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
與王濤朗四目相對,皇傅神色逐漸化作霜寒。
“本國主雖已榮登大寶,卻因夏淵之死受盡猜疑!”
“世人均以為,是本國主手刃夏淵謀朝篡位!從而民心不向,九省駐軍仍有三省未臣服,戰王殿亦是不受掌控,眼下形勢可謂舉國動蕩、危機四伏!稍有不慎,本國主的統治便會被推翻,二三十年的隱忍蟄伏也將化作泡影!”
“而國內眼下形勢,早已傳到境外諸國耳中,他們本就對地大物博的夏國虎視眈眈,近千年間,那些雜碎,沒一刻不想踏破國門掃蕩境內!”
“現如今境內局勢一時間難以平定,他們為什么不舉兵入境?”
“你以為,那些雜碎怕的是本國主?怕的是境內養尊處優的九省兩千余萬駐軍?”
“你個蠢貨大錯特錯!!”
“他們怕的是身經百戰、視死如歸的戰王殿千萬之眾!”
“他們怕的是所向披靡,橫掃環宇,萬戰無一敗的驚天戰王!”
“只要有戰王殿,有驚天戰王在的一天,境外那些狼子野心之徒,便永遠不敢犯境,不敢觸怒我夏國一分一毫!”
“而你個蠢貨!此刻竟讓本國主將驚天戰王的死訊公之于眾?”
“你居心何在!”
“你意欲何為!”
“你是想讓境外諸國踏平境內九省,你是想讓夏國二十億百姓遭受戰亂之禍,你是想讓本國主做亡國之君,被誅殺在龍椅之上——!!!”
一席話,駭人心魄。
嚇的王濤朗肝膽俱裂,忍不住,膽汁伴著鮮血噴了一地。
這一刻。
他面色煞白,身軀抖顫,連連哭求饒命!
他也終于明白,本身就比自己老謀深算的六十三閣老,為什么會百密一疏,原來他們早就想到,隱瞞驚天戰王死訊,對眼下的形勢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但此刻,猛然醒悟又有何用?
皇傅殺他之心濃郁,又正值怒火中燒之際,怎可能饒他一命。
“來人,立刻將他拖出去砍了,并誅殺他九族!”
“遵命!”
在王濤朗鬼哭狼嚎中,數名衛士沖進大廳,將其強行拖走!
而皇傅,并未因此心情愉悅,反倒更加惱火。
“該死的蕭揚,該死的驚天戰王!”
“明明你已經死了,本國主已證明,你不過是只可以隨意捏死的螻蟻,可為什么,本國主還要蒙受你的余蔭啊!”
他語氣中盡是不甘之意。
還要靠一個已死的人震懾境外諸國,此事令他這位夏國掌權者很憋屈。
可是……
若不想面臨內憂外患的險境,他又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
而此刻。
當他在龍椅之上,不停咆哮,發泄對蕭揚的恨意時。
大廳內。
目送王濤朗被強行帶走的人們,可謂是唇亡齒寒、兔死狐悲。
他們很清楚,夏國由皇傅掌權的那刻起,所有人的身家性命便不由自主,便被推到了萬丈懸崖邊上,稍有不慎,一家老小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這一刻,雖對皇傅目露忠心耿耿。
但心底,他們卻無比希望夏淵和蕭揚其中一個人能起死回生,重掌夏國!
……
……
南天省,羲皇城。
被蕭揚,安排成貼身保鏢的北芒,此刻駕駛一臺越野車,載著夏淵,行駛在泥濘崎嶇的山路上。
眼見將要到山頂,卻又一塊巨石擋路,他不得不停下車來。
“國主,路不通。”
夏淵瞥眼擋路的巨石,說:“下去看看。”
“好。”
北芒沒猶豫,熄火后,便和夏淵不分先后踩進泥濘山路中。
“辛苦你了北芒,陪著我這個糟老頭子,來這種破地方。”夏淵面露抱歉之意。
北芒沒應聲,只是一笑了之。
其實。
別說踩在泥濘的山路,會將靴子弄的骯臟不堪,就是在泥潭里面匍匐前進,他也不會心生一絲不快。
因為是蕭揚讓他和夏淵如影隨形,即便要面對刀山火海,他也會視死如歸!
不過此刻,北芒也很疑惑,不明白夏淵來這種人跡罕至的地方究竟要干些什么。
“國主,站開些。”
來到擋路巨石前,北芒拔出隨身武器。
眼見他要刀劈巨石,破開一條通道,夏淵緊忙連退兩步。
屏氣,凝神,一氣呵成!
轉瞬,北芒手中的武器似乎縈繞一層光芒,這光芒異常兇厲,裹挾力劈山河之勢!
此情此景,令夏淵大吃一驚。
他肉眼,雖不能看到武器上的光芒,但卻極其篤定,北芒絕對能將兩層樓高的擋路巨石,給一刀兩斷!
“這就是戰王殿的四大護法的實力嗎?蕭揚這小子,六年間究竟培養了一群怎樣的強者啊!”
饒是之前。
夏淵已親眼目睹,北芒為救他,憑一己之力斬殺了天煞組織千余人,此刻仍是難忍心驚。
因為,蕭揚麾下不僅僅有北芒一位這樣的強者!
還有四大護法,十八無雙戰將,二十一殿閻羅!
以及十萬菁英鐵衛,二十一萬泣血冥兵!
戰王殿的總體實力足以震驚世人,可笑的是,皇傅竟敢勾結天煞組織,密謀殺害這個世界第一組織的王!
這一刻。
對他,夏淵禁不住心生同情。
“皇傅啊皇傅,從一開始你就注定了失敗,無知之人實在可悲啊!”
轟隆一聲!
北芒不出意外,一刀將巨石劈成了兩半,夏淵難掩心中激動,對他大力夸贊。
緊接著。
二人便從切面如境的巨石中央穿行而過,不出兩分鐘,便出現在山頂之上。
山頂很小,一覽無余。
夏淵盯著此地唯一的建筑,一個做工精細的小木屋,問道:“北芒,你可知我來這里要做什么?”
北芒搖了搖頭。
見狀,夏淵含笑說道:“我來這里是要請示老祖宗,是準備將國主之位禪讓給你們戰王殿的驚天戰王啊!”
此話一出,北芒一臉愕然。
但他并不是,為夏淵禪讓國主之位吃驚,畢竟這件事,在蕭揚獲封‘驚天戰王’稱號時,夏淵就已經提過。
他的吃驚是因為,夏淵口中的‘老祖宗’!
此人是誰?
有著什么樣的身份?
禪讓國主之位,夏淵為什么還要請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