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黃管與小提琴的的音色交匯。
悅耳的音樂肆意徜徉在安靜的餐廳內(nèi),侍者彬彬有禮的穿梭在桌座間隙,彰顯著西式頗為高級的格調(diào)。
落地窗邊坐著兩男兩女。
其中一對年齡看起來比較大。
這樣的組合和地點,很容易就被人聯(lián)想到相親見面,亦或者年輕男女中的一位正在面見對方的家長。
實際上的確是這樣。
只不過勢單力薄的年輕男人似乎并不拘束,面對女方家長臉上也保持著笑容,背靠在椅子上泛泛而談。
完全沒有見家長的緊張與不安。
反而是坐在他對面的女孩。
此時拿著水杯喝水,微低著頭看起來有些沉默,但眼中卻透露出一絲陰郁,特別是感受到身旁父母突然變化的熱情,更是胸口起伏了片刻。
直到這份交談持續(xù)了十幾分鐘,隨著侍者將牛排端上餐桌,才勉強將兩位中年人的激情稍稍中阻了下。
桌面上的登記識別情報和車鑰匙已經(jīng)被收了起來,但現(xiàn)在源賴光還記得這對中年人剛才依依不舍的目光。
“今天來的太著急,忘給伯父伯母準(zhǔn)備禮物了,真是有點過意不去。”
源賴光慢條斯理的切著牛排,動作優(yōu)雅不顯生疏,再配上他的氣質(zhì)和打扮已經(jīng)可以說和普通人完全不同。
雖然在外人看來明顯是見家長。
可在這段時間里周圍也有好多位女性食客紛紛投來目光。
御藥袋茶音的父母長相都絕對算是上佳,哪怕人到中年依舊能看出曾經(jīng)的樣貌,可氣質(zhì)卻有些不太符合。
最起碼坐在他斜對面的中年女人是這樣,眼中透著股難言的狡黠和市儈,笑的眼角邊的尾紋也從未消退。
面對源賴光臉上的歉意,八束美琴仍笑臉相迎,同時還客氣的解釋。
“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那么客套干什么,我和你伯父都沒給你準(zhǔn)備什么禮物呢,這些東西還客套些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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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換作其他人,她可能就不會有這副好臉色,但已經(jīng)見識過源賴光的財力和某些東西后,中年女人只怕自己哪里說錯話痛失了這位金龜婿。
不只是財力,還有長相。
雖說把長相排在了財力和家庭背景之下,但也不是說就不在意,反而兩者搭配起來更讓她覺得太過完美。
雖然剛才源賴光說了。
他父母只是在鄉(xiāng)下居住的農(nóng)民。
但八束美琴要是信就有鬼了。
就從剛才源賴光介紹工作,八束美琴聽到京都放送時,就已經(jīng)聯(lián)想到女兒最近說工作已經(jīng)解決的事情。
哪怕源賴光不愿意透露。
八束美琴也已經(jīng)自動帶入了京都本地豪門的概念,要知道自家當(dāng)初可是找了人事部都沒解決,但現(xiàn)在基本可以確定是面前這個青年推平阻力。
這說明什么?
當(dāng)然是對方有著極深的背景。
至于什么鄉(xiāng)下種地的農(nóng)民?
那些有錢有勢的人不是最喜歡在鄉(xiāng)下搞什么莊園之類的么?
無論是源賴光目前展現(xiàn)出來的財力和權(quán)勢,還是他本身的長相和非凡的氣質(zhì),八束美琴已經(jīng)聯(lián)想很多。
“這件事是我疏忽了。”
源賴光臉上掛著淺笑,目光挪向旁邊沉默不語的御藥袋茶音,開口說道:“不過我給茶音準(zhǔn)備了禮物。”
這句話說罷。
他就低身從桌下拿出了個用黑色絲帶包裹著的棕色盒子,絲帶上印刻著字母,然后輕推到女孩的面前。
“江詩丹頓!?”
八束美琴驚呼了下。
旁邊的中年男人也不禁探頭。
包裝盒上烙印著標(biāo)志,而且絲帶上有印英文字母,八束美琴最喜歡看奢侈品品牌,一眼就瞧出來了名字。
八束美琴壓下心中的震驚,也沒管旁邊女兒的眼神,只是面色溫柔起來看著源賴光語氣嗔怪的說道:
“你這孩子也太大方了些,有錢也不是這么花的,要節(jié)約一點才對。”
她這副模樣說實話很奇特。
要是打扮再年輕些,亦或者身旁沒有丈夫,都讓人懷疑相親的是她。
御藥袋太太的態(tài)度變化實在太大了些,從剛開始見面的生硬到溫柔似水,只需要一把車鑰匙和一疊資料。
“只是一千多萬而已,畢竟是送給茶音的禮物,太寒酸也難以拿出手。”源賴光依舊按計劃笑著說道。
“你這孩子太有心了。”八束美琴的眼神更加溫柔,仿佛真能掐出水來。
隨后她便扭頭,看著女兒笑道:
“原來賴光知道最近是你的生日,看來你們兩個的感情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好,還不趕緊收下說聲謝謝。”
感受著母親的諂媚和討好,御藥袋茶音強壓下眼中的陰霾,只是拿過桌面上的禮盒輕聲道:“謝謝。”
“打開看看吧。”源賴光抬了下手。
遲疑了片刻,在母親殷切渴望的目光下,御藥袋茶音有些痛苦的閉上了眼,似乎內(nèi)心仍然還在掙扎。
但這只持續(xù)了幾秒鐘,她便深吸了口氣睜開眼睛,恢復(fù)了平日里那副澹美的神色,只是抬起的手指微微有些顫抖,證明了她心里還是不忿。
指腹捋過柔順的絲帶。
精美禮盒被打開。
一只閃著光澤的手表露出。
白色珍珠貝母表盤配上太妃式的雙指針,表圈和表耳鑲嵌了大概幾十顆鉆石,在燈光下顯得優(yōu)雅光華。
表盤內(nèi)的月亮以及繁星標(biāo)志交相輝映,與暗金色的表殼呼應(yīng)著粉金色的光澤,盡顯高端女表的別致美感。
這是源賴光上次挖大師礦獲得的一只手表,是一款Vastant江詩丹頓傳襲系列的萬年歷女表。
“真漂亮!”
八束美琴驚訝的捂住了嘴。
像極了高級酒店的名媛。
而她旁邊的丈夫似乎見怪不怪。
至于御藥袋茶音則眼底的陰霾再濃幾分,牙齒開始咬著口腔內(nèi)壁的軟肉,用疼痛來掩飾內(nèi)心自尊的跌落。
作為母親的八束美琴似乎完全沒在意到女兒的異樣,看著那塊表連連點頭,甚至忍不住都開始上手。
當(dāng)然她不是自己戴,而是給御藥袋茶音戴上,生怕這只表會跑掉。
“她這孩子能找到你真是幸運,我和她父親也能安心了,以后要是有空的話,就來宇治市的家里坐坐。”
八束美琴神色殷切的邀約著。
“下次一定。”
源賴光保持著微笑。
接下來又討論起了其他話題。
基本上都是在談他和御藥袋茶音的事,期間八束美琴還試探性的問了句結(jié)婚意向,源賴光只說兩年之內(nèi)。
這就讓她和丈夫更興奮了。
似乎是太過滿意,又怕他們自己說錯話,所以剛吃了飯就立刻走了。
畢竟宇治市距離上京區(qū)不遠,都屬于京都府的管轄范圍之內(nèi),走自動車道快的話也就一個小時左右而已。
所以匆匆來匆匆去也沒什么。
也算不上出遠門。
而餐廳里也只剩下了他們兩人。
氣氛也變的微妙起來。
或者說有些僵硬且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