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人回教室的時(shí)候，都毫不意外被這幅畫面吸引，然後本能地降低聲音，減輕一切噪音，生怕打擾上官澈和清月，破壞他們之間的那股讓人不自覺柔軟的氛圍。

柳連雨和幾個男生一起回教室，安靜得有些出奇的教室，只一瞬便看到清月，整個人一頓，隨即在其他人的催促下，佯裝淡定地回到自己的座位。

柳連雨坐在座位上，閉上眼便是進(jìn)門看到的那一幕。

清月躺在上官澈的懷裡，只能露出小半張臉，身體輕輕一起一伏，睡得安然。而上官澈的手輕輕柔柔地環(huán)著清月，也閉著眼睛，五官添了幾分柔和，整個畫面和諧地不像話，讓人覺得他們倆本該如此，覺得打擾他們便是罪過。

直到老師進(jìn)來，柳連雨才睜開眼睛。心裡一片澄明，自己從一開始就沒有機(jī)會。

楊老師剛進(jìn)教室也是一怔，轉(zhuǎn)瞬走上講臺，看到上官澈已經(jīng)睜開眼睛，神情坦蕩，而懷裡的清月依舊熟睡。

楊老師講了些關(guān)於運(yùn)動會的事情，全班也只是安靜地迴應(yīng)，完全不像去年那樣激動。於是很快便說完放學(xué)。

楊老師也不知道怎麼了，走的時(shí)候還不忘看了眼上官澈，總覺得剛纔進(jìn)門的畫面和諧得自己都不想進(jìn)來了，感覺好罪惡……

人們開始陸陸續(xù)續(xù)地收拾東西，上官澈這才把懷裡的清月挖起來，柔聲地喚道：“小月，醒醒……”

程子夏一早收拾好東西，在一旁淡定地看著。

清月皺了皺眉，睫毛緩緩扇了兩下，睡眼惺忪地對上上官澈溫柔的眼神。擡手揉了揉眼睛，坐直身體，道：“放學(xué)了？”

上官澈淡淡一笑：“嗯，我們回家。”

清月撒嬌地把手掛往上官澈身上掛，下巴搭在上官澈的肩上，道：“不想回家。”

上官澈拍了拍清月的頭，道：“想去哪兒？”

清月：“想睡覺~~~”

上官澈聲音稍微冷了點(diǎn)，道：“不要撒嬌。”

清月坐起來，委屈巴巴地嘟著嘴，水汪汪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望著上官澈。

上官澈蹙眉無奈道：“學(xué)校晚上有蚊子，回家睡。快起來。”說完，把一直抱著清月的手鬆開。

清月又磨了幾分鐘，不情不願地從上官澈的腿上下來，慢悠悠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收拾東西。

教室裡只剩幾個打掃衛(wèi)生的人，看到清月起來後默契地都鬆了口氣。

……

第二天是週末，難得可以休息一天，上官澈和清月吃完晚飯一起出去散步。

小區(qū)建了有些年頭，周圍的基礎(chǔ)設(shè)施，店鋪什麼的也比較健全。出了小區(qū)門，一條街上，兩邊全是店鋪，各式各樣的小店，精巧別緻。

天色完全暗下來，昏黃的路燈打在茂密的樹叢上，在道路兩邊投下重重的陰影。來往的車並不多，身邊不斷有出來散步逛街的人。

清月穿的襯衣配針織衫，在深秋的夜裡略顯單薄。上官澈直接伸手?jǐn)堊∏逶碌难亚逶抡麄€人往自己懷裡帶。

清月甜甜一笑，倚在上官澈身上，笑瞇瞇道：“哥，我們?nèi)ケ焙V場那邊去吧。”

上官澈眼角眉梢?guī)е猓溃骸昂茫皇侨ツ沁叄愦_定你能自己走回來？”

清月調(diào)皮地眨眨眼，笑道：“不能。”

上官澈伸出空的一隻手使壞地揉清月的頭髮，清月想躲，可是上官澈的手箍得很緊，清月怎麼也躲不開，結(jié)果等上官澈停手時(shí)，頂著一頭雞窩瞪著上官澈。

上官澈轉(zhuǎn)開頭，仰著臉，伸手掩嘴，笑得一抖一抖的。

清月兩隻手抓住上官澈在自己腰上的手，使勁推，炸毛道：“你真是夠了！”

上官澈回過頭，用手順了順清月的頭髮，笑道：“好了，不是說要去廣場嗎？”

清月腳步一停，賭氣道：“不去了！”

上官澈只是靜靜地看著上官澈，一句話也沒說。

清月半天沒聽到身後傳來聲音，有些恐慌地轉(zhuǎn)過身，卻正好對上上官澈得意的笑臉，心裡更是氣極，轉(zhuǎn)身想跑。

上官澈早就知道清月的下一步動作，伸手拉住清月，另一隻手順手把清月綁頭髮的髮帶扯下來，拉住清月的手使力輕而易舉地把清月圈到自己懷裡。

“你………放——開！”清月一邊掙扎一邊喊道。

周圍有幾個路人投來異樣的眼光，上官澈蹙了蹙眉，耐心道：“小月，你想讓別人以爲(wèi)我是拐賣犯嗎？”

清月哼哼：“誰管你！”

上官澈倏地鬆開鉗制清月的手，道：“好，我放開了。”

清月左右瞥了兩眼路人，投去抱歉的目光，看到上官澈冷下來的臉，彆扭道：“誰讓你笑我了？”

上官澈：“誰叫你那麼可愛？”

清月臉“蹭”地?zé)饋恚凵耧h忽地?cái)E起來對上上官澈滿是笑意的眼，赧然道：“不許笑！”

上官澈點(diǎn)頭，溫柔道：“好，不笑。”但是眼裡依舊含著藏不住的笑意。

清月別開頭，一臉鬱悶。

上官澈伸手順了順清月的頭髮，輕輕捧起一撮，道：“明天去修一修你的頭髮吧。”

清月看著上官澈手裡的頭髮，道：“爲(wèi)什麼？”

上官澈：“太長了，打理不方便。已經(jīng)超過腰線很多了。”

清月悶悶道：“又沒讓你打理。”

上官澈眼神幽暗，道：“你打理也不行。”

清月不解：“爲(wèi)什麼？”

上官澈魅惑一笑，道：“你該把心放在我身上，怎麼可以分那麼多時(shí)間去打理頭髮？”

清月臉更紅了，即使在昏黃的燈光下，也紅得十分明顯。

上官澈低下頭，俯身道：“小月，你這個樣子，我想吻你，怎麼辦？”

清月眼神糾結(jié)地?cái)E起來望了上官澈一眼，隨即轉(zhuǎn)開，焦躁道：“隨便你怎麼辦！”

上官澈揚(yáng)起得意地微笑，拉過清月的肩，看到四周沒什麼人，一口吻上去，再將兩人慢慢隱入樹蔭下。

直到兩人的呼吸都變得急促不暢，上官澈才放開清月，把清月抱在懷裡，等了好一會兒，上官澈開口詢問：“還要去廣場嗎？”

清月：“要去。”

上官澈鬆開清月，拉起清月的手，笑道：“走吧。”

兩人走到廣場的時(shí)候，廣場上十分熱鬧，許多阿姨在跳廣場舞，也有不少年輕家長帶著孩子在廣場上散步。

上官澈和清月混跡在人羣裡，肆無忌憚地牽著手，清月忽然看向一對老夫婦互相攙扶著散步，一臉幸福道：“哥，我們以後老了，也像這樣一起來廣場散步，好不好？”

上官澈也看了看那對老夫婦，笑道：“好啊。”

清月還想說什麼，忽然上官澈的手機(jī)響起來。上官澈拿出手機(jī)一看，拉著清月到聲音小一點(diǎn)的地方。

“喂。”

“小澈，你在哪兒呢？怎麼有點(diǎn)吵？”

“哦，我和小月在廣場上散步。”

沈雅娟坐在車裡，看著窗外淡淡笑道：“我打電話是想說，你和小月要是有空明天回家一趟吧。”

上官澈：“怎麼？家裡有什麼事嗎？”

沈雅娟笑了笑，道：“也不是，國慶去北京的時(shí)候，有個熟人給了好些特產(chǎn)什麼的，我和你爸也吃不完，再說那些山藥都是野生的，這幾天天氣有些轉(zhuǎn)涼，正好燉湯，你和小月回來一起吃吧。”

上官澈眼神安撫了一旁一臉好奇地清月，道：“好，我們明天一早坐車回來。”

沈雅娟：“嗯，在外邊玩，也記得早點(diǎn)回去，早點(diǎn)休息。”

上官澈：“好，媽，再見。”

沈雅娟：“再見。”

看到上官澈掛了電話，清月疑惑道：“怎麼突然要回去？”

上官澈淡淡一笑，道：“媽說想燉湯，叫我們回去喝。”

清月興奮道：“什麼湯？”

上官澈好笑道：“不知道。”

清月白了上官澈一眼，隨即道：“那我們現(xiàn)在回去吧！早點(diǎn)休息，明天好回家！”

“嗯。”

……

第二天清月很乖地不賴牀，起得很早，吃過早飯便和上官澈一起回寧川。

一到家便聞到了濃濃的香氣，清月蹦蹦跳跳地跑進(jìn)廚房，好奇道：“媽！你煲的什麼湯？”

沈雅娟轉(zhuǎn)身笑道：“沙蔘玉竹煲豬踭，坐了車先回房間休息一會兒吧。”

清月：“喔，那我上樓了！”

沈雅娟隨著清月的背影看去，正好看到上官澈，於是道：“小澈，你爸在書房，你去陪他下棋吧。”

清月聽了嘟嘟嘴，笑道：“哥，你慢慢下，我去睡覺了！”

上官澈看著青葉蹦蹦跳跳地上樓，朝沈雅娟淡淡道：“媽，最近工作很忙嗎？”

沈雅娟一愣，道：“沒有呀，怎麼了？”笑了笑，道：“快去吧！難得你和你爸都有空。”

上官澈頷首道：“好，那我進(jìn)去了。”

“咚咚”

“進(jìn)來吧。”

上官澈一打開門，就看到上官渝靠窗的榻榻米上擺弄棋盤。上官澈淡定地走過去，坐在上官渝對面，道：“爸。”

上官渝溫和地笑了笑，道：“來一盤，看看退步了沒有。”

上官澈：“嗯。”

上官澈幫著上官渝把棋子撿回棋笥裡，等全部收好後，上官澈笑道：“黑子先行。”

上官渝笑了笑，道：“好，那我不客氣了。”說完放下第一顆棋子。

上官澈淡定地執(zhí)起一子放下。

兩人一人一子，期間沒什麼交流，只能聽見棋子落盤的聲音，然後棋盤山棋子越來越多，黑白交錯，互不相讓，旗鼓相當(dāng)。

上官渝皺起眉，執(zhí)起一子久久爲(wèi)下，於是把棋子落回棋笥，笑道：“看來小澈的棋藝一點(diǎn)也沒退步。”

上官澈直起身，也放下指間的棋子，道：“爸，是你不專心。”

上官渝始終溫和地笑著，道：“小澈還是那麼敏銳。”

上官澈定定地看著上官渝，聲音沒有起伏：“爸，有什麼話直說。”

上官渝正色道：“你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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