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忠,有送終之意。
大家就在想,這個名字完全和山水畫不搭邊啊,畫起來應(yīng)該很難吧。
可大叔沒有片刻猶豫,當(dāng)即蘸墨揮毫,行云流水,一氣呵成。
妙至巔毫的瑰麗,便這樣現(xiàn)世了。
只見這幅畫中,左右兩側(cè)以古赤壁作為基石。
上看,夜幕低垂,一彎皓月,懸空升起。
下看,一滴雨下,清風(fēng)徐來,水波不興。
岸上,一顆百年老樹,枝椏繁茂,蒼翠勁I拔。
岸邊,一葉孤舟隨風(fēng)前行,撐I開的船槳,晃動著水中倒影。
大叔將宋字融合在泛舟游赤壁的場景之中,顯得更加立體,逼真,而富有新意。
忠字自然也是如此。
就這樣,一傳十,十傳百。
買畫的人越來越多,以至于大叔忙的不可開交,卻也樂在其中。
……
第二日。
水漲船高。
大叔所賣的畫已從一文錢一張,漲到了一兩白銀一張。
第一個吃螃蟹的人,總能最大化的占有蛋糕。
但總有跟風(fēng)的人。
而且不計(jì)其數(shù)。
很多文人也跟著擺攤,爭相賣畫。
而且還比大叔便宜。
九折,八折,甚至還有賣一文錢的。
而且在這個朝代,精通琴棋書畫的文人多不勝數(shù),他們筆下的山水,如果真要對比起來,簡直和大叔的不相上下,甚至還要優(yōu)秀幾分。
這可讓大叔急了。
降價(jià)吧,攢到一百根金條,可得等到猴年馬月。
不降價(jià)吧,買的人就少了,還得等到猴年馬月。
“那就繼續(xù)漲價(jià)吧。”
這是大叔最無奈的選擇。
最危險(xiǎn)的地方,或許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賣畫嘍!買畫嘍!一根金條一張!絕版之作,只此一家!”
大叔繼續(xù)吆喝著。
而路人也再次質(zhì)疑起來。
說他傻子。
說他沒腦子。
說他不是掙錢的料。
說他想錢想瘋了吧。
大叔很無奈。
也壓根沒想反駁。
他想絕處逢生,卻不知希望何時來。
……
昨日買過畫的人,已然成了大叔的粉絲。
雖然一小部分看大叔漲價(jià)了,就去其他地方買了。
但仍然有一小部分覺得漲價(jià)是有道理的。
他們覺得今天的畫肯定物有所值,一定比昨天畫的好。
畢竟一分錢一分貨。
而在這一小部分人之中,又有一大半的人沒有錢。
來到大叔面前的人,也就剩下兩三個人了。
……
第三日。
大叔決定不再賣畫。
畢竟一根金條一張的畫,已經(jīng)沒人買了。
“這大概就是世態(tài)炎涼吧。”
大叔嘆了口氣。
然而他卻不知,他的聲名就在昨日不脛而走,流傳到了京I城。
……
昨日。
“什么?一根金條一張畫?”
“而且畫也出奇的精美?別致?”
“鬧市之中,竟會有如此高人?”
“走!看看去。”
一折扇男子站起身,流蘇慢搖,攜龍佩,坐王轎,直往鬧市。
……
大叔正在收攤。
三日期限已到,而自己只掙了三根金條和些許銀子,這與一百根金條還相差甚遠(yuǎn)。
看來想要掙錢救女娃子,這條路是行不通了。
“她不就是想要一個女的嗎?我也可以變成女的啊!”
大叔憤憤道,“哪怕自宮,我也要把女娃子換出來!”
“公所言甚是。”
忽然一聲傳來。
大叔抬頭,卻見一公子哥,一襲淡墨長袍,腰間所物,盡顯雍容華貴。
……
“雖然行了一夜路程,但聽了你的故事,我覺得你的畫根本不配擁有一根金條的價(jià)錢。”
“對于這個價(jià)錢,我……我也很無奈。”
“起碼值一百根金條。”
公子哥剛說完,身后的隨從便將百根金條,雙手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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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
大叔一時語塞,愣住了,“公子,你這是要做什么?”
“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公子一擲千金,如此氣魄……多謝公子救命之恩,小生無以為報(bào),只愿來世成為女流之輩,以身相許。”
大叔連忙跪下來。
“哎,不用,不用謝。”
公子哥連忙拉住了他,解釋,“我這不是在幫你,而是請你幫我用這百金,救出那名女娃,也算是我的造化了。我這一生信佛,堅(jiān)信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
醉蔭樓。
大叔扛著沉重的布袋,再次走進(jìn)那個熟悉的房間。
在場的一些人認(rèn)出了這個大叔,也都再次圍聚二樓,欲觀后事如何。
“一百根金條,我?guī)砹恕!贝笫鍖⒉即旁谧郎稀?
“是嗎?我怎么不相信呢?有本事打開看看。”老鴇滿眼質(zhì)疑。
布袋打開。
金晃晃,璀璨璨。
差點(diǎn)閃瞎老鴇的眼。
但老鴇還不放心,繼續(xù)質(zhì)疑道:“我覺得你放少了,肯定不夠一百根金條!”
“那我就給你數(shù)數(shù)看。”
大叔從一數(shù)到一百,正好一百跟金條。
“這下,你總該可以把女娃子給我了吧?”大叔問。
但沒想到,
老鴇卻翻臉不認(rèn)人,“誰說一百根金條就可以換女娃子了?你可不要胡說八道啊!”
大叔怒了:“我們可是拉過勾的,說好的一百根金條就可以換女娃子的,你為何言而無信,突然變卦?簡直翻臉比翻書還快,求求你做個人吧!”
隨后,大叔扭頭望向圍觀的人,“各位,三天之前,我分明和她約定過的,現(xiàn)在她卻反悔,你說,我該怎么辦?”
“約定過了?我怎么不知道啊,你是不是胡說的?”
光頭大漢撓了撓頭,笑笑。
“三天之前我也在這里,我都沒有見過你,何來約定?”
猙獰大漢同樣理直氣壯。
“俺也一樣!”
黑炭大漢又詞窮了,又附和道。
大叔:……
大叔分明記得這三位,三天之前,這三位大漢確實(shí)在場的。
但現(xiàn)在,他們卻假裝不認(rèn)識自己,否認(rèn)約定之事,一看就是和老鴇串通一氣的。
如果怒,那后果肯定是三個大漢一擁而上,將自己轟出門外,屆時就再也沒有了談判的空間。
如果繼續(xù)談判,盡管老鴇言而無信,但起碼還能繼續(xù)爭取一些時間,如果再立一份字據(jù),就算她還想反悔,那完全可以去狀告官I府。
“說吧,你還想要什么?”大叔平心氣和的問道。
“其實(shí)我還是愿意想把女娃子給你的,只不過一百根金條的價(jià)錢是三天之前的價(jià)錢而已,現(xiàn)在已是三天之后,女娃子的價(jià)錢自然漲高了。”
老鴇再設(shè)圈套,奸詐一笑,“現(xiàn)在,我要兩百根金條!”
“你想想啊,區(qū)區(qū)兩百根金條就能換取女娃子的命,這多值啊!你穩(wěn)賺不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