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便到了十月一日,這天是安哥兒的滿月,所以燕府里來了不少張晗琳娘家那邊的人和官場上的人。
雖然沒有大肆地操辦,但作為京城有頭有臉的大戶人家,燕府這天也一共擺了將近五十桌酒席。
由于張晗琳身體尚未痊愈,加上要照顧小孩,所以內宅里的瑣碎事務全落在了陸夫人的身上。
而燕家父子三人則忙于應付官場上的來客,所以這一天里也沒閑著。
待得送走所有的客人時已經是夜深,一家人這才有時間坐下來歇息。
此時,距離蘇燕兩家人見面的日子也還有兩天了。
好不容易松一口氣的陸夫人對燕赟培說:“我也不知善蘊的家人們愿不愿意在這邊留宿,我是挺希望他們能在這住幾天的。”
“這個隨他們的意,畢竟這里離蘇尚書的家也不遠。”燕赟培說。
“嗯嗯。對了,老二,那日你最好親自去碼頭接他們一下。”陸夫人望向燕錦暄說。
“這個自然,我已經向衙門請了三天假,接待他們的事就包在我身上吧。”燕錦暄笑著說。
“那就好。”陸夫人松了一口氣。
“全福宴都預定好了吧?”燕赟培問燕錦暄。
“昨日就預定好了。”燕錦暄說。
“那就沒什么了。”燕赟培說。
“嗯,我明日會將茶具碗碟床單窗簾一應換新的。”陸夫人說。
“辛苦您了”燕錦暄忙說。
“只要你和善蘊日后能給我們燕家多生幾個孫兒,再辛苦我也愿意。”陸夫人樂呵呵地說。
一向厚臉皮的燕錦暄也不由得紅了臉,笑著說:“善蘊還小,這事得慢慢來。”
次日,陸夫人一大早便忙活起來了。
就連身子骨不太好的林老夫人也幫忙著收拾床鋪。
“那印夫人也真是的。見陸夫人那么忙也不肯幫一幫,整天就曉得跑去跟張夫人閑聊。”
“可不是?按理說都是一家人吧,不知怎么就這么沒人情味。”
翠兒和另外一個丫頭正在西廂門外的長廊下交頭接耳。
偏偏此時印氏正往這邊來,便將她們說的話聽得了個一清二楚。印氏頓時變了臉,悶聲悶氣地說:“身為大戶人家的丫頭,不好好地干活,在這瞎嘀咕什么呢?”
她們一回頭見是她。頓時嚇得臉都變了色。忙朝她跪下求饒。
印氏冷哼了一聲,幽幽地道:“想要我饒命?可我這人是比較記仇的。”
兩丫鬟不知她要怎樣,只好一個勁地哭著求饒。
哭聲傳到了陸夫人那里去。陸夫人趕忙出來問:“怎么啦?”
那兩丫鬟自然不敢如實稟報,只依舊垂著頭跪著。
印氏望了望跪著的兩個丫頭,微笑著對陸夫人說:“也沒什么,她們只不過冒失失地撞了我一下。所以我趁機教訓她們幾句而已。”
陸夫人半信半疑,但也不好意思多問。便對著這兩個丫頭說:“還不快給印夫人道歉?”
她們忙朝著印氏說:“請印夫人原諒”
印氏笑了笑,溫言道:“罷了,念你們不是故意的份上就饒你們一次吧。”
“還不快去廚房那邊拿清水洗把臉?”陸夫人隨即對她們說。
她們便逃也似地跑了。
“都是些才十四五歲的小姑娘,行動比較竄突一些。望您別往心里去。”陸夫人對印氏說。
“嗯。”印氏從鼻子里應了一聲,往自己的房間去了。
陸夫人便回客房里繼續忙活。
在窗邊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聽得一清二楚的林老夫人暗暗地嘆了一口氣,不過她什么也沒有講。
自那日起。這兩名丫頭一見印氏就逃得遠遠的。
…………
蘇子明肖老夫人張盈和蘇善蘊于十月二日的早晨坐上了開往京城的船。
在蘇善蘊的記憶里,這是自己首次和全家人一起出行。
而這次的出行。為的是她的婚事。
這也是全家人第一次為了她而共同去做一件事。
從昨晚開始蘇善蘊就睡不著了。
她昨晚臨睡前就已經將燕錦暄當年送給她的那兩顆夜明珠用層層的布細心地包好并放在了自己的貼身口袋里,
而到了船上后她立即披上一件中等厚度的外套。
上次在進京的船上著涼后發高燒的事還留在她的腦海里,她可不希望自己在這個節骨眼上給大家添亂。
傍晚,一家人在甲板上看了一會兒夕陽。
在夕陽消失前,大家又返回了房間里。
“好久沒有坐船了,感覺真不錯”蘇子明說。
他這次請了七天的假。
除了和燕家人見面商談燕錦暄和蘇善蘊的婚事細節之外他還計劃去見見張盈的爺爺張冬林,然后再帶著肖老夫人到京城那幾條有名的老街去走走。
“是啊,人出來走走整個心情都會不同。”張盈笑著說。
出行的毅哥兒和詠哥兒表現得無比的乖巧。
他們一個跟著蘇子明,一個跟著張盈,不哭不鬧,不吵不嚷,一點也沒讓大家費心。
“在家里像個老虎王似的,怎的出到外面就變成羊了?”蘇子明捏著毅哥兒的小臉打趣地問。
毅哥兒平素就怕父親,被他這么一問立即紅著臉往蘇子明的懷里鉆。
蘇子明便哈哈大笑起來。
蘇善蘊望著笑呵呵的父親,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她知道父親自娶了張盈之后過得很開心。
她也知道張盈一直將他照顧得很好,所以她感覺很安心。
蘇子明一抬頭便看到蘇善蘊望向自己的眼神,忽地有些感慨,他說:“善蘊啊,明年之后我們想見你一面都難咯。”
“怎么會?京城和島城相隔又不是很遠,再說了,就算您沒空來我也會抽空回去看望你們的。”蘇善蘊忙說。
“好,我們都要常走動。”蘇子明說朝她笑著說。
就著燈光,蘇善蘊看見了他鬢角的幾根白發,眼眶一下子便紅了。
“你看你看,都快要嫁人的人了還這么多愁善感。”肖老夫人笑著摟過蘇善蘊的胳膊說。
“誰說嫁人了就不能多愁善感的?我以后說不定還時常在二爺面前哭鼻子的呢。”蘇善蘊說。
蘇子明噗呲一笑說:“哭歸哭,道理終歸得講的。”
“自然,我像是會無理取鬧的人么?”蘇善蘊忙說。
“你啊,就是性子太乖順了,這樣也不好。”肖老夫人說。
“這您別擔心,燕二爺疼她都來不及呢,哪里舍得讓她受半點委屈?”張盈笑著說。
“倒也是。我家善蘊這么乖巧懂事,二爺能娶得她也算是福氣。”肖老夫人說。
眾人連連點頭,目光便都不約而同地聚在了蘇善蘊的身上。
蘇善蘊頓時羞紅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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