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謝珂胡思亂想之時,齊律直起身子,然后不由分說將謝珂攬進懷里,這次是謝珂被男人攬進懷里,熟悉的姿勢,熟悉的動作,以往謝珂都會紅了臉推搡一番的,可今日,她便安靜的任由齊律靠在床柱上,將她攬進懷里,然后緊緊的擁在懷中。
這是個會讓謝珂臉紅心跳的姿勢,可是今日,謝珂沒有感受到絲毫輕佻之意。
齊律只是攬著她……
這樣又過了半晌,齊律才輕輕的開口。“寶姐兒,我今日進宮面圣,陛下并未為難我,而且對我的南境之行還大大嘉獎了一番……”“沒有為難你?”
謝珂疑惑的反問。
齊律點點頭,臉上帶著淡淡嘲諷的笑意。“是啊,沒有為難我,只是……他卻要搶走我們的明月。”
最后一句話,齊律說的頗有那么幾分咬牙切齒。
謝珂一聽到事關女兒,登時變了臉色。“搶走明月?何意?”齊律再次開口時,聲音明顯冷凝。“陛下給明月指了門親事。”
謝珂險些驚呼出聲,可想到女兒便在身旁,她瞬間用手捂住了口。“指婚?明月才一歲。”
太荒唐了,謝珂便沒聽說過給一歲小娃娃指婚的荒唐事。“是啊,明月才一歲,可是陛下卻已經好心的替明月打算好了將來……”齊律冷聲道。皇帝便是再為難他,哪怕像南下賑災這樣明目張膽的便想置他于死地。他都不懼,也不會怨懟。
畢竟他明白了一個道理。
那便是天下沒有平白得來的好處,要想得到好處,總要付出些什么的。
前十幾年是他懵懂,以為長輩對小輩的關愛是沒有緣由的,可是連他的爹娘都不喜他,他又憑什么得到皇帝的垂青。
以前皇帝待他確是好,這點便是到了今時他也無可挑剔。可是皇帝千不該萬不該打了明月的主意,皇帝明明知道明月是他們夫妻僅有的,卻還欲將手伸到明月身上。
實是貪心過矣。
初時的震驚與怒意過后。謝珂反倒平靜了下來。
明月還小。便是皇帝指婚,也得等女兒及笄后出嫁。還有十幾年的時間,其間會有很多變數……不急,先不必急。謝珂在心中安撫著自己。“對方是哪家的小公子?”事關女兒。謝珂自然要問個清楚。
“……還沒落地。”
沒落地是什么意思?還沒有出生嗎?
皇帝行事是不是太過兒戲了。“對方還在娘胎里?皇帝便要指婚?”謝珂真不知道自己此時應該擺出什么神情。
鄙夷還是震驚。
齊律冷笑著點頭。“對方什么身份。這總該告訴你了吧。”“自然……對方啊。說起來可著實是大富大貴之家。齊渙之妻的嫡姐有了喜脈,御醫診出男胎。”
齊渙之妻,嫡姐。
太子妃。
喜脈。男胎?
這是何意?莫不是皇帝想給他的長孫定個媳婦,而且一眼便相中了自家的小明月。先不說她家小明月年長,便是這皇長孫將來品性如何?相貌如何?人品如何?退一萬步說,能不能平安活到成年都未可知呢,皇帝便當起了月老。
謝珂不由得怒極反笑。
“阿律,陛下是不是病的不輕。”
“……確是臉色不好,至于病的重不重,不知。”齊律不知謝珂所問何意,還是如實答道。
“若非病的辯不清南北,如何會有這樣荒唐的決定。‘指腹為婚’……便是指腹為婚,也得問一問我們當爹娘的是否愿意?便是皇家千好萬好,我家明月也不稀罕。”
謝珂這話一說,倒逗笑了齊律。
他眼底的憂色一掃而光。“你說的對,便是皇家千好萬好,我齊律的女兒也不稀罕。”
“阿律,你便因此郁郁寡歡,一蹶不振?”
一蹶不振?他有嗎?他只是突然間感覺自己無能,不能護好妻女。自己女兒才一歲,便定下了‘終身’。而且還是未來的皇長孫?說句難聽的,太子能不能登基為帝都難說,便是‘皇長孫’能不能當的長久也未可知。
他齊律的女兒如何能嫁。
太子資質平平,太子妃又是他長嫂的姐姐。太子妃他雖不相熟,可是對于自己那位嫂嫂,他可是清楚的很。
教養出那樣秉性的姑娘,想必那孔家也不過是徒有其表罷了。他的女兒一定不會相中孔氏教養出的兒子。
這門親事……雖然未來多變數,可還是讓齊律覺得惱火。皇帝有什么火氣朝他撒便是,他齊律一定咬牙扛下,可為什么要牽扯到女兒明月身上。
什么喜愛,什么肥水不落外人田,什么門當戶對,都是屁話。
不就是想將他齊律的‘命脈’死死抓在皇家手中嗎?
齊律是真的不懂,皇帝心中到底想如何?讓他死?讓他艱難的活?抑或……想讓他不死不活。“一蹶不振?寶姐兒,你太低看為夫了。只是惱怒是難免的。
他當知道我這輩子只此一女。自然如珠似寶。
我怎么舍得這么小便給女兒定下親事,哪怕對方是皇長孫,我也不屑。”
齊律這般開了口,謝珂反倒不擔心了。她知道齊律這樣說,便是心中早有了計較。她怕的是男人不開口,那才真是關乎性命呢。“……難道夫君打算抗旨?”
“為夫又不是活膩味了……抗旨?這種傻事為夫可不做。”
“那你有什么打算?”
“……陛下既然要給皇長孫指婚,若是太子妃生下的是位公主,想必這婚也是指不成的。”齊律輕飄飄的道,謝珂擰了擰眉,覺得這事風險太大。
她還是覺得應該順其自然的好。
“便是指了婚又如何,未來多變數,以后我們一定會去封地的,而皇帝……也終有年老離世的那一日。”謝珂的意思是,熬也能給皇帝熬死。“可若是太子真的登基,我們豈不是太過被動了,最好的法子便是,太子妃生下的是位公主。”
齊律還是堅持已見。
“可是太過兇險了。”
“本少不管,是他們皇家先不講情面的,從北境到南境,我們救下了多少百姓性命。沒有獎賞便罷了,皇帝竟然還處處刁難。現在更是將主意打到明月身上,寶姐兒,你便能忍?”[感謝親的月票,么么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