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香識人?謝珂不由得笑著捏了捏憐姐兒白*嫩嫩的小臉。
憐姐兒昂著頭,一臉好奇的打量謝珂,父親最喜歡說起三姑姑了,父親說三姑姑是世上最漂亮的姑娘,最善良的姑娘。父親還告訴她,以後她要做個像三姑姑那樣的姑娘。
憐姐兒心裡的父親,指的自然是謝佑。
謝四爺壓根便沒打算讓憐姐兒管他叫父親,畢竟憐姐兒是謝佑的女兒。
如果真的認了謝四爺爲父,當真是亂了倫常。
當時那樣安排,不過是權(quán)宜之計罷了。謝年初時的打算是等憐姐兒大些,將一切告訴她,不是謝年心狠,實是除了謝珂,謝年心中壓根便再裝不進別的女兒,便是身子裡流著謝家血的也如是。
若非那姜氏鬧的過矣,謝年是不會這麼輕意便讓謝佑將憐姐兒抱回院子的。
那姜氏嫁給謝佑足有三載,那胡鬧的本事卻是與日俱增,常常還仗著與老夫人是本家,便是連謝大爺夫婦也不放在眼中。
所以謝四爺對於謝佑認回憐姐兒一事,便睜隻眼睛閉隻眼睛……現(xiàn)在整個謝氏都已知道憐姐兒本是謝佑之女,姜氏自然覺得顏面無光。於是與謝佑動起手來,謝佑便是再氣,也不會動手打女人,反倒被姜氏把臉抓成了花貓,謝佑怒極,這才一氣之下索性將憐姐兒抱回了院中,而且告訴憐姐兒。自己是她的父親。
憐姐兒雖小,可也明白父親二字何意了。
以前養(yǎng)在謝四爺院中時,沒誰告訴她父親是誰。
所以憐姐兒很輕意的便接受了謝佑這個父親……而謝佑口中,稱讚最多的便是謝珂了,他是真的希望憐姐兒將來如謝珂那般……
美貌只是陪襯,那顆心,纔是真正惑人之處。
齊二爺便看透了這顆心,所以對謝珂寵若至寶。“憐姐兒,一會大姑姑會帶著小弟回來。憐姐兒想不想大姑姑?”憐姐兒眨了眨眼睛,想著大姑姑是誰?“蕓姑姑。每次回來都給你帶點心。”憐姐兒小大人般的點點頭。奶聲奶氣的道:“想。想大姑姑的點心。”
一句話不僅逗笑了謝珂和謝佑,便是連剛剛回來,聽了個話尾的謝蕓也輕聲笑了。
聽到聲音,謝珂回身。
謝蕓手中牽著一個可愛的小公子。正一臉笑意的望向謝珂。“大哥。寶姐兒。珩哥兒。那是三姨母。”那生的白淨的小公子乖巧的開口喚道。“三姨母。”
謝珂招手,珩哥兒看看母親,謝蕓笑著點點頭。珩哥兒才怯生生走向謝珂。
珩哥兒是春天生的,已經(jīng)滿兩歲了,據(jù)說對這個寶貝孫子,王家老夫人十分疼愛。雖然這孩子並非王氏長孫,可在王氏十分受寵。謝珂今日親眼得見,想著這麼漂亮的孩子,當祖母的哪有不喜歡之理。
謝珂從袖兜裡拿出一早準備的玉鎖片。
端端正正的套到珩哥兒頭上。謝蕓一見那玉鎖片上面刻著一隻張牙舞爪的麒麟,麒麟這種東西,乃是祥獸,戴在身上有驅(qū)邪安神之用。
拋開這雕功不說,便是那玉鎖片的顏色,碧中綠,一看便是玉中上品。再加之玉上麒麟。這禮太重了。“寶姐兒,怎麼使得,他一個小孩子,哪裡便用的著麒麟護身。”謝蕓趕忙上前推脫。
“蕓姐兒,這東西我一早便準備好了,這纔有機會送出……一個玉鎖片罷了,戴著好玩。護不護身的不重要。”
“可是……”謝蕓知道謝珂這話是說來讓她寬心的。
只是這東西,她還是受之有愧。先不說出嫁前謝珂有多照顧她,便是她這門親事,若是沒有謝珂相勸,恐怕她因著想不開,早已香消玉殞了,哪裡還能有如今的日子。如今夫君敬她,公婆待她也親厚,珩哥兒還這麼招人稀罕,她能有現(xiàn)在這一切,與謝珂脫不得干係。她如何還能拿謝珂這樣的貴禮。
“這東西雖說是送給珩哥兒的,可也不是……你便只管讓珩哥兒戴著。”
謝珂輕聲道,隨後笑著將珩哥兒牽到憐姐兒身邊。“憐姐兒是姐姐,能不能帶了小弟去玩。”
憐姐兒笑著點點頭,拉著珩哥兒去尋丫頭繼續(xù)玩躲貓貓了。
珩哥兒似乎也很喜歡憐姐兒,在院中跑的十分歡快。
謝珂的謝蕓並肩而立,望著院中的憐姐兒和珩哥兒。“哥哥,我進府便聽說你寫了休書?”謝蕓擡眼問一旁的謝佑。謝佑眼睛自始至終沒有離開憐姐兒。聞言點點頭。“……滋事體大,大哥該等了爹孃回來。”“等了爹孃回府?你覺得我還能休掉姜氏?我便是要趁著爹孃不在,休了姜氏,等爹孃和老夫人回來,便是大怒,也沒有挽回的機會。總之,我寧願被爹孃趕回家門,也一定要休掉姜氏。”謝佑堅定的道。
謝蕓輕嘆。
對於長嫂姜氏,她也著實不能昧著良心說她的好話。
似乎自從嫁進謝氏,謝佑夫妻二人除了吵便是鬧,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鬧,母親常常在背地裡抹淚。說是佑哥兒還年輕,這般吵鬧法,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只是休妻。
謝蕓知道,謝佑所言及是,若是等了爹孃和老夫人回府,怎麼容謝佑行休妻之事。
罷了,與其看著自己兄長一日日這般頹廢,倒不如快刀斬亂麻。“爹孃若是趕了你出門,你便去王氏尋我。”她在王氏雖然算不得有頭有臉,可是拿些私房銀子給兄長安置還是可以的。
“傻丫頭,你好好過日子吧。
你這性子啊,爲兄總是擔心。寶姐兒比起你來,就讓人放心的多。你看那麒麟玉,寶姐兒哪裡是給珩哥兒的,那分明是給你的。想必王家長輩看到,自然會追問出處,你到時便可以名正言順的說是族中妹妹所贈。
想必寶姐兒的身份,足夠讓你在王氏揚眉吐氣了。”謝佑這個時候倒精明瞭,竟然一語道破謝珂的用心。
謝蕓面露詫異,見謝珂抿了脣輕笑。不由得心中一熱……“寶姐兒。”“不必露出這麼感激的神色來,我們可是姐妹,姐妹間哪裡講究那麼多。我這次回謝氏,也不過是忙中偷閒,想著既然來了,總要能幫便幫一幫。剛纔佑哥兒說的對,你那性子,將來肯定是要受欺負的。這麒麟玉可以讓你在王氏老夫人面前爭來幾分臉面。你不必推辭。
我一早便差人給你公婆備下了禮物,你走時我差人直接送到你們馬車上。”
“寶姐兒……”謝蕓實在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自她出嫁,一別三年,再見謝珂,絲毫沒有生疏的感覺,彷彿昨日她們還在暖閣中相偎著挑選花樣子。
她還是笑意盈盈的,可是不管說什麼做什麼,總有道理。而她,還是那樣愚鈍,什麼事都後知後覺。謝珂難得回一趟謝氏,竟然還要爲她的將來打算。
姐妹,這纔是姐妹。
不管到了什麼時候,總會替對方打算。“……我也給小明月親手裁了幾身新衣,只是不知道合身不合身?下次你有機會回謝氏,一定要帶了小丫頭回來。我這個當姨母的,一定要親自下廚給小明月做一桌好吃的。”
謝珂點頭。
謝佑見謝珂姐妹二人相談甚歡,不由得悄悄退了出去,將院子留給謝珂姐妹談心。
二人便站在廊下,一邊望著院中玩鬧的孩子,一邊說著家常裡短。“……老夫人向我借宅子的用意竟然是給霞姐兒撐門面。老夫人該知道,外祖母楚氏並不喜謝氏諸人。
便是我父親,外祖母雖然沒有怪罪,可是但凡有人提起,老人家立時便會變了臉色。
若是外祖母知道謝霞在那宅子出嫁……我怕她老人家會氣壞了身子。”謝珂和謝蕓說起了謝老夫人借宅之事。
一個宅子罷了,謝老夫人如果要住,她也不好多說什麼。便是外祖母知道,也該明白她的難處。可是如果借來是爲謝霞出嫁所用,謝珂覺得謝老夫人行事過矣。
謝蕓擰著眉。
她自幼不得謝老夫人歡心,雖然是謝氏長孫女,可著實說不出謝老夫人什麼長處來。她感覺謝老夫人喜歡刁難人。
以前她最怕的便是每日的請安,她總要被數(shù)落一番的。
幾個孫女中,謝老夫人最寵愛的是謝霞。
現(xiàn)在爲了謝霞開口管寶姐兒要宅子,也不算讓人意外。只是那宅子可是楚氏給寶姐兒的陪嫁……謝蕓想不通謝老夫人如何有臉面開口?
便爲了一個謝霞,不顧一切。
四叔纔是嫡子,纔是謝老夫人嫡親的兒子。謝珂是謝老夫人嫡親的孫女,這般舍了自己孩子而顧旁人孩子的所爲,謝蕓實在無法理解。“‘借’。有借有還才謂借。有借無還是爲強佔。寶姐兒,你那宅子若是借了出去,恐怕便不是你的了……我知一個宅子對齊氏來說算不得什麼。只是她們所行,太過了。萬不能讓她們?nèi)珙姟?
謝老夫人雖然是她們的長輩,按理說她們做晚輩的實不該背後非議。
可是謝老夫人這做的叫什麼事?
同樣是孫女,這般厚此薄彼……她便不怕寵女的四叔一怒之下,與其翻臉。(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