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雅亦是冷冷的俯視著他:“你爲了這樣一個女人竟然背叛雲靈門、背叛門主,置全門兄弟的生死於不顧,門主若是原諒了你,又如何對衆兄弟交待?”
猛然驚醒的阿海向大廳之中的兄弟們,果然他們一個個對他都是義憤填膺的神情,若非顧念往日情義,只怕此時早就將他給殺了吧!
阿海苦笑一聲,絕望自責中的他全身沒有了一絲的力氣,無力的癱坐在地上。
可是他心中卻也清楚,就算再給他重來一次的機會,他依然還是會這麼做,依然還是無法拒絕文婷的請求。
文婷,直至今日,他是真的看清楚了她是什麼樣的人,也明白了自己在她心中的位置,可是文婷就是他的執念,就算清楚了一切也還是無法割捨。
夜嘯寒看著他的神情便已知他心中所想,淡然冷漠的道:“你走吧!”
他雖然是從未想過在背叛,可是的確做出了背叛之事,所以無論如何雲靈門是難再留他的。
阿海絕望的起身,恭敬的對夜嘯寒叩著頭:“門主,保重!”
看到門中兄弟的眼神,他就知道自己是再也不可能留下來!
就算門主會既往不咎,但是兄弟們卻不會再信任他,不會再像曾經一般對他坦誠相待,而他也無法厚顏無恥的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所以他也清楚離開是門主對他最仁慈的處置。
就在他叩完頭要起身之時,突然看到一道寒光向夜嘯寒飛了過來,想都沒有想,完全是出於本能的起身衝到了夜嘯寒身前:“門主,小心!”
在所有人都未來得及做反應時,擋在夜嘯寒身前的阿海步伐搖搖欲墜,一把尖銳的利刃已沒入他有胸口。
“阿海!”夜嘯寒扶住了他,看著他胸口的利刃,夜嘯寒沉聲道:“放心,我會設法救你。”
但阿海卻虛弱的笑了笑:“門主,來不及了……”
夜嘯寒一怔,這才發現他胸口滲出的血是黑色的。
“嘯寒,暗器有毒!”見此情形的楚墨璃道。
夜嘯寒看向被圍攻難以脫身的青衣男子,都自顧不暇了卻還要殺他,看到駱承澤的確是不將他置於死地是絕不會甘心的。
“門主……”阿海虛弱的喚了聲。
“阿海,你別說話!”這種時候還是該保留些力氣:“我已經命人去命解藥了。”
但阿海卻是搖搖頭:“門主,我真的從來未曾想過要背叛雲靈門,真的從來沒有……”
夜嘯寒心中明白,阿海也是在用這種方式來表明自己的忠心。
其實剛纔他已經感覺到了暗器的存在,所以就算阿海不出現他也有絕對的把握可以應付,只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阿海竟在生死一線間做出了這樣的選擇。
唯一不會武功留在廳內的陳瀟然心中悲傷,淡淡的說了句:“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他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問阿海:“那個女人有什麼好,值得你如此對她?”
阿海悽然一笑:“果然什麼事都瞞不過陳舵主。”
沒錯,他之所以會捨身爲夜嘯寒擋下這致命的暗器,是想保護他以證真心是一方面,但還有一個原因是想要爲文婷換一個生機。
阿海看著發瘋中的文婷,悲傷的道:“無論如何她是我最愛的人,我不能看著她死。”
所以,他寧願以自己的性命爲她一搏,只求她能活著!
大口吸著氣,瞳孔已見放大的阿海艱難的請求:“門主,求你……求你給婷兒一個機會……活著的機會……”
對於他這種執迷不悟的感情,夜嘯寒只能嘆息一聲:“好,我答應你不殺她。”
不管怎麼樣,阿海捨身救了他,就憑這一點也不能拒絕他這個最後的請求。
聽到他的承諾,阿海臉上綻開笑容,安心的閉上了眼睛。
楚墨璃悲痛的感嘆:“愛情還真是個讓人入魔的東西。”
雖然她不贊同阿海這種執迷不悟的感情,可是想想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自己一樣也是可以爲了夜嘯寒而捨棄一切,甚至可以爲了他與天下爲敵,所以她還真沒有資格去指責阿海爲了感情而是非不分。
與青衣男子對戰的駱晉軒見他竟然敢對夜嘯寒投暗器,頓時火冒三丈,手中的長劍如雨般襲向他,隨後一個轉身,長劍便已沒入了青衣人的胸口。
駱晉軒全然不管他死活的將長劍抽出,鮮血順著長劍不斷的滴落。
重傷的青衣男子單膝跪地,以自己手中的劍抵在地上撐住自己的身體。
駱晉軒只是冷冷的看著他:“敢對師兄放暗器,你是嫌命太長了吧!”
之前他對付青衣男子只是想將他活捉,所以手下才會留情三分,可是眼見那射向夜嘯寒的暗器竟是有毒的,他就再也沒有了玩鬧之心。
憤怒動了真格的駱晉軒顯然是可怕的,就算自負如青衣男子也完全不是他的對手。
廳內,楚墨璃看著被滿臉是淚的王嬤嬤強拉著瘋癲不已的文婷感慨道:“若非她們太貪心,應該可以衣食無憂的過一生的。”
王嬤嬤畢竟是夜嘯寒的奶孃,而且又有陳國公的面子在,若她們能安分守己,定然可以在雲靈門中過錦衣玉食的生活,夜嘯寒也定會給文婷尋一門好的親事,她們會比京中貴胄家中的夫人小姐過得還要好。
可是她們太貪心,她們想要的太多,爲此而不擇手段竟想搶到不屬於自己的一切,這也造成了他們今日的悲劇。
聽到楚墨璃話的王嬤嬤看向楚墨璃,眼底滔天的仇恨漸漸淡去,最終剩下的就只有悔恨。
“何必呢?”陳瀟然亦是道:“作繭自縛,最終反倒是累了自己。”
王嬤嬤的失聲痛哭與文婷發瘋的自說自話迴盪在整個大廳之中。
而外面的戰爭亦是如火如荼,青衣男子所率部衆已幾乎被全殲,駱晉軒亦是緩步走到了青衣男子的面前。
但就在他欲伸手扯下他面罩之時,突然眼前一陣濃煙,待視線再次恢復後,哪裡還有那個青衣男子的身影?