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壓根就不用調查,這拆遷的是龍騰建工,來的人姓龍,這已經很明顯了,雖然我不是本地人,但只要隨便出去一問,估計很多人都會知道他是誰。
我更加好奇的,還是婕妤冷不丁吐露的那句話:福緣齋快要完全出現在人間。
不過她顯然不想多說,匆匆就跑回去了,我看著她的背影滿腹疑惑,但也只好自己去找答案了。
我走到剛剛那個小頭目在地上做手腳的地方,低頭看,那里竟赫然插著一枚一指長的金色短刀,上面纏著一圈黃色的符紙,而且那符紙上正閃著金色的光,刀身微微輕顫,就好像在和什么力量在爭斗一般。
我登時明白了,這個金刀就是那龍總搞的鬼,他用這個東西,借金克木的五行相克之理,硬生生逼住千年樹妖的地下根系搗鬼,剛才那根形似藤蔓一樣的東西突然枯死斷裂,就是這個緣故。
想不到這平山城內居然是藏龍臥虎,一個建筑公司搞拆遷的,居然也有修道高手,一枚金刀就逼的千年樹妖斷了一根藤蔓,而且走的時候連金刀都沒帶走,這說明了,人家只是略施小技而已。
我望著這枚金刀,一時有點不知如何是好,但就在這時,那金刀顫抖的幅度忽然加大,終于嗖的一下飛出地面,當啷一聲落在十數米開外。
我暗暗松了口氣,看來這金刀威力還是有限,對于樹妖來說,也只能阻擋他片刻而已。
我附身拾起金刀,仔細看了看,這金刀倒是沒什么太特殊的,上面纏著的符紙已經在剛才瞬間燒化,通體都是金色,樣式看上去古老而又獨特,不過我翻過來一看,那刀把上居然有字。
安陽頂新工藝品加工廠。
我不由暈了一個,敢情這還是現代加工廠出產的量產品,而且還是工藝品,不過想想也是,要真的是祖傳的古老物品,誰會舍得就這么丟棄呢?估計多半都是仿制的吧。
我把這金刀收了起來,不管怎么說,這都是我目前唯一的物證,說不定在這金刀上面,就大有文章可作。
那千年樹妖在把金刀甩脫之后,就沒再吭聲,婕妤也不再露頭,我想了想,對墨小白說,要他暫時先回去上班,別因為現在的事耽誤工作,有事情我會去找他的,畢竟人是要賺錢吃飯,吃鬼又不頂餓。
小白咧嘴笑了笑,并沒有說什么,倒是很聽話,轉身看了看福緣街里面,就扭頭走了,不過走出幾步后回頭看我,說:“表哥你說錯了,誰說吃鬼不頂餓的?”
我不由愕然,不知怎么回答他,他也沒在意,說過后,便轉身離開了。
我看著他的背影,腦子里胡思亂想著,忽然想起一個問題,這件事,跟我有關系么?
貌似是沒什么關系啊。
我不由撓了撓頭,這件事,應該
是福緣齋的事,而福緣齋,明顯并不屬于這個人間,那么,我是不是有點多此一舉?
腦子里一時有點亂,我重新捋順了一下思路,確定了自己現在最應該做的事,一是明天去輪回閣司徒先生那里,去看貓奴的救治情況,二是七天后,古墓僵尸的請求,我該如何回復。這兩點,才是目前最重要的。
至于這福緣齋拆遷的事,我看還是交給福緣齋主處理吧,既然婕妤說,福緣齋即將完全出現在人間,那么,這件事我還是靜觀其變為好。
主意打定,心里踏實了不少,于是我回到小屋內,告訴已經看傻了眼的小胡子,讓他馬上回學校,這里已經不是久待之地,而且回去后不要對任何人說起今天看到的事情,更不要跟人提起可可的事,每天晚上早點回寢室睡覺,不要亂跑,如果有什么危險情況,馬上通知我。
小胡子一一答應了,卻是嚇的臉色發白,戰戰兢兢,看著他那副樣子,我皺了皺眉,忽然想起個主意,于是從身上掏出幾張符咒,大略掃了眼,大概有兩張鎮字訣,三張定字訣的樣子,一起都交給了他,囑咐他一定要把這東西收好,萬一發生什么詭異事件,隨便一張符拍過去就好。
小胡子懷揣著符咒,忐忑不安的回學校了,我四處看看,也想離開,卻忽然發覺,這天下之大,居然沒有我的安身之處,甚至此刻發生這事之后,想找個地方安靜的待一會,都沒有。
我微微有些黯然,想了想,還是回到了原來的小屋里,把自己的東西簡單收拾了一下,就想離開,我已經打好主意了,現在福緣齋態度不明,不宜久留,再說當初來這里就是為了引貓奴出來,現在目的已經達到,也該走了。
上次南宮飛燕給何田田租的公寓,她一次付了一個月的租金,現在還沒到期,而且我也有鑰匙,我決定,先去那里待幾天,以后的事,以后再說。
不過我正要離開的時候,婕妤忽然來了,她一副怯怯的樣子,看著我,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難為的事不好說出口,同時目光里還帶著一股子期待的意味。
我有點納悶,這丫頭從來都是直性子,有話從不扭捏,這回是怎么了?
在我的追問下,她憋了半天的勁,才終于對我說:“你能不能暫時留下來?”
我不由驚訝,我又不是福緣齋的人,我留下來干嘛?
她說,福緣齋主這幾天一直不在,而佘婆婆始終在他身邊,黑臉鬼也要過兩天才能回來,家里其實只有她和一個柳伯伯,今天來的對頭,似乎有點厲害,柳伯伯太悶了,不管有什么事,從來都不會跟她商量,所以,她希望我留下來陪她……
我恍然明白,原來這丫頭是害怕了呀,不過想想也是,今天那人展現出來的,絕不是一個生意人,一個建筑公司老總所能表現
出來的東西,如果有人跟我說他是個邪派中人,甚至是靈界的人,我反倒會多信一些。
看著她可憐兮兮的眼神,我也不好意思拒絕了,想想問她,如果三天后,那伙人再來攻擊,你怎么辦?
婕妤一仰頭說,我跟他們拼了,我是釘子戶,就要有釘子戶的風格,堅決誓死不能讓他們拆遷成功,現在福緣齋的日子越來越近了,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出差錯。
我立即看了她一眼,她卻像是已經考慮好了似的,也沒說什么,聳了聳肩,,說:“你不要看我,看我,我也不會說什么的,福緣齋的秘密……你慢慢總會知道,但你不要想能夠從我這里得知。”
她的態度居然堅決得很,我倒也不好逼迫什么,只得苦笑道:“好吧,你不想讓我問,那我就不問,不過咱們先說好了,那些人說是三天期限,那我就在這里等三天,到時候如果你們福緣齋的人回來了最好,如果沒回來,那我也必須要走,因為我還有別的要緊事做。”
婕妤見我這么說,連忙點頭,滿臉立刻就掛上了笑容,蹦蹦跳跳的,沖過來挽住我的胳膊說:“表哥你最好了,說好了,三天哦……”
無奈,我只得在這里待了三天,這三天時間里,婕妤天天纏著我講故事,我搜腸刮肚的把自己知道的那點故事都講了,她還是不滿意,撇著嘴對我說,幾百年前的老故事,她比我清楚,有些事甚至都親眼去看見過,所以,我要是給她講故事,就現代社會發生的事。
想想也是,給一個三百多歲的狐貍精講老故事,我這不是魯班門前弄斧子,關公面前耍大刀么?
但要講起現代的故事,那可就多了,我仗著這個狐貍精沒怎么在人間生活過,所以發揮的超級好,甚至一個學校里的趣味故事,都能讓婕妤聽的哇哇亂叫,滿眼小星星的看著我。
在第二天里,我本想去輪回閣看看貓奴的事,沒想到婕妤說什么都不讓我走,她說,這三天里,你哪也別想去,柳伯伯已經封鎖了路線,沒有我們的幫助,你現在想走都走不了了。
我頓時驚訝,這婕妤到底搞什么名堂,難道非要硬生生的把我留在這里三天?她這么干,又有什么目的?
但婕妤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任憑我怎么問就是不說,她只反復強調,三天后,你可以隨便離開,但這三天,哪也不許去。
好吧,不去就不去,反正南宮飛燕也是要去打探消息的,到時候,她一準會來找我的,到時候我讓南宮飛燕去和婕妤說,這個小丫頭,有點太纏人了。
不料,第二天,沒有動靜,第三天還是沒有動靜,我一連在這里等了三天,簡直是坐立不安,心急如焚,而就在這時,婕妤忽然跑來對我說,你可以走了。
我登時就愣住了,這是什么個情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