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力是澄明大師、澄清大師和淨心、淨慈四人同時發功所致。
但是,八位盟主又齊聲喊喝猛衝過去。
這一次衝破了四僧打出的勁力網。
兩個戰一個,立即短兵相接。
後面的人還沒衝上去,忽然有一條人影自空而落,喊了一聲:“住手!”
後面的人停住。
廝殺的人猛的分開。
衆人定睛一看,來人是個白衣玉面,溫文爾雅的公子相貌俊美,但神色卻有幾分靦腆。
白衣公子投目望向八大聯盟一側,道:“哪位閣下是武尊前輩?”
武尊:“我。”
白衣公子道:“我叫梅劍癡。我是來找閣下的。”
武尊道:“梅無雙是你爹?”
梅劍癡道:“嗯!”
武尊道:“你來送死?”
梅劍癡道:“我從東海回來,一路上見你們的人到處殺人,我想找你問問爲什麼?”
武尊:“爲了稱霸武林。”
梅劍癡道:“我要與你決鬥!”
武尊道:“你還不配,甚至你爹也不配!”
話音未落,槍王趙凱對武尊道:“恩師請允許弟子戰他!”
武尊一點頭。
槍王一抖手中長槍衝向梅劍癡。
一衝間,一條槍就幻化成三條,三條槍綻放出九朵槍花。
九朵槍花刺向對方九處死穴。
但是梅劍癡只封出了一劍。
青芒閃處槍花頓失。
再看槍王手裡的槍支剩下半截槍桿,像一條鐵棍了。
槍王惱羞成怒,掄半截槍桿砸向梅劍癡。梅劍癡又封出一劍。
槍王慘叫一聲,撒手棄棍,一頭栽倒。
武尊看得真切:梅劍癡的劍斬斷了槍王的槍桿又點中了槍王的眉心。
梅劍癡劍已入鞘,冷冷地盯著武尊。
武尊淡淡地說出三個字:“白冰上!”
白冰就是刀王。
武尊聲音未落,刀王就飛掠過去。
腳沒沾地就向梅劍癡砍出十七刀。
“潑刀式”!“不敗刀”變成了“刀水。”
“刀水”就是“死水”,每一刀砍中,對方必死。
青芒擋住了刀王潑下的刀水。
刀王腳一落地,“不敗刀”變成了旋轉的“刀輪”。
人在當中,旋向梅劍癡。
梅劍癡驀地不見了,人化入了青芒,青芒化入了對方“刀輪”裡。
白光裡青芒在跳躍,像海面上的一條魚。
忽然,白光頓斂,青芒也不見了。
現出兩個對面而立的人。
梅劍癡的白衣上出現三個血口,血正一點點沁出來。
他手裡握著入鞘的“情人”。
面無表情,轉首盯著武尊。
刀王終於一頭栽倒,倒下去還緊握著他的“不敗刀”。
武尊不動聲色地向梅劍癡拍出一掌。
虛空擊掌,他打出了八成“混元功”勁力。
梅劍癡抽出“情人”在面前一劃。
青芒一遇勁力立即消失。
噹的一聲,“情人”掉在地上,梅劍癡被震退四步,拿樁站穩。
伸手一招,一股內力吸回墜地“情人”,推劍入鞘,盯著武尊道:“閣下同意與我決鬥了?”
武尊暗驚:這小子真邪門兒!
遂一點頭,雙掌平胸推出兩股勁力虛空襲向梅劍癡。
梅劍癡已收起“情人”,見武尊虛空擊掌,他也馬步定樁,雙掌推出,迎擊襲來的兩股大力。
他雙掌打出的竟是兩道耀眼紅線。
勁力和紅線相擊。
武尊身形一晃。
梅劍癡退了一步。
但是他們誰也沒收掌,誰也沒將對方震開。
終於較上了內功。
梅劍癡的臉越來越白。
武尊鬚髮皆張,白眉擰成一團。
相持不下!
這一刻若八大聯盟的人衝上去,梅劍癡便會難逃厄運。
因他已無力他顧。
當然,若有人趁機襲擊武尊,武尊也難免受傷。
但武尊不
開口,八大聯盟的人就不敢擅動。
少林一方護衛梅劍癡猶恐不及,更無力發動攻擊。
就在這時,少林衆僧中有人高宣佛號:“阿彌陀佛!天作孽猶可恕,人作孽不可活!”
聲音高亢,如撞洪鐘。
衆僧本能閃向兩旁,一位鶴髮童顏的灰袍老僧緩步走出,來到梅劍癡身畔站定。
老僧豐神俊朗,手捻佛珠,道:“你們收手!”
話音未落,武尊一鶴沖天,凌空躍起。但是梅劍癡卻收手不及,雙掌紅線穿中武尊身後的武士。
慘叫連聲,有七八個武士捂著前胸栽倒在地。
梅劍癡收回雙掌,斂功納氣,緩緩坐下,閉上眼睛。
似在運功調息。
武尊身形落下,對那老僧道:“尊駕險些害吾!”
能令武尊口稱“尊駕”的宇內能有幾人?
他正是認出老僧方纔躍起。
老僧道:“老衲若要害你,只需輕送一掌,那時你還能站著說話嗎?”
武尊道:“尊駕幾時出家少林寺?”
老僧道:“老衲已出家十年,但不在少林寺。老衲五日前趕來就是爲了等你前來。老衲實在不想讓少林寶剎毀與你手,更不想讓你成爲天下武士千古唾罵之人。
“意欲良言規勸,望你迷途知返。武林幸甚!你本身亦少罪孽!若你能給老衲薄面,請率衆離寺,保證再不犯少林!否則,老衲願與少林寺共毀!阿彌陀佛!”
武尊道:“我可以不犯少林,但別的門派我決不放過。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老僧道:“出家之人,四大皆空。老衲更不會去過問紅塵之事。但犯我佛門淨土,老衲身爲佛門弟子理當挺身而出!”
武尊道:“我就給尊駕個面子!”
轉身吐出兩個字“回山!”這兩個字像搬去了壓在少林衆僧心頭的兩座大山。
武尊率八大聯盟的人走淨了。
也帶走了他們同門的屍首。
衆僧亦散去,各歸本處。
澄玄禪師的屍首已由人擡到後院焚化去了。
澄明大師和澄清大師及淨心淨慈一齊向這位老僧施禮致謝。
澄明大師道:“老衲少林羅漢堂首座澄明。敢問大師仙居何寺?法號怎稱?”
老僧道:“老衲法號無心,出家五臺山清涼寺。老衲五日前來到這裡,一直在後院菜園子幹活。”
澄明大師驚道:“大師莫非是昔年名動天下的三大高人中無心上人尊駕?”
無心道:“浪得虛名,不足道哉!老衲若非功力巨失,今日定斃武尊於掌下!怎奈雖有此心而無此力了!”
看見梅劍癡依然端坐不動,便走到跟前,在其頭頂“百會穴”上輕輕拂了一掌。
梅劍癡猛地睜開眼睛。
無心道:“梅施主,你現在覺得如何?”
梅劍癡道:“好多了。適才我覺得心口憋悶,頭昏腦沉,現下好多了。”
說著又吐納幾次,終於挺身站起。
無心道:“梅施主,你這般年紀竟有如此內功修爲,老衲平生所見你還是第一個。但老衲眼拙,未看明施主是何功法,尚望告知一二。”
梅劍癡很矜持地道:“我是自修的……家父起名叫‘電功’。讓大師笑見了……”
無心道:“‘電功’?……‘電功’?……”
喃喃著,兀自舉步走向院門,揚長而去。
澄明大師見無心上人思忖莫明,不辭而去,遂對梅劍癡道:
“梅施主,多謝你仗義相助少林。老衲和本寺僧衆定不忘梅施主今日之舉。”
梅劍癡紅了臉,囁嚅道:“大師過謙。家父在時再三教誨,南尊武當,北崇少林。少林是天下武人的少林……再說救少林此厄運者,是那位無心老僧……”
澄明大師道:“少林此厄倖免,但方丈大師捐軀,亦是我少林一大損失……”
澄清大師道:“澄明師兄,少林寺焉能一日無主,你難辭其任。”
淨心附聲道:“師叔,你就答應了吧。”
淨慈也道:“三日後鳴鐘集衆,宣告衆僧。”
澄明大師嘆道:“江湖禍亂頻生,武林多劫多難。少林卻無力挽救,愧對
天下武人之崇。老衲……也罷!”
澄清大師道:“師兄,我和淨慈淨心去看看方丈可否焚化,你就接待梅施主吧。”
澄明大師口宣佛號:“阿彌陀佛!願方丈大師早升西方極樂,保估少林除魔衛道,弘揚正義於天下!”
澄清大師和淨心、淨慈去了後院。
澄明大師對梅劍癡道:“梅施主,請隨老衲去禪房一敘。清茶一杯,以盡地主之誼。”
梅劍癡道:“不了。我的女友尚在山門外候等,我要帶她回羣英會。”
澄明大師道:“那樣……老衲亦不強留。待我送你出門……”
兩人緩步走出院門。梅劍癡駐足道:“到此爲止,大師請回。”
澄明大師道:“山高水遠,梅施主保重!”
梅劍癡正欲施禮別過,忽見三條人影疾掠而至,當下一怔。
澄明大師見掠至三人赫然是癩頭僧和“丐幫雙傑”。
遂合計當胸,道:“阿彌陀佛!你們全身而至,老衲甚慰!”
癩頭僧是數日前澄玄禪師派去嶽州羣英會聯絡“丐幫雙傑”的。
意欲找來“丐幫雙傑”北赴邊關,將八大聯盟屠戮俠義盟之事稟明石頂峰和古江山。
今日癩頭僧終於帶“丐幫雙傑”回山了。
梅劍癡看見“丐幫雙傑”來了,便也沒急於離去。
知他們自嶽州而來,便想知道家裡情況。
掠來三人到了跟前,站穩身形。
李知足對梅劍癡驚道:“乖乖!你還活著?不說你在長恨島讓色魔殺了嗎?”
梅劍癡:“誰說的?”
王缺道:“小呆呀!他說他聽太平莊的人說的……好玄沒把你娘……沒什麼!你活著就好!我說麼!色魔那兩下子,你敗則可能,死卻未必!”
梅劍癡急道:“我娘怎麼了?”
王缺道:“沒怎麼,就是哭了。後來讓我們給勸不哭了。倒是羣英會沒了。”
李知足搶話道:“乘乘!你怎麼說話呢!一驚一乍的!”
轉對梅劍癡道:“是這樣,鄒不屈和小呆到了羣英會,說你可能在長恨島出了意外,我們大家考慮到八大聯盟遲早要毀羣英會,爲了安全就暫時把羣英會出賣他人……”
梅劍癡道:“那我娘他們?!”
李知足道:“你不必擔心,有鄒不屈保護著,她們不會出事兒的。令堂和東方明月正由鄒不屈和小呆陪護著在君山隱居。”
梅劍癡道:“君山?”
王缺道:“君山的‘丁香園’。原來‘君山三姑’隱居的地方。‘君山三姑’死後讓君山三個獵戶佔了,我們去後趕跑了那三個獵戶……”
梅劍癡一抱拳道:“諸位後會有期,在下告辭!”聲音落時,人已飄然遠去。
實則,梅劍癡在色魔返回東海時已離開了長恨島。
他不但救出了滿庭芳,還殺了包刀狠重傷了盛鐵手的莫不笑。
見梅劍癡離去,慈僧和“丐幫雙傑”便向澄明大師見禮。
澄明大師嘆道:“適才武尊率衆犯我少林,方丈大師不幸捐軀。幸有梅劍癡和清涼寺無心大師出面,才使我少林免遭厄運。”
慈僧道:“遵僧道:“遵方丈法旨,第子去嶽州前去過武當山,探明武當派總舵也被搗毀了。”
澄明大師道:“那掌門仁道……?”
慈僧道:“仁道及在山弟子盡數戰死。上清宮被全部燒燬,一片廢墟,慘不忍賭!”
澄明大師嘆道:“阿彌陀佛!孽哉孽哉!”
李知足道:“大師,方丈已故,有何事你就說吧!乖乖!八大聯盟比血旗盟還狠!”
澄明大師道:“方丈之意讓慈僧找你們來,要你們兩個人和慈僧速去邊關,將武林變故通報石大俠和古幫主。”
王缺道:“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動身!”
李知足道:“請大師靜候佳音!”
慈僧道:“武林變故弟子瞭如指掌,定對石大俠和古幫主面陳其詳!”
澄明大師道:“也好!任重道遠,千萬小心!”又道:“你們可有坐騎?”
李知足道:“坐騎留在半山亭處……”
澄明大師道:“阿彌陀佛!你們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