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沒出三天,就聽到秦墨姥爺去世的消息,趕巧那天鄰居去隔壁村里趕集,看到有人家出殯,那遺像上的模樣,正是那天和秦墨一起回家的女人。
鄰居又托人打聽了一下去世的女人買的什么樣式的壽衣,這一打聽全都對上號了,嚇得鄰居發了好幾天的高燒,秦墨姥爺是被鬼替了命這件事也在村里傳開了。
為了不讓年幼的秦墨受影響,秦父秦母這才跑到遠處去做生意,一年只有姥姥、姥爺忌日才回來,而且,一般都是來去匆匆,不會停留太久。
聽陳平這么一說,秦墨也恍然大悟,難怪父母很少和老家的人聯系,原來是因為自己,當下更加自責。
“小老舅,謝謝你告訴我真相。”
“唉,對不住了,你爸媽肯定不希望你知道,你也別自責了,該死的是那個當初找你姥爺替死的鬼,你姥爺泉下有知,也不會怪你的。”
“對了,小老舅,你知道那個女人叫什么嗎?”
“叫什么不知道,不過她以前嫁給過張曉他爸,張曉請應該知道,我可以幫你問,但你千萬別做傻事。”
“小老舅你放心,什么該做什么不該……等等,你說那女鬼嫁給過張大彪?”
“是呀,是他第二個老婆,后來被張曉他爸發現和隔壁村的男人那個,就離婚了,”那女人也是,沒過幾天就嫁給了那個男小三……”
陳平后面說的什么秦墨根本沒心思聽,腦海里一片混亂,剛才給自己下套的女鬼就說過自己是張大彪的第二個老婆,難不成他現在要幫的竟然是殺害自己姥爺的兇手?
如果真是這樣,哪怕最后女鬼化身厲鬼來糾纏自己,秦墨也下定決心絕不幫她。
死死地握緊手心里女鬼塞入的玉佩,他有一瞬真想狠狠地摔在地上,最好直接摔個稀巴爛,再上去跺上幾腳,都不夠解恨。
可他又猛地納過悶來,找上門來的女鬼分明是個孤魂野鬼,若當年真是她找姥爺替了命,不該早就投胎轉世了嗎,難道是自己錯了?
“小外甥,小外甥,你沒事吧?”
陳平見秦墨一聲不吭,臉色青到發紫,趕緊推了推他。
“我沒事,小老舅,麻煩幫我問一下張曉,看看他的二媽是不是叫金蓮。”
“好,我這就打電話。”
當著秦墨的面給張曉撥通了電話,陳平話剛出口,那邊就愣住了,1分多鐘后,張曉才開口說話。
“平哥,你問這個干嘛?”
被張曉這一反問,陳平也才反應過來,自己光顧著打電話,也忘了問秦墨是怎么知道金蓮這個名字的,但此時他不想把秦墨摻和進來,便推脫自己是隨便問問,沒別的事。
張曉那邊雖然對陳平的說法存疑,但也沒深究,只回復了一個是字,就聽電話那頭有人的叫喊聲,應該是有事,就掛斷了電話。
此時秦墨的臉陰沉得好像能滴出水來,伸手往桌子上一排,啪的一聲,玉佩與桌子激烈碰撞,沒想到,玉沒碎,大理石面的桌子反倒被砸出了一個坑。
看著秦墨有點失控,陳平知道這里面不簡單,趕緊走到他身邊,臉色也變得異常嚴肅。
“小外甥,說實話,金蓮這個名字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相信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嗎?”
秦墨猛地抬起頭看向陳平,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陳平一個機靈,差點摔一個屁-股蹲。
這時,張曉打來電話,他這才反應過來,摁下了接通鍵。
“平哥,你沒事吧。”
電話剛一接通,就傳來張曉急促的聲音,讓他一頭霧水。
“我沒事呀,剛才問你金蓮純屬偶然,你別……”
“不是這事!”
話沒說完,就被張曉打斷,“傍晚的時候,好多人看見你從靈堂里端了幾盤菜回家,他們和你說話你也不理人,就像撞邪了似的……”
啪的一聲,陳平手機掉落在地,聽到張曉說自己從靈堂里端菜的時候,他整個人都愣了,后面張曉說的什么他也沒聽清,等秦墨幫他把手機撿起來的時候,電話已經掛斷了。
“小外甥,他電話里說的是真的?”
陳平一臉驚恐,身體發顫看向秦墨,很明顯他已經知道了結果,但眼中那掙扎的眼神卻告訴秦墨,他不希望那是事實。
“是真的。”
秦墨深呼一口氣,走到陳平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相信。”
陳平臉上的驚恐瞬間褪去,快得秦墨以為自己眼花了,剛才還怕得要死的人,怎么會一瞬間就如此冷靜。
“你不害怕了?”
“怕,我是說你剛才問的問題,相不相信世界上有鬼,我的回答是,我相信。”
陳平三兩步走進臥室里,從衣柜最里頭掏出來一個長命鎖,長命鎖的樣式很普通,但掛繩卻很是新鮮。
別人家的長命鎖都是用紅繩穿起,陳平的卻是用黑絲,而且,還很像是人的頭發。
“這不是你小時候的物件嗎,這會拿出來是……”秦墨不明白陳平拿長命鎖的用意,疑惑地問道。
“這是我剛出生的時候,一個算卦的瞎子給的,我的生日是七月十五日,又逢半夜,趕巧我媽生產前去醫院的路上還碰到了1個靈車。
我生下來開始就笑個不停,當時村里人都以為我是怪胎,我爺爺奶奶也害怕,趁我爸媽沒注意,差點就把我扔到河里溺死。
幸好有一個算卦的瞎子路過,送了我一個長命鎖,又用我的胎發變成繩子掛在脖子上,我才開始會哭,我娘知道這件事后,一直到爺爺奶奶去世,她都沒能原諒他們。
當時瞎子讓我戴到滿十周歲,還叮囑我爸媽以后少讓我到辦喪事的地方去,說我身上帶陰氣,容易招鬼。
我爸媽本身就不信這個,爺爺奶奶去世后,就更不管我了,我也慢慢忘了這件事。現在想想,那瞎子說的還挺準的,不知道現在戴還管不管用了。”
把長命鎖掛到脖子上,陳平一臉苦澀,“看來,我也活不過三天嘍。”
“不會的,那女鬼不是來找你的!”
“嗯?女鬼?”
一聽秦墨這話,陳平猛地一震,“莫非你見過那只鬼?”
“嗯。”
秦墨點了點頭,將桌子上那枚玉佩遞給陳平,然后,把自己和女鬼之間的對話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聽完講述后,陳平沒有害怕,反而一臉驚訝的看著秦墨,左瞅瞅右看看,良久,才開口:“小外甥,剛才你講起女鬼的事情時,竟然一點不害怕,我早就覺得你不對勁,現在看來,你應該是有了什么大造化,不方便說出來吧。”
“這個……”秦墨有一絲為難,他在這方面的能力并不想讓同事以外的人知道,但現在,最起碼是陳平,他知道,自己是瞞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