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閭丘月驚訝的,不是南宮宸那般細(xì)膩的心思。而是南宮宸的母妃,那位為自己兒的性命,而自刎的剛烈女,竟然是她故國之人。
南宮宸又是將閭丘月遞過來的茶一飲而盡。
“很奇怪么?”
閭丘月愣了愣,旋即答道:“不奇怪,只是,沒有想到?!?
“我母妃,也和你一樣?!蹦蠈m宸幾不可聞的低聲說道。
雖然南宮宸的聲音很低,可屋內(nèi)畢竟只有他們兩個人,靜謐如斯,這一句話,自然沒能逃過閭丘月的耳朵。
“王爺說什么?和妾身哪里一樣?”
一番好奇之心,驅(qū)使著閭丘月將心中的疑問毫不保留的說了出來。
南宮宸似是嘆了口氣,隨手將手中的空茶杯再次遞給閭丘月。
就在接過茶盞的瞬間,閭丘月的手指就那么輕輕拂過了南宮宸的手指。
閭丘月的手溫暖,南宮宸的手卻冰涼異常。一熱一冷,交匯間,均是一愣。
閭丘月猛地抽回手臂,縮在跟前。這已經(jīng)不是她第一次被南宮宸觸碰,可卻依舊有種觸電般的感覺。
南宮宸似乎也有些不大自然,略微咳了咳,別過臉,看向另外一邊。
“我母妃,和你一樣,如天上的明月一般!”
就在閭丘月轉(zhuǎn)過身想要借以掩飾自己慌亂的瞬間,南宮宸的聲音,從背后傳來。清清楚楚,入耳似暖風(fēng)。
南宮宸說,自己和他的母妃一樣!
南宮宸說,她們都如天上明月一般!
原來,南宮宸稱自己“小月亮”,竟然因為如此。
想到這層緣由,閭丘月先前對于這個稱呼那份不滿及厭惡,霎時間便化為烏有,隨風(fēng)飄散。
閭丘月定住了身,雖然只是一瞬,卻也沒能逃過南宮宸的眼睛。
因為背對著南宮宸,閭丘月看不見此刻南宮宸眼中飄閃而過的復(fù)雜。
南宮宸挑了挑眉,心內(nèi)暗暗沉吟。
“閭丘月,我這般對你費盡心思,若是哪天你知曉了,會不會恨我入骨?”
“王爺可否說了?”
已經(jīng)走回到桌前的閭丘月,忽然間開口朝南宮宸問道。
南宮宸雖然被閭丘月這突如其來的話題轉(zhuǎn)變弄的一怔,卻也旋即反應(yīng)過來閭丘月所指的是什么事。
“小月亮這么迫不及待?”
簡單的一個交易,南宮宸卻是番四次都不說出口,閭丘月就算再沉穩(wěn),也會被他南宮宸折磨個瘋癲了。
“妾身不是迫不及待,妾身時怕王爺番四次推脫,莫不是后悔了?”
激將法,從古至今都是最好用的一個計策,尤其,是在這種情況下,對付南宮宸這種男人,
閭丘月心領(lǐng)神會其中的奧義,自然運用的得體恰當(dāng)。
果然,南宮宸聽罷,幾不可見的蹙了蹙眉心。
“小月亮還真是心急呢,連這等激將的方法都用在了本王身上?!?
閭丘月倒也不否認(rèn),淺淺一笑,算是默認(rèn)。
南宮宸見狀,忽然間雙眸一個轉(zhuǎn)彎。
“若我說出,你可不要后悔!”微瞇起雙眸,唇邊掛起了一抹邪魅的笑容,南宮宸別有深意的看向了閭丘月說道。
閭丘月看著南宮宸這幅表情,知道他每次出現(xiàn)這樣的笑容,準(zhǔn)是不知道又在心里算計什么壞水。
“既然是交易,當(dāng)然要妾身心甘情愿才算。王爺不妨說出來讓妾身辨別一下,是否會后悔!”
閭丘月也不甘示弱。
其實,連她自己都不曉得為什么。從來到這鄭王府,見到南宮宸之后,總是莫名其妙的就和南宮宸對峙起來。閭丘月思來想去很久,卻也不記得她自己是這么個爭強好勝的性。
可偏偏一遇到南宮宸,閭丘月就自然而然的不想落輸。
“好好,小月亮的一張利嘴,真是絲毫不讓人??!”南宮宸無奈的嘆了口氣。忽的正了神色,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
“我雖然不知道你究竟是為了什么和親到我身邊,可我敢肯定你定時帶著某種目的來我烏國?!?
見到南宮宸終于正經(jīng)了起來,閭丘月以為他這一次是要認(rèn)認(rèn)真真的和自己探討了,卻不想說了半天,竟然是昨夜已經(jīng)說過的話。聽到此處,閭丘月毫不掩飾的給了南宮宸一個白眼。
“這些話,昨夜王爺已經(jīng)說過了。妾身尚還年輕,記性還不至于差到如斯地步!”
南宮宸似是沒聽到閭丘月的話一般,依舊正著神色,繼續(xù)說道:“我的秘密,也已經(jīng)告知與你了。既然如此……”說道此處,南宮宸忽然拉長了尾音。
不知為什么,閭丘月這一次卻能清楚的感受到,南宮宸又是要戲耍自己。
“我們不如握手言和,不要再斗來斗去,然后幫互相保密,怎么樣?”
閭丘月這一次,還了南宮宸一記更大的白眼。
“王爺不用擔(dān)心此事,就算您不知道妾身的任何事,妾身也絕對不會將您的秘密泄露出去半分。你這番顧慮,倒是看低了妾身。”
“那若是關(guān)系國家大義,要你將本王的秘密不得不說出去的時候,你還會這么說么?”
南宮宸驀地又一本正經(jīng)的問了一句。
閭丘月聽到此處才明白,原來剛剛南宮宸的戲虐都是為這一句做鋪墊,也是想要確定自己的為人。
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南宮宸,閭丘月無比肯定的說道:“妾身的國家大義,斷然不會屑于妾身做出這番不君的行徑?!?
南宮宸對閭丘月的回答雖然不訝異,卻也是一番震驚。
一個女,身負(fù)使命,遠(yuǎn)赴他國。卻依然能在國家大義和正義之為上有這等見解與心思,這不得不讓南宮宸再一次對閭丘月側(cè)目。
自己的煞費苦心,經(jīng)營籌謀,也不枉對象是這等女。
閭丘月見南宮宸遲遲不再做聲,以為他是對自己的話有所懷疑。
“王爺若是不相信妾身,斷然可以取消和妾身做交易的決定。況且直到現(xiàn)在,妾身也不知道王爺究竟要和妾身做什么交易!”
南宮宸被閭丘月的一番話打斷沉思,驀地一個淺笑。
“我怎么會不信我的小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