兩地——一個在美國一個在中國,掌握的是不一樣的天下。陳清玖懷疑顧天俊的心情我可以理解,說到底不是親生的就不能成為自己的心頭肉。我只需完成我自己的任務,陳泠如何與我的關(guān)系都不大。
何況現(xiàn)在的狀況估計是顧天俊想要試探試探我,那我就讓他試探好了,我夏星然并不是單純的人,即使沒有親眼見到本人,我也能猜測出事情原委的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