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為了博君一笑,皇宮里遍植了各色各樣的芍藥,她以為她這么用心的種植李晟喜歡的芍藥,李晟就會正眼看她一下,甚至?xí)虼硕浪暮谩:髞硭胖啦还芩N植了多少的芍藥,為李晟做了多少事,都比不上他心尖里的佳人,甚至染霜的一句對芍藥的花味過敏便命人徹夜的鏟除了皇宮里所有的芍藥,一棵不存,甚至連人都不屑派來通知她一聲,那一刻她才知道她在李晟的心中一文不值。今日他竟然送來芍藥,在徐錦瑟眼里是無限的嘲諷。
緹西見徐錦瑟臉色有些不虞,解釋道:“四殿下說嬌花配美人兒,說小姐面容不俗,舉止優(yōu)雅,芍藥兒更加的襯托出小姐的清麗脫俗,而且還說今日與小姐在亭內(nèi)相談甚歡有意結(jié)識小姐這樣子的朋友,所以故贈一盆芍藥以示他的決心。”
見徐錦瑟只是黛眉輕顰并不說話,緹西也識趣的不再呱燥多言。
冷眼看著開的如火如荼的芍藥,徐錦瑟下意識的抬手觸摸著開的最艷的那朵花,眼里閃過一絲的厭惡,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她對芍藥仍是喜歡不起來,芍藥太艷,太迷人,是別人眼中的最愛,可在她眼中卻是一種屈辱。她手中的這朵花開的很艷,很紅,那紅開的很招搖,紅的猶如天邊的朝霞,又儼如鮮紅的鮮血。徐錦瑟眼里閃過一抹的陰狠,不過很快便隱藏了下去,手慢慢握緊,紅艷的花瓣在手中慢慢的扭曲變爛,最后被揉捏成了花泥,整盆的芍藥獨(dú)獨(dú)生下幾片孤單的葉子在風(fēng)中凌亂。
緹西驚訝地看著這一幕,徐錦瑟道:“晚上一只老鼠不長眼撞翻了芍藥,盆碎花毀救不回來了。”
緹西雖然驚疑,不過到底乖巧的應(yīng)道:“是,奴婢省得。”
唯有一旁看著的李嬤嬤明白徐錦瑟此刻的心情,就連她心中也是忍不住的憤憤不平,畢竟她家小姐上輩子受到了那么大的傷害,這輩子見到仇人卻不能親手報仇心里有多麼的恨就不用言語了。
衢嫻院內(nèi)
徐雅芙在屋內(nèi)發(fā)了一通好大的脾氣,尋著屋內(nèi)貴重的物品亂撒了一通又厲聲的訓(xùn)斥了明明沒有犯錯的婢女,生氣完后怒極反委屈的哭了起來,哭的撕心裂肺,仿佛在哪里受到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似的。
蘇氏聽聞婢女的稟報匆匆的趕過來,一進(jìn)門便被杯盤狼藉的屋內(nèi)給驚了一下,眉頭不由緊皺了起來,心里升起了一股子的邪火,快速的舉步跑進(jìn)屋內(nèi),也不管正哭的撕心裂肺的徐雅芙,開口便厲聲道:“這是怎么了?你又闖了什么禍?有什么事情不好好說非得鬧得這般轟動?”
徐雅芙一再的鬧騰讓蘇氏煩不勝煩,上一次她鬧出小賊誤闖徐府的烏龍已經(jīng)被徐霽私下里厲聲的訓(xùn)誡了一頓,甚至警告她管好自己的女兒,她何時受過如此的鳥氣啊,可是自從接回徐錦瑟她便一再的受挫,不僅惹得她與徐霽夫妻情分有些破裂,就連她在徐府的身份和威嚴(yán)也因徐錦瑟而受到波及,她這女兒不但不反思裝的乖巧一點(diǎn)反而一再的無理取鬧,饒是疼愛這個女兒,蘇氏也覺得煩亂的很。
徐雅芙見蘇氏不但不安慰反而斥責(zé)她,哭的更加的起勁了,胖若無人的哭。
蘇氏覺得有些頭疼,轉(zhuǎn)頭問伺候徐雅芙的婢女:“小姐這是怎么了?你們這些當(dāng)丫鬟的是怎么伺候主子的,主子都哭成這樣了怎么都沒有上去勸慰一番?”
伺候徐雅芙的婢女面面相覷,惶恐不安的搖了搖頭。
“你們這群廢物。”蘇氏煩不勝煩,煩亂的擺了擺手,“都下去吧,省得在這礙眼。”
“是。”眾丫鬟應(yīng)聲退了下去。
蘇氏揉了揉發(fā)疼的額角,走了過去,坐在徐雅芙的身邊,輕聲道:“這又是怎么了?”
徐雅芙仍舊只是哭。
蘇氏煩亂的大聲道:“行了,別哭了,再哭我可走了。”
聽出了蘇氏話中的不悅,徐雅芙也不敢在造次,乖乖地閉上了嘴。
“說吧,到底又是怎么了?誰敢給你罪受了,也值得你哭成這樣?”
徐雅芙一怔,沒有見過蘇氏這樣子跟她說過話,她倒是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
蘇氏嘆了口氣,道:“芙兒,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叫你舉止端莊一些,不要動不動的就大發(fā)肝火,今日我看你都沒有出過院門不可能是府中哪個不長眼的惹你生氣,而院中的丫鬟更是不可能惹你生氣了,所以說說你這次又是怎么了?”
“娘,難道你沒有聽說四殿下昨夜特意的給徐錦瑟送了一盆芍藥嗎?”徐雅芙瞪大著眸,嚷道。
蘇氏揉捏著額頭,疲累的說道:“那又如何?他是四殿下想賞賜誰東西難道還需要我們的同意不成?”
“娘,表哥可是說過讓我成為四皇子妃的,四殿下要送東西也是送給我為什么要送給徐錦瑟那個小賤人啊?我才是他的準(zhǔn)四皇子妃好不好,憑什么啊?我哪一點(diǎn)比不上徐錦瑟那個小賤人了,為什么二殿下護(hù)著那小賤人也就算了,現(xiàn)在連四殿下的魂都被那小賤人給勾去了,我是哪一點(diǎn)比不上徐錦瑟了?”
徐雅芙覺得很委屈,自從徐錦瑟回府之后她從高高在上的云端重重地跌落在地,摔得是粉身碎骨,眾星拱月的光環(huán)悉數(shù)褪去,她變成了人人都可以欺負(fù)的官家小姐,這口氣如何能讓她咽得下去。
聽徐雅芙這般控訴,蘇氏也是心頭犯酸,她也自認(rèn)為她的女兒不比別人差,就算她的女兒臉毀容了可現(xiàn)在臉上的傷疤也褪去了不少,假以時日就恢復(fù)成原來的美貌,不,也許會比原來更美,可是原本屬于她女兒的光芒現(xiàn)在全轉(zhuǎn)移到徐錦瑟的身上,這一點(diǎn)也叫蘇氏懊惱的很,可卻無可奈何。
“行了,不過是送了一盆芍藥也值得你這樣大動肝火的?你表哥既然說有意把你許配給四殿下那自然有他的道理,只要你表現(xiàn)得嫻雅一些,別再動不動的亂發(fā)脾氣,亂責(zé)打院中的丫鬟,對下人表現(xiàn)得客氣一些,等你臉上的傷痕徹底好后你表哥會幫你的,所以芙兒,娘想告訴你的是,這段時間你要表現(xiàn)的好一些,別動不動就像今日一樣亂發(fā)脾氣了,雖然我們不缺這點(diǎn)銀子,可到底傳出去于你的名聲無益,所以啊你要懂事一些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