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朔將啤酒的制作材料告知了折彥野,表達了足夠的誠意。折彥野同樣撤走了守在門口的兵卒,算是誠意的回敬。
接下來的幾天,折彥野給趙朔安排了新的府邸。搬了新家的趙朔也沒閑著,他的身影穿梭于府州的大街小巷。他要尋找合適的店面,為酒店的開張做準備。
陳胖子每天都會到來,抱走一壇啤酒。忙于尋找店面的趙朔將賣酒的事情,全權交給了馮公公。
馮公公好心提醒陳胖子,讓他放下錢,然后抱走酒,這樣一天一趟,方便省事。
陳胖子對馮公公的建議,苦笑連連,死活都不接受。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知道趙朔是個大腿了,這樣的大腿說啥也得抱住。一天一趟的話,怎么借著第二趟的機會跟趙朔一行人拉近關系啊!
三天之后,趙朔前往折彥野的府邸,準備將看好的幾個店面告訴他。但讓趙朔沒想到的是,折彥野竟然不在家!
按照家丁的意思,折彥野被家主折可求叫去商量事情去了。這讓趙朔有一股不好的預感。
趙朔決定在折彥野的府邸等待,然后詢問一下,看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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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可求府邸,大廳的人并不多,除了折可求、折可通、折可規(guī)之外,只有折彥野一個小輩。而他們的對面,則是金國大臣完顏杲。
“折兄,多日不見,別來無恙啊!”完顏杲呵呵一笑,對著折可求道。
折可求微微拱手。“完顏兄,不知這次前來,所為何事啊!”
完顏杲一臉笑意。“折兄,上次我跟你說的事情,你可還記得?”
聽到這話,折可求的眉頭微皺。“府州最近事務較多,還請完顏兄提醒一二!”
完顏杲笑著的臉龐,一下子嚴肅了起來。“折兄,這可是個機會,只要折兄點頭,我從中調停,這新皇帝,就是折兄的。”
說完之后,完顏杲看著折可求,見折可求久久未語,接著道。“折兄,難道你真的想一輩子就守著這么一個府州?以折兄的為人,這實在有些屈才了啊!”
“完顏兄,折某資質淺薄,做不了那九五之尊。”折可求笑道。“能守住祖宗留下的府州,折某就很知足了。”
聽到折可求這話,完顏杲看向了折可規(guī)。折可規(guī)微微點頭,起身對折可求道。“六哥,完顏監(jiān)軍也是一片好意,并且,我折家與金國又是友邦。我看,咱們考慮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完顏杲官拜金國左監(jiān)軍,與折可規(guī)私下關系不錯,所以折可規(guī)才會直接稱其為完顏監(jiān)軍。
見折可規(guī)表態(tài)了,完顏杲很滿意。折可規(guī)說完之后,不待折可求開口,完顏杲先說話了。
“折兄,這一次,我大金準備將占領的大宋地盤,都劃歸給新的政權。你作為大宋的將領,做新政權的皇帝,再合適不過。大宋對你不仁,你現(xiàn)在幫助他們管理淪喪的土地,相信百姓必定感恩戴德。這樣,何愁新政權不昌盛。”
“新政權成立之后,我府州該當如何?新政權的軍政大權該當如何?兵馬調度,官員任免,都是折某說的算嗎?”折可求問了一連串的問題。
完顏杲愣了一下,略作思考,道。“折兄做了新政權的皇帝,自然是折兄說了算。”
“此話當真?”折可求壓低了聲音。“新政權包括大宋淪陷的所有領土,那可不是一州一府這么簡單。那么大的地盤,靠我府州的折家軍不可能守得住。現(xiàn)在這些地方布滿了金兵,地方全是大金的將領,折某做了皇帝,這些兵馬、將領可以隨意調動和罷免?”
“這~”完顏杲面露難色。這樣的事情,自然是不可能的。讓折可求出來當皇帝,為的僅僅是讓占領地的百姓,減少一下抵抗罷了。怎么可能真的把好不容易打下來的土地,拱手相讓。
“折某做了皇帝,若是調不動兵,免不了將,那這皇帝坐著有什么意義?”折可求苦笑了起來。“我府州就這么點人,自保府州沒問題,占領那么多地,守不過來,攻不出去,完全任人宰割。一旦局勢有變,恐怕只有被滅的份。”
起身,折可求走向完顏杲。“再說,折某一個府州已經(jīng)焦頭爛額了,當皇帝,真是不敢奢望。”
“折兄,你就不再考慮考慮?”完顏杲起身說道。
折可求來到完顏杲身邊,拉住了他的手。“不是折某不考慮,是沒辦法啊。萬一我同意了,結果做不好,那不是打完顏兄的臉嗎?古人說,人要有自知之明,做事量力而為,我就這么點本事,還是不去給完顏兄添亂的好。”
完顏杲臉色難看,但是卻沒有再說什么!現(xiàn)在府州已經(jīng)被包圍了,要不是攻打大宋損失太大,軍隊需要修正,他早就帶人攻打府州了。
讓折可求當皇帝,明著是為折可求,實則是想不費一兵一卒拿下府州。畢竟,折可求當了皇帝,就要去新的都城上任,那里都是金軍的控制范圍,這樣,折可求變成了傀儡、人質。
折可求成了傀儡皇帝,府州自然也會被并入這個傀儡的國家版圖。到時候,隨便弄出一道旨意,府州還不是唾手可得。
但是現(xiàn)在,一切都免談了,因為,折可求拒絕了。
“折兄,你真的不在考慮一下?”完顏杲做了最后的努力。
折可求搖了搖頭,然后給折彥野使了一個眼色。折彥野點了點頭,倒了一碗酒,走了過來。
“完顏叔叔,這是我們新發(fā)明的酒,你嘗嘗?”
“酒?”完顏杲看著端著酒碗的折彥野,卻沒有去接。
折彥野一飲而盡,然后又給完顏杲倒了一碗。“完顏叔叔,我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與完顏叔叔合作而已。”
完顏杲接過酒碗,輕飲了一口。“合作?合作什么?”
“合作釀酒,銷售利潤我們五五分成。”折彥野開口道。
“你們既然能釀酒,干嘛還要找我合作?”完顏杲糊涂了。
“完顏叔叔,不瞞你說,這酒需要的材料,我府州實在不多。我們需要從遙遠的宋國運送過來,所過之地,很大一部分都是叔叔控制的地盤,沒有叔叔幫忙,運不進來材料,生產(chǎn)有限,也就賺不到什么錢了。并且,侄兒也想通過叔叔,將這酒賣到金國去。”折彥野解釋了一番。
完顏杲本來一肚子氣,但是現(xiàn)在又動了心。就算要攻打府州,一時半會也打不下來,并且,金軍現(xiàn)在跟宋、夏兩線作戰(zhàn),也不想在招惹折家。要是有可能,他們也不會采用扶植傀儡的方法,來府州談判了。
現(xiàn)在折家提出合作的計劃,完顏杲想了想,在金國攻打府州之前,還能讓折家給他賺點錢,這倒也不虧。
“這件事,我想一想,幾天之后,給你們信兒。”心里已經(jīng)同意嗎,但是嘴上,完顏杲還是推了推,他要做做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