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他跟我說的,你馬上就要開第三家分店了,怎么也不跟我說一聲?”蘇然說。
我沉默了,不知道怎么開口。
“店鋪的位置在哪里?”蘇然詢問我。
“在市中心的位置,是朋友幫忙聯系的,一個月的租金才3500塊錢,很劃得來,我就租下來了,今天剛簽的合同。”我說。
“市中心那位置應該很好啊,一個月的租金不應該才3500塊錢吧?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貓膩。”蘇然也有這種擔心。
“我看了合同,里面并沒有什么問題,老板是因為家里面有急事急著出售,加上又是認識的人所以租金才這么低。”合同我后面又仔細看了兩遍并沒有什么問題。
“那我明天過去吧,你明天有時間嗎?”蘇然要過來。
“你不是很忙嗎,會不會影響到你,要不你就不用過來了,你先忙你的事情,將電子版的圖紙發我就好了,我另外找一個裝修隊伍按照圖紙施工。”我實在有些不好意思再麻煩蘇然。
我心里面對蘇然有歉疚,到目前為止我甚至都不確定我倆到底是一種什么樣的關系,這樣朦朧的狀態,加之我又和童望君、唐婉糾纏不清,對蘇然的歉意就更加厚重了些,我沒法再心安理得的接受她的付出。
“沒事,抽出一天的時間還是可以的,我明天早上就過去。”蘇然說。
“行。”很久沒見到蘇然,我也想再看到她,“對了,有一件事差點忘了跟你說,蘇沫在這兒,她手上有你房間的鑰匙。”
“是她自己偷偷的配的吧。”蘇然一下就猜測到了,“她有沒有給你惹麻煩?”
“還好,我稍微教訓了她一頓,她老實了許多。”我道。
“你打她了?”蘇然似乎有些驚訝,“她的脾氣有些暴躁,被我叔還有嬸子慣壞了,你小心一些,她從來不輕易認輸,想要得到的東西不管花什么手段都要搶過去。”
我愣了一下,思考著蘇然這句話中代表的意思,蘇沫有受虐的傾向這一點不知道蘇然清不清楚,我估摸著應該是不清楚的,蘇沫被慣成這個樣子就是源自于溺愛,不管是蘇然,還是蘇沫的父母肯定舍不得打她或者是訓斥她,自然也無法知道蘇沫有受虐的傾向。
喜歡的東西一定要搶到手,我思考的這句話,意識到自己似乎惹上了麻煩,被一個嚼過的口香糖粘上了。
希望蘇沫只是一時的對我有興趣吧。
蘇然來的很早,七點鐘左右的時候就給我打電話,我立刻就跑下了樓,她的車并沒有開進小區,在小區外的街道上面臨時的停著。
“你怎么不進去?”我問她。
“先去你的店鋪看一看吧,我要是先回去,等下小沫糾纏上了一時半會兒又離不開,還是先去店鋪里面看一看,辦完正事再說。”蘇然道。
“公司的事情怎么樣,有把握從蘇沫的父母那奪回公司的控制權嗎?”上了車我問她。
蘇然搖頭:“沒有那么容易,畢竟叔叔他在公司呆了許多年,公司上下對他很尊敬,心腹不少,而我只是一個人,再有他最近在弄大動作,我很難插手進去,而且他已經將公司當成了他的孩子,不會那么輕易放手的。”
“沒關系。”我安慰她,“即便沒了公司,你還有蒸菜館,你即便爭不過他,也還有退路。”
每次和蘇然聊公司的事情我只是簡單的聊幾句而已,并不會過多的涉入,因為對公司的情況我也不了解,沒有多少的發言權,只能稍微提幾句。
我知道這些安慰可能并不一定起作用,因為蘇然想要公司的控制權和錢無關,她在意的不是生活無憂,在意的只是父親的遺產,或者說是父親的一個信物,公司對蘇然而言是她父親生命的延續,她想要掌控的公司只是想要離著父親更近。
這是精神上的慰藉,與物質沒有任何的關系。
可是我能給予的幫助也就只有這些了,只能站在她身邊,讓她看上去不是那么的孤單,讓她明白還有人在關心她。
到了店鋪,蘇然果然像我預料的那樣立刻從口袋中掏出一個卷尺,還有紙張和筆,一邊量一邊記錄。
“這次裝修的事情你就不要麻煩了吧,你只要將先前的圖紙給我就行了,我再另外找裝修的工人來裝修。”我心里很過意不去。
“拿著,到那邊去,挨著墻角,我量一下尺寸。”蘇然讓我按住卷尺的一頭,沒有回答我的話。
“前前后后已經花了好幾十萬塊錢,現在一分錢還沒有還給你,我心里有些過意不去,你這樣做我以后就沒臉見你了。”我試圖說服蘇然,但是又不敢蠻橫的拒絕她的幫助。
“那你以后就買個面具掛在臉上見我。”蘇然回我,“或者我現在就可以在淘寶上給你淘一個?”
我訕笑了一聲:“你也不是富婆,你的錢也有花盡的時候,只要風格不變,材料稍微用差一點應該也沒有什么關系,這里地理位置這么好,人流量也大,重要的是味道,只要飯菜的味道和服務上去了,裝修稍微差一點從外面看也看不出來。”
“看不出來也是質量差這,是對顧客的不負責,你知不知道?質量差的材料會釋放出有毒的物質,損害人的健康。”蘇然抖了一下手中的卷尺,“松手,你去搬個凳子過來,這里有點高我夠不到。”
“差一點的材料又不代表一定會有毒,各項標準還是在國標范圍內,只是說質量比不上好一些的材料而已。”裝修了兩次,和王剛也聊過一些,對裝修材料我稍微有些了解,“要是每一個店子都像這樣做,光裝修就要20多萬,恐怕還沒賺錢就要欠不少錢,我哪有那么多錢。”
“你沒有我有啊。”蘇然繼續忙著手中的活。
她的話聽著我很暖心,和暖的同時,心里卻愈發的歉疚。
“不是,你的錢不是我的錢。”我說。
蘇然停下手中的活,看著我,被她看得有點發毛,想著是不是剛才說錯話了。
“怎么了?”我有點心虛的問她。
蘇然放了手中的卷尺,拍了一下手,我往后退了一步,以為她要發火,但是她沒有,只是從口袋中掏出錢包,然后從里面拿了一張卡出來:“卡里面有20萬塊錢,你拿去用吧。”
我沒接她的卡:“你這是干什么,這是你的卡,又不是我的卡。”
“你不是說我的錢不是你的錢嗎,現在我將我的錢給你不就行了?”蘇然道。
“你這是混淆概念,你把卡給了我那也還是你的錢。”我說,“你能不能不要這么固執,就按照我說的來吧,五六萬塊錢就可以裝修的還可以了,形狀、風格、還有顏色仍舊按照你設計的那樣來怎么樣?”
蘇然瞥了我一眼:“我只問你一個問題,蒸菜館的問題我有沒有說話的權力?”
“有,肯定有啊,你往里面投了那么多錢,你也是股東之一,怎么可能沒有說話的權利呢。”我忙點頭。
“我如果沒有投錢呢?是不是就沒有說話的權力?”蘇然看著我。
“怎么會,你是我朋友,不管什么時候都有權力提意見。”我毫不猶豫的說道。
“那你還婆婆媽媽的干什么,快點幫我量尺寸。”蘇然白了我一眼。
空氣中才凝聚的一股窒息感,隨著蘇然的這一瞥似乎全都煙消云散了。
房子的尺寸量好之后我本來打算和蘇然就在外面吃飯的,可是蘇然沒同意:“小沫還在家里面,我們買點菜回家做吧。”
“就讓她在家里面呆著好了,我們兩個人出去吃飯不就行了嗎,你要實在擔心她餓著,就給她訂個外賣。”我不想讓蘇沫打擾到我和蘇然。
而且我心里有一點點擔心,怕等會兒蘇然看到蘇沫受傷的狀況,多多少少有些尷尬。
“你們兩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蘇然盯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